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此脆弱,時光步履匆忙。
此生若不能盡興,何處待來生?
四川又地震了,這次發(fā)生在九寨溝。
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地震”可能僅僅是一個新聞,隔著電腦屏幕或手機,感受不到體溫。
而對于四川人來說,因為有過親身經(jīng)歷,切身體會,每一次看到地震消息,很難做到局外人。
是夜,握著手機,一邊想著,惟愿傷亡人數(shù)能盡量少一些,一邊不得不再次感慨,
生命脆弱,意外太多,好好活著多幸運。
一提到地震,那年的汶川仿佛一個繞不過去的坎。
那天,我剛過14歲生日不久,上初二,和往常一樣,坐在教室中,聽著下午第一節(jié)課,突然感到一陣晃動,一開始,還以為同桌在抖腿,扭頭盯著他,卻發(fā)現(xiàn)他也怔怔地盯著我。
爾后,震動越來越劇烈,整個教室都開始搖晃,說不出的恐懼開始蔓延,不知是誰吼了一句:“地震了!”全班同學拔腿往外跑。
教室位于二樓,通往樓下要經(jīng)過一條窄窄的走廊,走廊兩邊都是密集的教室。奔跑的過程中,瞥見墻上不斷剝落的白漆,和身邊一張張驚慌失措的面龐。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災難離自己如此之近,拉住好友的手一起往外飛奔,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當時真不知這條路是通往幸存,還是走向死亡。誰都不清楚我們能否跑得出去……
還好,我們是幸運的,教學樓只是劇烈搖晃,卻并沒有垮塌。
集中到操場,我們都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爾后,新聞鋪天蓋地而來。震中汶川,距離我所在的城市,150多公里。所以,我們有幸,只是經(jīng)歷強烈震感,卻不用和死亡面對面。
不過,學校暫時不能再呆,課不能繼續(xù)上。我們迎來了意外的放假。
一開始,是一個星期,當我們回到學校,又被通知延長假期,這樣的情況,不知持續(xù)了多少次。
學生年代,假期本是最大的期待。可這次卻是個例外。
我們渴望假期結束的消息,因為那意味著災難已經(jīng)過去,我們又可以回到教室,和同學們歡聲笑語。
因為有余震,左鄰右舍都不敢在家里睡。爸媽也帶著我去不遠處的廣場打地鋪。原本空曠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避災的人。
躺在簡陋的被褥上,家里的小狗在我身旁蹭蹭,我抬頭看著夜空,數(shù)一顆顆星,想象著不遠處的汶川,死去了多少無辜的生命。
學校復課后,第一堂作文課,毫無疑問寫汶川地震,我一如往常被老師叫上講臺讀文章,可是,心情卻大不一樣,我向來愛好華美的篇章,這次筆尖卻如被堵住了,滿腔情緒難以泄出,更不想用華麗的辭藻來鋪排死亡,敘述災難,那仿佛是種褻瀆。
后來官方報道的死亡人數(shù)是6萬余人。可常識告訴我們,災難數(shù)字下那些無辜死去的生命,只會更多。
我們是幸運的,災難離我們很近,卻不到死亡的距離。可是看著電視上的鏡頭,想象廢墟下掩埋的面孔,卻仍是誰也逃避不開的苦痛。
是的,生命如此脆弱。
而我們有幸活著,怎能不好好珍惜?
長大的過程中,又目睹或聽說各種災難和意外,或大或小。一次次慶幸還活著之外,又不禁產(chǎn)生一次次緊迫感,生命它如此脆弱,怎能不趁活著好好把握?
些許年來,每當室友午睡的時候,我舍不得花時間睡;大家追劇的時候,我舍不得花時間追。想做的事,千方百計都要去做;想愛的人,費盡周折也要走到他面前。
對時間的珍視和對生活的態(tài)度,大概便來自這種緊迫感吧。
誰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留遺憾,表達你的愛,做你想做的事,珍惜身邊的人。
近日回家,見到了當年那個手拉手一起逃出來的女孩,一晃,已近十載。
我們都不得不感慨時間過得太快。
是日,又和當年那個在操場上跑過來關心我的小男生重聚,那時候,聽著陳奕迅的《十年》的我們,總覺得十年是個巨大的鴻溝,太遙遠。
十年之后
我們是朋友
還可以問候
年少時輕輕哼唱,以為時間漫長。卻不料,它是最脆弱也最易流失的寶藏。
記憶是照片,總不停地拿來翻閱。
歲月卻像個小偷,偷走時光,擋不住步履匆匆。
有時我總有種抵不住的惶恐,看著父母日益蒼老的面容的時候,想象幾十年后自己不得不面臨,衰老和死亡的時候,還有……
真想給時間按下暫停鍵。
可是卻不能。
所以,唯有告訴自己要用力生活,珍惜所愛的人,拼勁全力,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方能不負此生。
而此生,真的是多么短暫啊。
據(jù)說,人的一生,折合不過3萬多個小時。這期間,還不能保證不被意外奪取生命,能安然老去,已是萬幸的事情。
所以,你為什么還在浪費時間傷春悲秋,為什么還在浪費時間斤斤計較,為什么還在浪費時間懶惰拖延,為什么還在浪費時間無所事事……
有什么理由不拼盡全力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