? ? 文:喬鶯。
1.
大學畢業的那幾年,在創業的路途奔波中難免會遇到棘手。幸好遇見了那位泰女,不然,我都不知道未來的光明是什么樣的。
小時候,最喜歡看得是一部漫畫是宮崎駿的《千與千尋》,由于周遭的人對日本有著強烈的反對,索性,我與《千與千尋》里的童年也就過早地結束了。那時候的自己比較頑皮,趁父母睡覺時,也就一個人拿著手電筒上閣樓去看漫畫去了,總會覺得宮崎駿手下畫的漫畫與美好能在生活中實現。以前太小,還不大懂,現在回憶起來也算是在苦日子里的欣慰。
現在的我有著對漫畫打探的三腳貓功夫,竟一路摸打一路滾爬地來到了日本。初到日本時,眼前畢竟是陌生一片,就連走路及喝茶地姿態都恭敬三分,手里的本領也不多也就是偶爾在電腦及稿紙上畫點漫畫。
找個報刊在寄過去,運氣好時也就幾百,運氣不好時也就幾十,心里算計來算計去,可憐的不是錢是生活方式,現在拿著卡上的積蓄,憋著怨氣會懷疑天公不作美。慢慢地了解日本后,也就沒對陌生的人與習慣而感到恐慌了,相反的是,更多帶來得卻是迷茫。
總是很早起床,胡子還沒刮完就要去謀生,面試過后還要等消息,有些簡歷投出去后就如同石沉的大海一般,一點皺痕也沒有。會少了對生活的激情。
那對日本夫婦也算是我所租房里認識的最客氣的兩位了。聲音甜又細,待人和善,很可惜————那對夫婦要搬家了。我只好收拾自己的行李及那些堆積如山的漫畫再去尋住宿。
2.
這里的夜晚很美很黑,猶如人們黑色的眼珠,反襯著亮潔的光滑。日本有很多是移民的,而我抬起頭望了一眼天空,便去尋了路。
在還沒找到住宿前,我認為頭上的夜晚并不有多美,相反的是,更像黑夜的間諜者偷窺著我內心的躁動。
不遠處,就看見三三兩兩的人進去了,還好,這里的環境清雅寧靜的格調討了我歡心,便提著行李匆忙的上樓去休息了。“咚咚噠,咚咚噠”不知被這樣的聲音吵醒了多回,擾了我的睡夢,氣正在冒頭上看沖著她吼了幾句。待我清醒時,才發覺是一位女孩子,飄逸的長發,眼睛大得出奇地看著我,還沒說完,便提著手里的稻草包一次又一次地對著我彎腰說抱歉。
前面幾句日語我聽懂了,后面的那幾句聽起來總不大對勁,于是,撓了撓腦袋覺得像是泰語,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她早就上樓了。
生性孤僻,周遭沒幾個朋友,家境也比較窮酸,這是周圍的人對她的一個認識。
原來她比我先來也就在日本住了幾年,后來才知道她是泰國來得。中午畫漫畫時,就聽見她在門口給她母親打電話,說得全是泰語,也就幾句聽懂了,回家的時候,也碰到她兩次,身著樸素的衣服手里還拿著一把掃帚在大門口掃地。為此,我看著這一情景,在不遠處站了很久才回去。
第一次感覺這樣的女孩有著沉穩與實在,又好像是另一種的踏實。
泰女就住在隔壁,墻的透音不算太大,睡覺之前也會聽到她正在學習日文的語句。這也算是鄰里鄰外地互動,她就這樣與我們慢慢熟悉了起來。日本總有櫻花節,大家都穿著和服乘著小船觀賞去了,泰女和我并沒有去,女孩坐在我對面,她叫我去嘗她做得糕點,用了太多的語言去贊美這個糕點,似乎忘了泰女臉上的害羞。
3.
每天有很多漫畫要畫,早已畫得麻木了。那個泰女來了之后,這個夜晚似乎并不太寂寞,而是很滿足。
有幾位朋友對泰女的評價很不屑,竟然把“性奴”這兩個貶義詞也說出了口。那時的我還不知實情,便拿起酒杯笑了笑。泰女在和我講日本的同時也在講這里的風土人情,聽乏時,泰女還會講國學,使得其他的人也對著她豎了豎拇指,話題投機,談得目的自然是廣了點。
借著酒勁,笑著問她現在還有沒有男朋友?說完,她就把照片擺放在了桌上,我拿起來看了又看,又放在了桌上,搖頭道:“這是個女人呀!”“你沒看錯呀,我其實是一個同性戀,我原先是個男兒身,后來,動了手術成了女兒身。”于是,我整個人都醒酒了。
泰女似乎沒有察覺我的驚慌,便笑了笑說她們現在很恩愛,而且,這樣的戀情是個秘密還叫我別告訴那些人。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園又很亮 我坐在酒桌上回想起剛才那一幕讓我覺得有些惡心。
這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戀情,對于我而言,是不大成功的。很排斥這樣的“關系”。那刻起,我與泰女漸漸地疏遠了,她也那么覺得。
這幾天,睡覺老是落枕,經過那件事后,總能想到那句話:人之所以言之鑿鑿,是因為知道得太少。那些矛盾與不解總能在人的卑微上定義一個人的過去及一生,甚至往往失去了自己對世間及周圍的人的一個天真,都說難,到底難在哪里?還不是標簽給得太多。
泰女每天下班之后都會小心翼翼地回家,也總有那么幾位舌根子在背后議論泰女,總是到日本的紅燈區走遍,要是換作我,早就翻臉了,有時,還挺佩服泰女的,不為世俗而流迷也不為金錢而嘈雜,她倒是很能安心,該干嘛就干嘛。
4.
有空之時,便常去泰國。人妖自然是處處可見,談個戀情也得多加幾份保險,這更加諷刺了這里的不足與憐憫。
泰女的幾位朋友也認得我,她們也很會熱情地邀我上去坐坐,可到了門檻時,便會匆忙找借口說有事,借機離開。泰女出差的那幾天,便將她的鑰匙妥妥地交給了我,讓我替她照顧她的貓咪,畢竟,也十分地好奇也就將門打開便進去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定義泰女為“性奴”里,大家都離她特別遠,包括我。
原以為泰女的房間有數不清的內衣與避孕套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待我再看時,房間的樸素如她,如我第一次看見她那般的模樣,樸素又優雅。泰女房間里的安靜也只適合救贖的人的內心的澄澈與寧靜。我順勢拿了板凳便坐了下來,為剛才的想法而感到羞恥。
燈光微微地照映了梳妝臺上的照片。
每張照片也都有每個人的回憶正如泰女的點滴,照片中的她似乎很開心,也更加坦露了她對另一種情的認識與追求,包括她想要的生活方式,這些照片沒有讓我感到反胃,卻讓我感到了從未擁有過得舒適。
順著燈光的反射她的床頭旁放著一本相冊,促著好奇心,便看了看,里面寫著她自己對世間的認識與未知,字里也流露出泰女渴望平等的欲望。
看完之后,讓我有點唏噓不已,也為那時的偏見對她感到抱歉。只記得有那么一兩次,泰女提起她的過往,她多次提到對愛情的渴望與美好,沒有像我們所說的那么的骯臟。只是追求姹紫嫣紅中的純粹與舒適,換來得卻是種種歧視。
直到現在,泰女心中一直都記得:我們渴望命運的阻攔同時也奢求平等的舒適,到了終點才發現,原來自己所要的,就是包容。我們不能和平他人的眼光也無法懇求別人的認可,那就學會淡定與從容,世界是自己的,與評論和他人毫無關系。原來這才是泰女的目標,而我們老是把她想得太極端了,而在這張紙上,找到了我兒時的共鳴與渴望。
5.
泰女這段時期用僅有的儲存去了趟美國。
我也在慢慢靠近她,像是一場重遇的知己也像是一場贖罪。余聞聽,她當了一名導游,而我還在那家公司里畫漫畫。
泰女還告訴我年輕的時候都有個致命的:缺乏耐性,待失去后才發覺是自己的一個人生。她還誠懇地告訴我她雖然是個同性戀,因為這個原因很少有人與她交談,我似乎沒有感到作嘔,同時,像是收獲了同伴的前行。
若不知曉相同的痛楚,就無法真正理解他人,而且就算能夠理解,也不可能相互體諒,這就是不變的道理。岸本齊史而言。
有太多的話語與雜論充斥在我耳邊,比如“同性戀”還有“反調”等這些詞語。一斤豬肉上稱就能斷定它賣多少價錢,而別人的排斥就能對泰女有其他的向往,相反的是,一貼標簽就能馬上斷定成骯臟。
來到世間,不論是艾滋病者還是我們及泰女都傳送著一種共鳴,那就是:包容。渴望愛以及被愛,渴望追求和平,但這些似乎都要承受對另一種人格的壓力與寬恕,來尋求原本的東西。
6.
當我對別人說同性戀的話題的時候,他她們總是有意無意地回避及排斥,慢慢地,我也把我的話收了幾成。
就像許多人覺得不羨慕年輕時的情侶而更羨慕一擇終老的伴侶,正如心中所言:也渴望包容,也渴望愛。念念不忘,那便是寬恕,純粹的食野時光也如當下,我們總是會遇見許多人,才促成了今天的你我或多個人格,才使自己的平行線有了更多的穿梭。
人山人海,各有各的存在,這個世間有太多的故事在聆聽在首望,啟程,也追求另一種向往,曲徑通幽處,情到自然粹。
有些人可憐對幸福太上癮,待全部霸占時,便沒有了目標。無論是同性戀也好還是愛情也罷,我很渴望一個靈魂與另一個靈魂達到共鳴成為相伴,而不是一個器官對另一個器官的推敲與拱讓。這樣的純粹也就沒了好感 不是嗎?
只追求形式上的情,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但這種自由的寬恕也難免會有人做到。而我,一直在等那個人的出現。
泰女一直在我隔壁,安詳又靜謐仿佛看到了另一種重生
文:喬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