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撲通。。。
右手握拳,實在是難以想象只是拳頭大小的心臟,是如何以每分鐘76次的頻率跳動了二十年。高中時生物老師講解了心房心室,暗自驚訝小小一顆肉球竟會藏著這么大的宇宙,支撐著一個又一個的生命的呼吸吐納。
但今日的心跳和生物學無關。
還記得小的時候,心跳頻率驟然加快的原因大多是被斥責,話也不敢說,眼淚撲欶欶的往下掉,小小一顆心撲通撲通。
再大一點,已經心掛著那一兩句呵斥,倒是會因為和心上人的小心翼翼的接近紅了臉,一顆心里藏著澎湃的情感,極速的拍上心房壁,轉化成極速的心跳。本想偽裝得滴水不漏,咚咚咚的心跳聲暴露一切。
再往后的強烈心跳聲大致來自于生命中的一些最重要最緊張的時刻,比如第一次重要場合的發言,第一次重要場合的面試,和心愛的人的婚禮,在病房外等孩子的第一聲啼哭等等等等。
人生中那么多那么多重要的事件,情難自已這個詞在心跳聲上完完全全的展露無遺。
大多數時間心跳是平緩的,在某種意義上扮演著時鐘一樣的角色,滴答滴答,撲通撲通,頻率不同,但記錄下的時間的轉瞬即逝是相同的。
曾和母親依偎在一起時聽到她的心跳,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心跳或許與一個人的性格有所關聯,柔弱的人大致是有纖細柔弱的心跳聲,然而我聽見的卻是一聲聲厚重的撞擊,帶著些許乏力感,大致是和心臟病的原因相關吧。
撲通一下,就像是把自己摔進水里,濺起悶悶的水花,短暫靜默無聲之后,開始下一個撲通。一聲又一聲,永不衰竭的機械發條一樣的存在了太久,也就沒人想聽一聲聲背后的故事了。
其實哪有什么故事呢,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引起血液一次又一次的輪換,給予和心臟等大的拳頭以能量,給予神經之間一點火花,給予人以生生不息的希望。
關于心跳的故事通常與戀人相關,人們總將第一次見面時的多巴胺水平和腎上腺水平上升稱為是一見鐘情,也總將不經意間手和手的觸碰引起的心跳加速稱為是心動。心不會說話,只會一聲聲的撲通撲通,隔著一個脖子的長度,大腦完全控制不了它的雀躍。
這種情緒總會讓那顆小小的心不再安分守己的循著一分鐘跳動76次的頻率,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飛出嗓子眼,讓另一個人看到滿滿當當裝在里面快要溢出來的喜歡。
【吶,你看,我的心說它好喜歡你】
會有人費盡心力想要去感受另一種意義上心臟的強烈搏動,比如極限運動,比如驚嚇和尖叫,比如驟然上升入高空和驟然下墜至陸地。在未知安全的條件下,突然強烈的血液輸出力量和頻率,猛然撞擊胸膛。
而與這種沖向極致的感受不同的是,運動后的心臟跳動力量卻又極其迷人,沉著的加快著,一下又一下的海浪拍起來,穩定的輸送出生命的養分。喉結上下滑動,一滴汗水也閃著光,一呼一吸都極其性感。
還有一種心跳,像是一顆被捏爆的檸檬,在巨大擠壓力下,它孱弱的喘息著,伴隨著不得不吞咽的酸澀檸檬汁。
我從未感受過老者的心跳,也從未聽聞過將去之人的心跳。撲通撲通,一聲之后的又一聲,再一聲。
那么今晚入睡前,就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它會和你說故事呢。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