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像蛇一樣吐著信子纏繞在一起,不同的是他們身體熱得發燙,不像蛇那么冰冷,尤其小琪臉頰緋紅得十分嬌媚。佰思手托著小琪圓實Q彈的屁股煞有其事地喊叫:“寶貝,我要把愛的種子送入你的子宮內,讓它自由地游暢。”小琪伏案在佰思的肩膀上,這樣的姿勢真像坐擺放在超市門口的搖搖車。她輕拍一下他冒汗的脊背:“你實在太壞了,你做好當父親的準備了嗎?”佰思抱著一會小琪,感覺下體軟軟在套里面,那樣子真像Q彈的臺灣小香腸。翻云覆雨后有些還是得回到現實中來,特別是愛與自由,這兩樣在現實中都很難保持像床戲那么高的激情。
佰思,他的職業是名入殮師,簡單地說就是給過往人做個漂亮的裝扮,然后他們就興高采烈地去投胎。不然有些像從高樓摔下來的面目全非,不裝扮一下,牛頭馬面看了都會嚇一跳。丫的,這么難看,這魂招得太嚇人。當然人世間死法不只一種,他在太平間就見過面目全非的、缺胳膊少腿的、砍成篩子的,種類繁多的尸體。這些尸體躺在那邊都有共同點:很安靜,不嘰嘰喳喳。
當一起沖澡的時候,佰思想用泡沫在小琪身上做個揉胸運動。小琪打掉了佰思左手的運動軌跡,泡沫在空中做個360度的自由翻轉,最后破裂在花花的瓷磚表面。他習慣用左手輕柔她的乳房,就用他習慣用右手寫作,同樣的習慣,同樣的愛。小琪順著嘩嘩的水聲在佰思的耳邊說:“你在工作時候,有沒有一些特別人,特別的故事說來聽聽呢?”。佰思打了個冷顫,并加力地搓了她的后背邊說“那都是死人的故事。媽呀,我的姑奶奶。咱們先沐浴完再出去沙發上聊。”
入殮師,一個身邊人都不理解的行業,他們都覺得晦氣,會倒霉運。可佰思喜歡化妝,更喜歡給不說話的人化妝。因他總覺得化妝時候人動來動去嘴里吧唧吧唧,很讓他覺得心煩意亂。每當他認真化一太平間的朋友,都是極其認真,一筆一畫,好像在裝扮一件極其偉大的藝術品。人,是這世間最偉大最復雜的藝術品。當然死人,就是壞掉了的藝術品。
沙發上,妖嬈的小琪;茶幾上,搖晃的酒杯。佰思準備訴說著別人的故事,而且還是亡者的故事。有些故事前后發生很久,卻有共同點,這就說明這世界很多人重復著別人的生活,連死亡的時候情節也都類似。佰思準備用總結經驗的口吻對小琪說“那我就簡單總結下,我聽過的三段別人發生事故的前后故事。”
篇一:畏罪自殺的銀行高管
某天,我們科室秘密送來一具尸首,血肉模糊,特別那眼珠子都爆掉了,臉都摔成面餅。此男,53歲,某銀行高管,死于高空跳躍,死由貪贓枉法畏罪自殺。當然這些個人資料,是要與科室簽訂作業保密協議才能知道,我才能消毒化妝工具上崗作業。干我們這行業,講究衛生,講究保密,這是基本的職業準則。
當我準備化妝前的起始步驟,先把死者身上處理掉,然后送進去淋浴房。在大功率水槍加消毒水,沖刷得白白凈凈,真像兒時殺豬剃毛的場景。這樣就有始有終,赤條條地來,赤條條地走。順道解決從娘胎里來,到墳墓里去的哲學問題,死了都一了百了,什么都可以解決。不然這個銀行高管要是知道他死后還留著很多問題,估計盡管跳下去也會很努力掙扎。看他現在睡得很安詳,他應該是對身后的問題也不敢興趣。所以解開他脖子上的高級領帶特別容易,不像上一位政府高層人員估計在云層間還在做思想與身體的斗爭,領帶把脖子勒得非常緊。這就說明,權利這東西是有束縛,特別是對有罪的人,越掙扎越是煎熬,哪里來的狗屁自由。
他走了,他把自由留給身邊的人。他的小嬌妻帶著司機在一旁擠眉弄眼的哭泣,那司機攙扶的姿勢真像熱戀中的小情侶。播放了一小段“感人至深”的身前畫面,他的兒子就要表情認真地擦起眼淚,并嚎啕痛哭。經常上演溫馨感人的畫面,我經常被這種一哭難止抑揚頓挫的哭腔感動得常感嘆“人間有愛”。可當然,不是感嘆這一次。
小琪,你知道嗎?他們的表演太拙劣了,畫風轉得太快了。我透過監控畫面就看到,小嬌妻一出門就在司機手臂上擰一下,那溫柔勁就好像“你撒嬌時候擰我的樣子”。他的兒子就更夸張了,好像興奮得忍不住要吹起口哨,拿出“BMW”的鑰匙圈在手指上甩。他們竟然出一道門,就可以完全裝扮起陌生人。這樣子撕開面具的速度,比我裝扮的速度還快。
佰思,這個叫罪有應得,天道輪回自有報應。你看他一銀行高管,控制不了欲望,都已坐在權錢堆上,還不懂知足。哎呀,人追求的往往比現實需要的多很多。
小琪調皮吐著像蛇一樣細長的舌頭,真想在沙發上來一法式濕吻。小琪躲開了,不要嘛,還想再聽其他的故事。
篇二:意外身亡的建筑工人
這個建筑工人,年齡大約40左右,瘦矮身材。真慘,送來的時候一根短短的鋼筋還插在胸口。據工友人,是從在高空作業失足掉落,長長的鋼筋貫穿心臟地方,當場斃命。工友們都不忍在增加他的苦痛,就用鋸子把鋼筋鋸斷,都說他生前的日子已經非常煎熬。
大伙背井離鄉在工地上做小工,工友們說他是待人和藹,可是不怎么和諧地融入老鄉團。平常大伙晚上時間就是聚堆喝酒、吹牛、嫖娼,可他就抱著他初二孩子的教材,獨自在角落研究。事實上,他小學水平明顯研究不透,只是他害怕每次跟小孩溝通不知道要聊什么,那就聊些教材內容。有個工友還不好意思說“工地上臨時夫妻也很多,我們都勸他也找個。旁邊的木作工翠花對他都挺有意思,可他就在臨時搭建的淋浴房擼管。當然工友說不好意思撞見幾次,他的屌還很粗大。
距離太遠了,妻子忙田地農活,孩子蒙在鼓里,可憐最親近的人都沒能送行。只有借用工友電話,傳輸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電話那頭凝滯了很久,才傳來低沉的中年婦女聲音“拜托了,麻煩幫他畫得輕松一點,他這輩子為孩子的前途,為孩子以后能自由選擇命運,活得太勞累了。”
小琪,你知道嗎?那一刻,我呆滯得說不出一句話。你知道我也是來自大山的孩子,父母辛苦一輩子供孩子讀書,就希望他們能夠在命運面前有些自由選擇的權利。我能想象得出當他兒子知道時候,他也是默默地承受,白天扛著鋤頭上山干活,夜晚一扎頭就是在煤油燈下繼續苦讀。生活不允許他們千里送別,不允許他們再看一眼,他們只能默默擦干眼淚。
佰思,這個怎么這么凄慘呢?為什么生活這么不公平呢?上一個高管有錢有勢,為什么這么善良的工人父親這么拼命了,還是逃不了噩運。他就默默付出自己的愛,想換得孩子一份選擇的自由。
為什么要這樣呢?我側身抱住小琪。
篇三:高壓鍋里的書呆子
前幾天新聞報道有位初中的尖子生,因為父母責怪他玩手機太久,先割腕自殺未遂,后跳樓自殺。送到化妝間時候,我觀摩著這位年紀大約14歲稚嫩的學生,竟然能身藏這么大負能量,竟能親手殺自己兩次。真是太可悲了,高分低能,不知道是不是癡迷最近很火的一款“**榮耀”游戲,真是“農藥”阿,劇毒。
他們父母無力嘆息,怎么這孩子平常都乖巧伶俐,怎么就把自己逼上絕路。他們父母說在整理小孩的房間時候,發現比“**榮耀”更毒的游戲,原來孩子迷戀上“藍鯨游戲”。這個游戲太可怕了,就是慢性毒害少年學生。他在日子里說明為什么會迷戀上這款游戲,原因歸結于都壓力。他說“爸媽只關心他的成績,一直填鴨式命令他參加各種興趣班,他覺得自己就高壓鍋里的一個豆子,快要爆裂了。親愛的爸媽,你們就忙著生意掙錢,忙著在外人面前展示你考試高分的兒子。我不是藝術品,不是用來展示你們的驕傲。我走了,我就自由了。”
小琪,你知道嗎?這款游戲太可怕了,在咱們國家少年中蔓延,特別是10-14歲的。咱們該清醒了!身邊最親近的家長要重視對待,學校要組織思想擺正,國家得禁止危害與傳播。最主要源頭還是來自父母的監管,很多都只關心孩子成績,沒關注孩子內在身心的教育。應該多給孩子一些關愛和自由,結合他們自身的選擇意愿去培養興趣。
佰思,你說現在孩子怎么這么可憐呢。我們那時候的童年都是捏泥巴,摘野桃,放水牛,斗蟋蟀,各種活動現在變成懷舊。聽說,現在的孩子幼兒園大班就開始在補習英語。OH,my god!這是什么情況?有個朋友曬朋友圈,別人的孩子都在各種補習,而我孩子還在樹下玩泥巴。就有人評論,你這樣會毀了孩子,你孩子會輸在起跑線上,等等一概都是批評朋友。我不想以后咱們孩子也壓力那么大,我只愿他或她身體健康、思想品格端正就好。
就依你,那我們開始造娃吧,佰思嬉皮笑臉地耍起流氓。小琪,惡狠狠地蹬他一眼,講這么多悲傷的故事,要心情平復一下。佰思,你沒發現,你講的三則故事,盡管死亡方式很多種,愛的形式也很多種,可終究死了的都自由了,活著的人要承受那種悲傷,死有余辜的人除外。
完結:
或許吧,但是我覺得追求自由的方式也很多種,不一定選擇死亡。我記得村上春樹說過“死并非作為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佰思,我知道了,村上在《挪威的森林》里面說的。小琪你最近有偷閱一些書籍,很快就要追趕上我了嘛。那是必須的,思想與身體都得在路上一起成長,才能最大限度的獲得愛與自由。
那小琪,我們就來一場“坦誠相見”的“愛與自由”,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佰思,抱著睡覺,不然我會做噩夢,但是不能做哦。這是為什么呢?佰思,你還沒能完全勝任父親的角色,你還能完全理解愛與自由。
佰思今晚騎不了小琪,就好像在追求愛與自由的道路上不一定每一段都平坦,有時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落桑!2017年6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