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某鳥

一

大約 4 月末的時候，C 君來深圳游玩，陪逛至保利，看到了《仙劍奇俠傳舞臺劇》的海報，我對 C 君說：“我一定會來看。”

之后定了票，等到了今天，終于閱畢。

劇情基本按照游戲的主線脈絡發展，偶爾會滲進幾句電視劇的小段對白，但總體來說，對游戲的還原度依然極高。臺詞進行了大量改編，但游戲的經典臺詞還是逐一呈現。而舞臺場景，很用心的還原了游戲原畫。從一開始李逍遙被羅剎鬼婆一鍋敲醒，到仙靈島靈兒入浴，再到月如持鞭臨風而立，阿奴夕陽下的笛聲。噗，還有結尾月如撐傘立在船頭，抱著憶如悄然轉身，都像是把腦海中從來揮之不去的場景又重新搬到了眼前。無暇去挑剔改編后的種種瑕疵，心中充滿的，其實是感恩。

感謝有心人在那么多年之后，將經典搬回舞臺，不同于影視劇作，舞臺劇錯失一面就無緣再見，想要再看一次也不知要等到何時，甚至有沒有機會。或許也感謝那個注定了會在某個時空節點去思舊的自己，恰巧在此時此地，逢上了這次相遇。

二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既然無言，何須誓言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直到仙靈島一段故事告終，這首詩也一直沒有響起，本以為改編之下詩已不在。直到林家堡招親結束，靈兒一個人不知所措的徘徊在林家門外，這首詩才被吟誦出來。

而我，則坐在臺下，隨著靈兒一起，將詩默默背了出來。

故事里的那些人名、地名、臺詞、場景和配樂，經歷這么多年，還是那么清晰。故事該怎么發展，會到什么地方，什么人會出現，會說那幾句臺詞，會想起什么音樂，自己就像一個提詞器一樣，源源不斷的向自己劇透著。甚至省略了什么，增添了什么，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回想，就立現點滴。這一切，就像融在了骨子里，不管多久不再復習，可一旦提及，就鮮活無比。

三

其實我只玩過一次仙一，還用了作弊器。

再之前的話，我看過《仙劍奇俠傳》的電視劇，以后每年寒暑假各刷一遍，我把它們放到電腦和移動硬盤里，一直到大一。

那一年是 05 年，我初三之前的那個暑假，家里的電腦剛連上了互聯網。

值得一提地是，我在那個時候加入了一個名為 “仙劍 98 柔情篇” 的貼吧。

按時間順序來說，我其實是先電視劇，后貼吧，再游戲的，所以有時候自己還挺慚愧，算不上一個純粹的仙劍游戲迷。

不過，就像有些人見了無數次也不相識，有些人只見一次就足矣永恒一樣，我再也沒玩過第二次，但也還是沒忘掉過。

還記得，我最早的筆名叫“漠中展鵬”，覺得長，就縮成了“鵬展”；然后心想自己其實還遠沒達到這個目標，所以就各縮了一半，也就是“鳥尸”；當時還生造了一句“鵬棄雙月展西北”，來說明這個名字的由來。

“鳥尸”這個網名，我一直用到大學，而在貼吧，我也是用這個名字作為 ID。后來常有朋友問我為什么叫自己“鳥”，其實就是因為當時在貼吧里，大家都這么叫自己。

剛開始在貼吧，是在寫各種各樣的同人文。記得那時為了獲取認可，還注冊了兩三個馬甲折騰著頂自己的貼。剛剛又看了自己以前寫的東西，稚嫩也矯情，有時候還故弄玄虛不知所謂。不過，所幸文筆尚可，慢慢地也被大家歡迎起來，竊以為找到了歸宿，文章寫得勤了些，還在玩游戲之后幫助貼吧里的朋友們答疑解惑，后面，更是做了一段時間的吧主。

相較三年無聊之至的高中生涯來說，當時的貼吧對于自己，確實是莫大的慰藉，不過即便如此，大概是高一中間，我辭掉了吧主，后面就只是很少再去了。

自那之后，生活中與仙劍相關的東西，也就緩緩地化作了零。

四

可為什么還是會念念不忘呢？

我并沒有對仙劍整個系列抱有同樣的感情，頂多在《仙劍 Online》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買了 CD-Key，后續的系列就再沒跟進。而其實，RPG 類的游戲，除了仙一，我也再沒信心打到結尾。

我喜歡的只是那個故事吧。

美好的時光永遠短暫，無憂無慮的仙靈島，游山玩水的南詔之行，總會在讓人想要去想象未來時戛然而止，人死燈滅。

而宿命又壓的人喘不過氣，女媧族的使命，逍遙的回魂仙夢，總是那么悲情卻又無可奈何。甚至覺得月如太無辜，攪在李逍遙的宿命里卻搭上了自己，可自相遇始，比武之后月下長裙徐立，何嘗不是終始不由人呢。

不過即便如此，每個人卻還是全力以赴，承擔著屬于自己的責任，保護著自己愛的人。

不夸張的說，在那個時候，仙劍就像是指引了我價值觀的人生導師。

我學會了，不信命，但認命。對那些未注定的，要勇于懷疑。但在肩的，就不要逃避。

我也學會了，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

我學會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與人為善，莫問前程。

我也學會了，珍惜當下，且不悔曾經。

事到如今，我想，我終于還是沒再變更，做到了當初希望做的那樣的人。

五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是今天里偶然遇到的句子，覺得合適，就拿來做標題。

并不是因為對什么心存念想，就必定會得到回應。

至少仙劍早已經時代淹沒，而它勢必記不起一個只玩過一遍的臭小子。

只是覺得，當不知不覺過去了十多年，一直的不忘卻，在今天這個時間節點上，得以讓自己與過去遙相呼應。

我和朋友開玩笑說，今天晚上，我與青春有個約會。

那是段一朝絢爛可以忘卻生死的歲月，只覺得心滿意足，便了無遺憾。

對我來說，就像是對十年前與十年后的一場對話，就像故事里兩個逍遙用木劍換水靈珠的樣子那樣：

那時的我給了如今的我信念，而我還給了他一個微笑。

人，終要自己成就自己。

感謝當初，也感謝現在，更感謝在自己的命運里，所有的一切遇見。

韶光易逝，卻不枉情深。

某鳥 夜書于 2016-06-05 02:3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