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字,是我在2015年最后一天寫下的心事,原文題目《2015淺回眸》。雖然平凡而瑣碎,但自覺溫馨、滿足、感恩、感悟,愿跟你分享。
時間如風,2015年剩下了最后一片葉子。看著它,多少有點感傷,但更多是感恩。
隨著年齡的增長,時間流動的加速度也不斷增長,在不知不覺間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飛逝而去。“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我看得見孔子他老人家佇立岸邊、感慨萬千,長衣飄飄,白發亦飄飄,如雕塑凝固在那里,兩千年。
感傷是一種詩意的情懷,卻也是一種無益的浪費。回首這一年,更多的還是感恩,更深廣的境界是對所有感恩。知道感恩,就是知道命運雖留給生命無數遺憾,卻更無比慷慨地給予。天雖無厚人之德,人卻必知天德之厚。感恩是對天道的服膺、對命運的敬畏,是個人德行的修養,就如謙恭是自知無知無能因而會更有知有能。
把大道理和空談放在一邊,2015這一年,我,一個平凡的人,大致可追憶起這樣幾件可圈可點的事。
孩子考入如期大學。讓孩子接受高等教育,幾乎是我唯一志在必得的目標。升官發財,有不見得多好、沒有不見得多不好;健康和諧,播下種子,種在地上收在天上,隨緣而已;精神生活,無限追求無限風光,若不涉政治無任何風險,簡單得很。中國的高等教育雖然弊陋不堪,仍是孩子所能接受得起的最好經歷。我對他在大學所受的專業教育并不報太大期望,對于日漸復雜、迅速變遷的時代與社會來說,大學那點兒知識儲備毛用沒有。但大學的經歷,是孩子最美好的時光;大學養成的基本素質,是孩子立足社會的基礎;大學的同窗,是孩子一輩子最鐵的伙伴。高考第一日,大雨傾盆,我與眾家長一樣,打著傘等在雨里,只為孩子出了考場等第一眼看見自己的父親,這會讓他感到堅定和信心;最后一日,陽光燦爛,我坐在綠地小湖邊,看著一池小生靈為生存競爭忙忙碌碌,類比到我與孩子在社會上不懈的拼搏。發布分數的那天,我獨自盤腿端坐在沙發上,不看書也不看電視,專注調整呼吸,從下午5點一直到發布成績的深夜12點;看到孩子分數順利過關,我斟滿一大杯啤酒,站在窗前,望著深邃的夜空,感謝天不負我(們)。
婚姻更加和諧。本人此前已有《一覺醒來又是陽光燦爛》稍述此事,這里略作補充。孩子如愿上了大學,眼前最大的危機散去,我們倆好像才忽然發現,我們除了是父母,還是夫妻。20年來,我們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把孩子帶大,個中辛苦為人父母者當能理解。生活就是權衡和選擇,時間、精力就那么點兒,多了這的就虧了那的,這個規律亙古不變。現在,家里經常是無聲無息的,下班回來后,用5分鐘時間交流一下家庭事務(孩子走后,晚飯也省了),然后就一人一屋、自娛自樂去了,看似如白水一樣清淡、如深夜一樣沉寂,其實基于深厚的底蘊和背景,那種安心、寧靜、信任,正是少年夫妻無法體味或者不屑的美好。
開始更為自我的生活。作為從貧苦農村拼打出來的孩子,我從來至今沒有放棄過進取,雖然從兼濟天下的天空墜落到只顧小家的凡塵,但從沒有把生命耗費在無聊和放縱中,所做的都是自認為有意義的。為了把日子過得像點樣,有機會時奔忙于工作崗位,甚至在母親去世的前一個晚上還抱著筆記本電腦寫稿子,沒有機會時雖也困惑痛苦,但堅持學英語以保有希望、儲備技能。如今職業生涯已無所求,有了更充裕的時間自己安排自己,但即使這樣的自主生活,我也想讓它煥發出前進的色彩,去實現自己求知的夢想,讓自己的思想保持在時代節奏中,延緩自己逐漸老去的步伐,并開辟一片屬于自己的新的天空。
構建了寧靜的心境。有個段子說,什么叫幸福?無非是家里沒病人、牢里沒親人、工作沒小人等等,挺長的一串,我到覺得只需前兩個條件就夠了。幾十年觀察世間,深知無禍就已是福了,遑論其它?而且其它福氣,都是自造、都可自生、都能自主,修煉好心性,福氣就在那里,既有修煉積累下來的土壤讓福氣生根發芽,也有修煉而成的心靈對福氣作出獨特的認知和感受。除去不可抗力的撕扯,心靈是幸福的源泉,心靜是幸福的標尺。中了500萬大獎,心潮澎湃,以及日后的舒服日子,看穿了,都不是幸福;內心的安寧祥和,才是真正的幸福。安靜的心靈使生活中的一切都在不溫不火、不疾不徐中變得有滋有味起來,枯燥的工作不再痛苦,復雜的人生變得簡單,動蕩的情緒舒緩下來,簡單的小事總是其樂無窮,有限的時間幻化為無限,每時每刻都是生活、都可享受。生命似乎涅槃而生,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時空。
2015就這樣輕飄飄地過去,輕飄飄多好啊,說明這一年沒受太多的苦楚。苦楚有客觀外物強加的,好在并不嚴厲,沒讓我傷筋動骨,感謝上天的恩賜;也有因自己貪婪而沒得到、或愚癡而不自知而造成的苦楚,好在自己都有所認識,讓它們基本沒有形成。這就是我的2015,感恩的2015,倘或這瑣碎的敘述對您還有點兒啟發,我在這2015年的最后一天,更感到自己有用,為自己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