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中行走十三季二批是7月29號結營的,這篇文是從2019年8月初開始寫的,剛開始寫的時候思緒太多,情感太濃,有時候寫著寫著就想要流淚,后來寫的斷斷續續,最近才寫完。寫給在愛中行走過的每個人,紀念江湖時光,以及每個人。
從火車上集資被抓開始
這段是我的個人solo。
7月8號,結束了“三下鄉”社會實踐的任務,坐上了k240列車,歸家。
甘肅會寧助學活動是Newth|【在愛中行走】恒久不變的項目,在火車上的無聊時光開始了我的第一次線上集資。效果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好。靈機一動,開始了我火車上的線下集資。憑借著寫文案的經驗游說了周圍幾個面善的哥哥叔叔阿姨,得到兩筆資金(那時候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個騙子)。
前半個小時的游說出乎的順利,當我準備擴大規模的時候,意外總是來的如此的快。
被我吸引過來的幾個領座的旅客正準備聽我又一輪的介紹,冷不防被列車員小哥哥抓住了后衣領,一把把我拎到列車值班室。
類似情況在調研的時候也遇到過不少,當時也沒在怕的。列車員小哥哥進了門一臉嚴肅開始拷問,就把證件交給了他,說清了情況。小哥哥就開始跟我講火車集資犯法吧啦吧啦......
等他講完事情的嚴重性,為了防止我再犯,后半程就抓著我一直嘮嗑。下車的時候剛好列車員小哥哥要換班,一路拎著我“護送”我出站,直到我找到接我回家的親爹才給我安全放行。
一臉的風輕云淡下掩飾了什么
我參加愛中行走的活動是靠著自己的一腔孤勇。
5月份線上魔鬼訓練考核結束的時候,剛好我的一個比賽也進入尾聲。當時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線下的活動,跟家里開視頻,媽媽一如既往的支持,老爹卻出奇的沉默。我當時就了然,他可能不想讓我去。我爸這個人也倔的很,再三保證我的安全,他也沒松口。
后來,想了很久。下了決定,如果比賽結果好的話我就去,也算是獎勵自己心底流浪的小確幸。還好比賽結果還不錯。
當我到西安營地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參加活動的很多人都是和朋友一起的,而我不認識這里的每一個人。像是忽然竄出來的社恐癥,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在先營地二樓悶熱的安全房里,看著來來往往、說說笑笑的志愿者們。
還好,恐癌來的快,去的也快。組員們也大多不是極內斂的人,晚上扎營儀式后就開始了聯歡。
或許是在不知不覺中放縱了熱情和信任。
媛兒是我在營地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他們的男友力max
活動第一天,我更多的是感動。想來可能是自己原有的的環境太堅硬。
豆油是個愛鬧的男孩,嘴特別甜。羅耀聲音很特別,很好聽。小李一副酷仔的樣子。陳豪不愛說話,但特積極。
第一天是團建,設計的西安全城搜索的活動。紙板孤島上我們不顧所有的抱在一起。不到一上午就體驗了公主抱這新奇的動作,也算是一下子滿足了僅存無幾的少女心。
對我來說,這是一次奇特的體驗吧。
大學的兩年里,做調研、下基層,下鄉、進山,帶隊、走夜路,經歷過數不清的獨自向前沖的夜晚。可能是沖在前面太多次,保護了別人很多次,卻從沒想到忽然有這么一天會有這么一群剛相識的人保護著我。
就像是一塊長滿刺的榴蓮,忽然被扒開,看到柔軟的果肉。
寶雞的路上全是大雨
那是我第一次途搭,也是我們第一次體驗途搭。
從西安到寶雞的途搭可謂是非常不成功。
從西安營地出發的時候是晴空萬里,到了途搭路口努力了半個小時也沒搭上一輛去寶雞的車,還下起了大雨。實在沒辦法就商量著折中,先搭到咸陽,再從咸陽搭到寶雞。好不容易搭到兩輛去咸陽的車,到了咸陽已經是中午了。隨隨便便吃一點東西就接著舉著牌子途搭,咸陽的雨下下停停,一群人筋疲力盡,真真切切感到路過的一輛輛的車對我們的“客氣”。
已經下午兩點多了,他們幾個在商量著訂高鐵票去寶雞,我和豆油不服輸的說,再等等肯定會有車的。他們幾個累的在路旁的大樹蔭下休息,守著行李。我和豆油撐著一把傘在霧氣迷蒙是大雨中攔車。記得我倆身上的衣服被淋濕的濕透,記得當時好累,什么形象都全顧不得,眼睛一直追著來往的車輛。豆油還開玩笑說,你快攔,這輛車車牌號是寶雞的,我想都沒想就開始喊,不是豆油拽著,我就沖上去把車了,他拽住我,說別去了,沒有停,剛剛騙你的。
最后,我們還是沒有搭到車,老老實實坐高鐵去寶雞。
寶雞的公交車很顛簸,顛簸的我們輪流睡了一路。羅耀睡的屬實最香。
在寶雞下完公交車,豆油買了個西瓜。一幫人一邊吃瓜一邊背著行囊走在寶雞的巷子里。
眼睛里裝滿銀河,旁邊是你
我喜歡星空,更喜歡有人陪我看星空。
會寧讓我想念最久的是明德小學的銀河和王叔叔家里的蜂蜜。
在會寧一共待了三天。會寧的天藍的太純粹,云白的像一大團一大團的棉花糖,山也不算太高,還能見到不時跳出來的松鼠,雖然會寧的水真的很缺,明德還有有些嚇人的旱廁,但在那里莫名的愉悅,莫名的心安。
剛到會寧的時候是下午兩三點,日頭正烈,下車的第一眼被明德小學給驚艷到,磚紅和乳白規規矩矩的在明德小學的墻上貼著,后面是大朵大朵的白云和空曠的小山。到了晚上,抬頭滿眼都是星星,好近好近。
本來是想躺在帳篷里開頂看星空,又怕溫度溜走夜里會冷。我們一起跑到教學樓后,躺在操場上看銀河清晰可見。一起瞎扯胡鬧,那是我感到幸福的時刻。那晚,我發了微博,說這里的星空好浪漫,我會永遠記得這一刻。
其實浪漫的不只是有星空,還有和我一起看銀河的你們。
后來,我無論在哪里看星空,都會想起你們,想起我們的浪漫夜晚。
在篝火晚會跳完舞,一起去看看青海湖的日出吧
有人說,去了青海湖,心也會隨著凈化。
7月的青海湖,油菜花開的正旺,離我們的帳篷不出兩米便是油菜花田。
在青海湖我老是弄錯方向,我老是覺得太陽從西北升起,再從西北落下。在青海湖旁醒來的第一個早晨,從帳篷里出來,陽光直直的打過來,像是能穿透身體,從你的眼睛里能看到一個我,我的眼睛里也有一個你。
轉頭看見牦牛在小園里吃草,長長的毛低低的快要垂到地上,小牛依偎在母親身邊,撲閃著眼瞅著剛睡醒的你。遠處傳來陣陣藏傳佛教的梵音,抬眼是大片大片望不到邊的油菜花田和闊大的青海湖。這里美好的讓人想忘記一切。
篝火晚會那晚,是最熱鬧最瘋狂的一晚。白天的雨下的又急又猛烈,本以為篝火晚會舉行不了了,可能是藏佛照拂我們,在傍晚的時候又出現大片的晚霞。篝火晚會我們二百多人圍了3大圈,跳著,瘋著。那晚似乎和每個人都認識,和每個人都擊了掌。在俱樂部停留住宿的游客有很多,很多圍觀的姐姐哥哥叔叔阿姨小朋友都躍躍欲試,拉著他們一起跳,一起鬧,好不快活。
跳舞結束,大家都圍著一起喝酒,一直清醒著,也一直醉著不愿醒。
記得當時跟媽媽通電話,你們手機輪流著都叫了一圈媽;記得跟豆油開視頻,豆油說后悔早回去,沒和我們一起走到底,說著說著就想哭;記得那晚有個男孩子跟小紅表白了,一直賴在小紅身邊不愿意走;記得東哥神秘出現被我抓到,一起拍了合照;記得劉義過來找我喝酒,討了一個擁抱;記得羅耀的朋友、小李的朋友、老弟的朋友過來,我們一起舉杯說新年快樂;記得和媛兒、佳明玩的也很瘋;記得跟家盛在篝火前拍照的時候,家盛的牙特別白,劉義也過來蹭照片;記得那晚圍著篝火聽東哥講故事到深夜一兩點;記得東哥給義工亂點鴛鴦譜;記得那天很多人表白在一起了;記得最后的篝火是紅色的;最后記得那晚我喝的酒是我喝過最多的一次。
從篝火邊回去睡覺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快兩點,夏夜兩點的青海湖溫度低的穿著棉襖睡睡袋都冷的不行,剛巧最后一夜值夜班的是我們組的男孩們。夜里冷,俱樂部老板讓守夜的男孩進了有暖氣的吧臺房間,我冷的睡不著就去吧臺那邊蹭暖氣,去的時候小李和老弟蹲坐在地上,腿上蓋著睡袋,旁邊還有兩對小情侶小聲的卿卿我我。我走過去跟小李、老弟坐在一起打游戲,后來小紅也來了,坐著睡了一會。
沒過多久聽到外面有人說要去看日出,心頭一動,一起去看日出。
叫上了媛兒,媛兒的運動鞋下雨都淋濕透了,穿著襪子和拖鞋裹著睡袋企鵝一樣跑了過來。小紅和她即將要成的男朋友先走一步,我們幾個冷的兩兩抱團。
迎著晨光,看著太陽漸漸高過青海湖沙丘,深一腳淺一腳踏著清早寺廟飄來的梵音和路邊麥子上掉落的露珠。
那個早晨是極好看的。看著太陽一點點探出頭,看著漸漸淡去的湖水漣漪,那個早晨過的比我想象中的慢好多,也比我想象中的快好多。
約定好的再見面
看完日出回來也沒有吃早飯。集合開離隊會的時候,東哥在前面說著著他送給弟弟妹妹們的話,我們幾個在隊伍后面吃小李悄悄買來的花卷,夾著羅耀在寶雞西府老街買來的辣醬,吃的無比的香,偷偷摸摸像極了上課做小動作怕被老師發現的小學生。后來,羅耀聊天跟我說,他在家里嘗了好多遍,卻再也嘗不出那時候的味道。
分別來的總是比我們想象中的快。花卷才吃到一半就聽到家盛在叫22組上去領證書合照。那一瞬,忽然就來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凌厲的我措手不及。
恍惚了一下,就被拉著上臺合照。羅耀發證書的時候擁抱了每個人。下來后再也沒有了吃早飯的心情,一轉身就看見羅耀在逆著光背對著我們不自在的站著,站了好久也沒動。那日的陽光極盛,他的背影被拉的長長的,遠遠地瞇起來眼看他,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本想著去安慰一下他,安慰的話還沒準備好,就先把自己搞哭了,眼淚快要掉下來了,和媛兒連這點都極有默契的,轉身抱住媛兒一起哭。
22組的隊旗上,簽滿了我們的名字,豆油、齊放、小紅、夢琪的也都加上了。我們還做了一個約定,給每個人排了一個順序,每季在愛中行走開始的時候就是隊旗傳遞給下一個人的時候,傳遞完一輪,我們就一起再見面。
那是我哭的最兇的一次
在青海湖邊徒搭到一輛去西寧的小貨車,我們坐在車廂里,像是偷渡的人口。
我是29號夜里11點的火車,他們都是第二天的票,劉易為了送我也特意趕了過來。西寧的傍晚的陽光依舊很盛,離別的最后我們一起看了一場電影——《哪吒》。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離火車發車還有了半個小時,還下起了大雨,馬路上人車交錯,叫的滴滴找了許久沒找到。弟弟和媛兒先去火車站給我買車上要吃的東西,我和佳明、劉易著急的找著車,等到火車站的時候真的沒有時間了,和他們挨個匆匆擁抱,來不及再告別,急急忙忙的走了。
我剛坐上南下火車的第一秒,車就行駛了。坐到座位的那一瞬間好不真實,像是被抽離出去了太多的精氣,剛剛分開就開始想念。
放好背包的那一瞬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給他們打電話報安全上車的時候泣不成聲,就聽見媛兒在那邊一直說,57,你說話,怎么了。她說他們都還沒走。她說他們要看著我這列車駛遠他們再走。她說,57別哭了,我愛你。她說每個人都還在等著跟我說話。老弟、佳明、羅耀就排著隊跟我說,57,我愛你。那時那刻,這樣的愛是那么熱烈,我也愛他們呀。那通電話最后是因為列車進隧道沒有信號掛斷的。
那個電話打了好久好久,我也哭了好久好久,哭的忘乎所以。對面的弟弟笑我,跟他爸爸說,爸爸你看,姐姐哭的好兇、好可憐。那個叔叔一邊阻止那個弟弟說話,一邊看著我哭,列車員小哥哥依在門旁也看著我哭,我這才意識到周圍的人都在看著我邊講電話邊哭。看著大家都結伴,越發覺得自己太可憐,哭的更兇。后來,自己哭著睡著了。
那是我長大后在外人面前哭的最兇的一次。也是最讓我難以忘懷的一次。
后來分別一周年的時候給老弟打電話說道這事,感覺就像是恍如隔世,太不真實。
春風十里
那時候的我們那么炙熱,那時候我們可以隨隨便便的擁抱,那時候我們可以自由自在的說“我愛你”,那時候我們換著衣服穿,那時候我們一起吃飯,那時候我們一起練舞上節目,那時候我們都肆無忌憚的大笑,那時候我們相互照顧我們每個人,那時候我們沒有在意過性別,那時候永遠都停留在那時候。
那時候我們的約定,那時候我們給每個人排的順序,那時候我們說要把隊旗傳給我們下一代,那時候我們真的相親相愛。
西北真的適合流浪,適合結識江湖朋友,適合搭帳篷看夕陽。
我懷念,懷念西北的路,西北的景,一起走西北的你們。我可能再也不肯跟別的人一起走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