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發自簡書App
《邯鄲冬至夜思家》
唐代:白居易
邯鄲驛里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
想得家中夜深坐,還應說著遠行人。
冬至原該有雪的,江南天氣溫暖,冬至的意味便淡薄了許多。
“冬至”這兩個字,念來總似有寒意冷冷逼來。年輕時候,我都固執地認為冬至才是冬天的開始,此前的立冬等等,只是冬天的前奏。
冷冽的北風蕭蕭而來,漫天的雪花飄飄而下,這才是冬天的樣子。
舊俗里,冬至是重要而特別的日子。
在江南,一家人要在一起吃湯圓;在北方一家人要在一起吃餃子。遠行的人,應早早歸來,屋里的燈,始終都為游子亮著。
年輕時在外求學工作,過冬至便獨自一人在外逛來逛去,心里念著這首詩,特別有感覺。
從前先生講“想得家中夜深坐,還應說著遠行人。”,說此處并不直寫思歸之意,卻曲筆猜測家人是如何掛念著遙途的游子的。
如今我才覺得,這繞開的一筆,并非文字上的機巧,或是深情所至呢?不敢說著想你,不敢想著別離,那最柔軟最溫熱之處,誰又敢輕易觸碰?所以淡淡一笑,說,你或許正在想我。
非得在外漂泊的游子,才能寫出這樣深情的句子。
旁人看著不過筆鋒一轉,心里卻已撥動千斤。
越是那些極重的情感,越只好輕輕地說呢。
送別親人遠游的時候,我們普遍內斂,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依依不舍,那些敏感的神經便覺得沒心肝、硬心腸。我不過是覺得,在真正重要的東西面前,很多儀式都太輕薄。
或許至親的人比你想象的,要溫柔一點點。
想起年輕時在外地工作,過得蕭索,有一年冬至夜與好友飲酒,微醺的時候,好友曾經問我,不知數年之后,彼此身在何方。
又能在哪里呢。天南地北,不過是隨遇而安吧。在獨自一人的冬至夜晚,誰敢說自己不是流浪的遠行人。
在無數巧合里,我們跋山涉水輾轉紅塵,遇見,告別,遇見,告別。在最初和最后的月夜里,誰又真的能看透此生的浮沉。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只是遠行的人,在這一天,是否也會早早找個地方歇下?獨斟起一杯酒,在那抱膝的影里,想起一些人,想起關于他(她)們的全部細節。
------END------
如果你喜歡我的文章
可以關注微信公眾號
迂夫子讀詩詞yufuzids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