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魯園古玩市場,并非因《雷雨》中的魯園而得名,實則是在地理位置上與魯迅兒童公園為鄰。
一晃兒,二十多年沒有去過了。記憶深處里原本沒有什么市場,有的只是一些氣味相投的人,自發地聚到一處,無組織地鋪散開一個個地攤。賣家蹲坐在道路兩旁的馬路牙子上,一堆破破爛爛的古舊雜物零散地擺在身邊,買主多步行,也有推自行車的,大熱天的,敞著懷光膀子的,搖個蒲扇趿拉著鞋的,邊走邊看,有一搭沒一搭地搭訕著,看看東西,詢詢價。悠然自得,自得其樂。
這一次,有朋自遠方來,一位遠道而來的老哥哥,在沈閑暇之余,慕名想去魯園古玩市場轉轉。
正巧,我也多年沒有去過了,頓時心氣高漲。看看時間,小半天過去了,又怕魯園古玩市場下行早,大中午的,頂著炎炎烈日就出發了。
[壹]有趣可拾,無漏可撿。
到了魯園古玩市場,嗬,好家伙!這地兒比哪兒都亂,都擁擠,都嘈雜,車多,人多,贗品多。
順路轉轉,魯園古玩市場的外面和原來沒有多大變化,馬路牙子上依舊是一個個攤位,依舊是擺著一堆亂糟糟的東西。正趕上中午,擺攤的一個個都整上一瓶啤酒,掰兩個雞架,好像是標配的午飯。有幾位喝嗨了,紅著臉亢奮地和近旁的攤主吹著牛。
走進市場里,地面上橫平豎直地畫了許多框框,兩米多長、一米多寬,每一個都有數字的編號,人為地將攤位固化了。一長趟的攤位間留有窄窄的過道,穿梭著淘寶撿漏的顧客。賣琥珀的,賣綠松石的,賣手串的,賣小人書的,賣雜品的,大多扎堆賣。
一趟賣蜜蠟手串的,家家都說自己的東西好,來路正。駐足看看,一位攤主直白地介紹到,“俺這兒的蜜蠟純粹的波羅的海蜜蠟,你看看這色澤,有電筒,你照照。告訴你,俺有渠道,都是海淘的?!焙呛?,說得真好,您恁能逗哏呢,還海淘的?你啥時候看見歐洲人戴一大手串了?你就編吧……編,你都不會編。
[貳]有文化的要向沒文化的買文化。
老哥哥盯上了攤位上一截紫黑色的木頭,端詳了一會兒,又拿起來掂了掂份量,攤主搭話了,“這是好東西,沉香黑檀?!薄笆裁矗砍料愫谔矗俊薄皩?,沉香黑檀。就是黑檀年頭夠長,都形成沉香了。”朋友低頭聞了聞,“你這樣聞不到香味,我這有小刀,你削一點木屑燒一下再聞?!薄昂呛牵挥昧?。我再轉轉?!?/p>
就這么一塊兒貌似紫檀木,竟整出什么黑檀+沉香了。這TM是一回事兒嗎,真能胡謅八扯,胡說八道。
[叁]從南京到北京,買的沒有賣的精。
看了一座鐘,機械的,銅鐘,方方正正一盒子,下面一個鋼珠在一塊銅板的滑槽里往復循環滾動,壓著蹺蹺板,每一個往返,鐘上的指針就走一小格。因為是第一次見到,感覺設計得很巧妙。這時,攤主適時地搭話了,“怎么樣?很不錯吧。德國制造。昨天我小孩擱家里仔細看了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鑲了個小牌,寫著1872,應該是那個年代制造的,夠年頭,好東西?!闭f實話,我有點動心了,剛搬了新房,新中式家具,要是再配上這么一座古董座鐘,嗬,沒誰了?!斑@座鐘怎么個價啊?”“5000”“1000,賣嗎?”“哎呦,大哥,這價不行。這么的,給你讓讓,你給3000吧,少了這數,不能賣。前兩天,都有人給了3000,沒緣,沒賣?!币驗閿傊鞯膬r還得高,逼著我又認真端詳起來。沒想到,這一平常心,還真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座椅的平臺上裝有一個氣泡水平儀,看樣子材質像是塑料的。1872年的,那年頭有塑料嗎?
轉了小半天,到了飯點了,得了,先就近找個地兒吃口飯,吃完飯再研究。
沒成想,吃過飯,出門不遠,就見到路邊攤擺著一架一模一樣的座椅,問了問,要價6000。但心里早沒了初時的沖動。
呵呵,太懸了,差一點上當。有些時候,還就是這樣,本來抱著理性消費去的,被賣家一忽悠,自覺不自覺地感性消費了。
三個小時的淘寶之旅,雖然沒買什么,但收獲還是不小。既陪著老哥哥轉轉,在實戰中增長了知識;更有了或淘寶或拾趣的這么幾點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