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晶晶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時刻,覺得人生中充滿讓人擔憂的事情。
“我會不會失業”?
“我會不會變得很窮”?
“我會不會無法勝任”?
“我會不會越來越丑”…
以及
“我的親人會不會離我而去”?
“我的愛人會不會愛上別人”?
“我的孩子會不會誤入歧途”…
我們太容易陷入對未知的擔憂中。因為在未知的世界里,我們完全失控。
每三個成年人中就有一個經歷過焦慮,世界上有13.3%的人正經歷著持續的焦慮和擔憂。當然,焦慮和焦慮癥有著本質區別。前者只是一種不好的體驗,而后者是一種持續不斷的病癥,如影隨形。
誰會總是擔心不會發生的事呢?其實我們都會。
如果你怕蛇,讓你在叢林中露營,你大概每分每秒都會擔心下一秒出現蛇。
如果你怕鬼,半夜醒來會不會很擔心下一秒就有東西抓你的腳…??
如果你怕上臺講話,演講時一定很擔心下一秒就會大腦空白。
如此說來,焦慮的感覺和害怕很像。心理學中也常常將焦慮(anxiety)和害怕(fear)放在一起定義,即一種不愉快的預期,以及迫在眉睫的危機感。好像下一秒就會發生不好的事,如果下一秒安然無恙,那就是再下一秒..于是不敢活在當下,坐立難安。
焦慮的分類錯綜復雜,有人害怕社交(社交焦慮);有人害怕分離(分離焦慮);有人害怕上臺(演講焦慮);有人害怕考試(考試焦慮),有人沒有具體原因,就是害怕(廣泛性焦慮)…
說到這里,引入另一個概念:壓力。這大概是21世紀人類世界里出現的高頻詞匯之一。
要高考了,壓力好大;要拼業績,壓力好大;要上臺了,壓力好大;要去應酬了,壓力好大…
其實我們在感受到壓力的時候,感受到的也是焦慮與害怕。怕高考落榜,怕業績倒數,怕上臺出丑,怕在飯局里無法談笑風生。
定義講解完畢,可以科普原因了。
認知行為(cognitive-behavioral theory)流派的大師們認為,負面的情緒來自負面的想法。若你感到焦慮,害怕,那是因為腦海中浮現了非理性的負面想法。比如“我會失敗”,“別人會看不起我”,“被子里有蟑螂”或“鏡子里有鬼”等等。
說“非理性”,是因為這些想法大多不符合現實,你甚至找不到任何可靠的證據證明你所擔心的會成真。可你還是擔心,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我們的大腦是一種神奇的存在,當你持續不斷地擔心一件事時,你的大腦就會越發確信它是真的,然后被塑造成只能接收負面信號,容易擔憂的大腦。一個從小就接收負面評價的小孩,不管長大后有多優秀,ta都會認為自己不夠好,然后為了自己的相貌,頭腦,和成就感到焦慮。因為ta的大腦已經被塑造成更容易接收“我不夠好”的信息。
幾乎所有的焦慮都能如此解釋,不知從何時起,我們的大腦開始深信那些令人擔憂的事情會成真,無論那擔憂有多么荒謬。
想一想,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焦慮某件事?或許是兒時被評價為很笨,所以你一直焦慮考試;或許是曾經被諷刺太胖,所以你害怕社交的場合;也可能因為曾經溺水,所以你從此滴水不沾。大腦會記住這些不愉快的經驗,讓你相信自己逢考必敗,逢社交必被排斥,逢游泳必淹死…然后陷入無止盡的擔憂與焦慮。
值得高興的是,大腦永遠可以被重塑。
當你持續地為一件事情擔憂,被無數負面想法淹沒的時候,試著從這些想法中脫離片刻,哪怕只有2分鐘的正面思考,你的大腦就會分泌一種叫做腦內啡的物質,用來對抗負面情緒的影響。而此時,你的大腦就在被重塑。若你還有余力,試著和這些負面想法對抗,辯論,動用你一切的智慧證明它們的不合理及不現實。開始會很難,會讓你覺得那是可笑的自我安慰。但別忘了,大腦就在這一點一滴的正面思考中被重塑。(有科學實證,不是心靈雞湯)
行為的改變同樣可以重塑大腦。
社會學習理論(social learning theory)有一個重要的觀點:逃避的行為會強化焦慮的感覺。
當人面對焦慮或壓力時,有三種最常見的反應:反擊(fight),僵化(freeze),或逃跑(flight)。當你逃避的時候,會暫時忘記壓力,躲避令你懼怕的事。可懼怕的感覺不但不會消失,還會在一次次逃避之后逐漸增加。如果社交場合讓你焦慮,那躲避人群就會讓你愈發喪失社交能力,然后愈發焦慮;如果當眾講話讓你懼怕,那逃避發言就會讓你喪失在緊張情緒中訓練表達能力的機會,然后愈發懼怕。除非你不介意一輩子為此焦慮,否則你需要讓自己一點一點面對懼怕,不再逃避。(遇到危險時還是要逃跑的。)
做起來談何容易,我們生來就喜歡保護自己。
只是,你已經不再是那個無助又弱小的自己,從前的懼怕不應該嚇倒現在的你。你值得花點時間,勇敢地和焦慮和平共處,并有所期盼。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