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者便是主人
真的是太閑了,我又重新下載了soul。記的最開始,我以為這是一個免費追劇的軟件,后來經過多方探聽,才發現這是個涉交軟件。再后來,我發覺這竟是個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五代十國之地。于是吃瓜,閑逛,閑聊,有時遇到神經兮兮的人,也會甩開膀子與其刀光劍影。
真的是太閑了,竟然把自己“閑”進了醫院。同病房的姨是位肝硬化患者,前面多次輸血造成溶血反應,同時又引發腎上并發癥,小縣城呆了一天位,直接轉院去了鄭州。又來了一個病友,她已經很瘦了,面如土色,說話中氣不足,溫溫吞吞。我很是喜歡她。她不愛說話,我也不愛說話,兩個喜靜的人住同一個病房,真是相得益彰。
病房的日子,是一段甜靜又安祥的時光,正兒八經的事,心安理得的躺。那天翻朋友圈,看見一個美容的老板曬自己的午餐——手工面條。這瞬間激活了自己枯燥乏味多天的味蕾。忽然又記起另一種美食——甜面片。這種吃食做法更簡單純樸,和面,搟勻,切割,下鍋,無鹽無糖無料無味。那天,我是那么急不可待,偷跑回家,不會做手工面,不會做甜面皮,我給自己攪了碗面疙瘩稀飯。當獨屬于小麥粉的香甜入喉時,自己多日飄浮的心,竟然滿足豐盈起來。
忽然很想回家,想念父母,想聽母親的碎碎念,想烤父親燒的柴禾火。記憶中父親總把柴禾燒的很旺,盡管我離的很遠,但臉依舊熾的發熱。透過熊熊火焰,我依稀回到了童年的冬天,那時候,沒有“農民工”,也沒有“留守兒童”。朝陽街頭的麥秸垛旁,總有若干老漢,或蹲,或躺,或依,或站。陽光懶洋洋的灑在身上,他們微閉雙眼,又時不時嘮上一句,那安閑的模樣,真如古代那些事少錢多的閑散王爺。若進入臘月,老樹根真就是最寶貝東西。不知道是誰點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點染的,反正男女老少,你來我往,看見了火堆,定是要往前圍一圍的,或三言兩句,或整晌停留,但似乎并沒有人去關注這些。
年前去給父母準備年貨,柴禾火堆旁,他們埋怨東西太多費錢,我說現在過年家家如此,他們說村頭的XX家沒錢過年,媳婦都跑了,后來幾經周折,貸到了高息款,媳婦又回來了。我很是吃驚,如今還有如此同仇敵愾的媳婦嗎?看來,蔡崇達的言論果真不錯,“貧困”真是人內心深處最好的安全閥門。盡管截止現在,我也沒有搞明白,這安全閥門的作用到底是好與不好。
過年時外地工作的外甥回來了。談及外甥,妥妥的小鎮做題家,(我始終認為小鎮做題家是積極向上的代名詞)02年大學畢業,在就業大環境一片蕭瑟之狀的情況下,孩子依然找到了一份還不錯的工作。但過年來我家,他依舊是幾年前的棉襖。他不找對象,說沒房沒車,談朋友徒增煩惱。我反問他閑暇時間干什么,他說很忙,遇爾輕松,睡覺打游戲一晃而過。父輩手腳并用,也沒有趕上時代經濟的快速發展的車輪,所有的差距只能靠下輩拼盡全力,這很公平,但似乎又很不公平。
我真是太閑了,涂涂劃劃,忽扯了這么多。我覺得在自己變成神經病之前,應該出去走走。很多年前西藏是我心頭的白月光,我想那看烈日暴曬下那深褐色的褶皺,更想親眼目睹那三步一匍匐的萬里虔誠。后來只有河南又成為我的執念,李家屯關于饑餓的故事讓我翻了又翻,四月的風吹麥浪像蒲公英的種子,在我的心底四季繁衍。只是目的地有很多,但前面是沒經濟,后來是沒時間,再后來是沒身體,如今前面都有了,又缺乏了最重要的同伴。得到與失去,組成了一把雙刃劍。這似乎是很平常的公平。
又重新翻來了余華的《活著》。我想用文字去安撫自己彷徨的心,想用沉重的命運去影射自己衣食無憂平安健康的幸福,但似乎療效甚微,甚至徒勞無功。我們每個人都努力的活著,偶爾稍微懈怠也讓我們滿腹罪惡,我們拼盡全力,躬背深耕,但是回頭望來,我們時否忘記了什么?生活的本質意義到底是什么呢?
江山明月,本無常主,閑者便是主人。雖然我的“閑”與蘇東坡的“閑”南轅北轍,但辜且暫時讓我套用一下吧!
吃飯,工作,睡覺。經歷,感悟,日復一日的重復,新的一天,繼續重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