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村莊升起了炊煙
我看到道路蜿蜒到遠方
我看到山坡開滿了花朵
你在遠方可否看到春天
二十多年 ? 你還是舊模樣
我從遠方歸來回到村莊
卻發現已沒我容身的地方
山河蔥郁 ?人卻荒涼
當我翻動土地
把希望種在春天里
從春天的花看到秋日的果實
河流里看到四季
田野里記載一代又一代的名字
墳墓還在繼續
我又看到村莊炊煙升起
我又看到道路向遠方蜿蜒而去
遠方的孩子呀在闖新的天地
你疲倦了歸來我還記得你
PS:無論走多遠,故鄉對我的意義是重大的,12歲前的時光大部分美好的記憶都在那里。于我而言,它不僅僅是我的精神家園,更是物質家園的歸宿,無論未來如何,將老家的房子翻修,并有機會在那里終老,落葉歸根是我的不變的夙愿,盡管它偏僻,落后。
那里不僅有我的父母,還有我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們生活的氣息,那里的土地每一寸對我來說都是熟悉和帶有溫度的,那里的每一片山,每一段河流都留有我們兒時奔跑的印記,在外許多年,盡管我向往城市文明,希望過上城里人的生活,但沒有一刻,我會覺得城市是我最終停留的地方,就像一個游子,無論漂泊再久,都要歸家。城市,是一個鄉村孩子終其一生的驛站,故鄉的那個村莊,才是我生死相依的家園。
故鄉的破敗,衰落是不容忽視的現實,我已經兩年多沒回家了(上次回家和父母一起干農活的時候寫了這首歌《故鄉》),我的許多哥哥姐姐們也是離家許久(別人春節忙著團圓,他們想的是可以三倍工資多賺些錢)。聽到父母春節時給我打電話,發來的餐桌上年夜飯的照片,我何嘗不是痛哭流涕,想立馬在家享受被父母照顧的溫暖,就像兒時一樣。
可我們不能,我們知道我們長大了,我們沒有城市孩子那么優沃的先天條件,就像去同一個辦公室,別人住在公司附近,可以在家吃完早餐走路上班,我們卻只有從五環外的出租屋里一路小跑到地鐵站,提前好幾個小時才能和人家一起到辦公室??晌覀儾⒉槐г梗覀冎牢覀儾皇莵硐硎艿模覀兪窃趯W習,爭取有一天能將先進的思想,商業理念,現代文明帶回那偏僻的山村,同樣為人,該享有同樣的權利,可這個權利需要我們一路奔跑去爭取。
我始終認為,我的故鄉是個桃花源,有山有水,有野生動物,有最原生態的食物和藥材,有鄉情,它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存在了幾千年。只是它現在缺少了點什么,有些營養不良,需要我們這些孩子們到外邊去找到讓他重新煥發出生命光彩的方法。
不僅是我的兄弟姐妹們,還有許多我兒時的同學,他們也到了遠方,甚至買了房,落了戶,成了城里人,那可能是他們孩子的故鄉,絕不會是他們的故鄉。故鄉在生命誕生那一刻就已注定,終其一生,無論孩子走多遠,故鄉都會在等著我們回家。這一路走來,雖然艱辛,可我是幸福的,我是一個有根的孩子,就像一顆樹,無論它多么弱小,只要它將根深深扎入大地,遲早會長成參天大樹。而花瓶里的花,即使再美,盆栽里的樹,即使再高大,一旦失去了根,湮滅亦是早晚的事。許多人在尋根,那很難,我只是去成長而已,何其簡單的事。
昨晚和爸爸聊天到很晚,他想讓我買房,那是他一直的愿望,他希望我成為城里人,好似那成了一種榮耀??晌液孟駨膩頉]有這個想法,從12年到廣州就是,我不是一個沒有家的人,我一直知道它在那里,只是需要我學習一些本領回家建設它。村莊的精英們一個個出去了,這不該是村莊該有的結局,結局該是出去的孩子們一個個努力在這個世界獲得一席之地,能再有機會回去建設故鄉。出生的地方也該是老死的地方,這是每一個中國人亙古不變的夙愿。
在這個時代,我們有這個機會?;ヂ摼W的發達,工作方式的自由化,交通的便捷,從我的村莊在父親那輩到縣城要三天,到現在,到北京、上海、廣州等大城市,兩三個小時高速到高鐵站或機場,一天就到了。
我也在思考,我為什么要在大理。這些天和朋友們一直在討論,大理會是中國“新生活運動”的根據地,一個城市和鄉村融合的社區在形成,這里沒有城鄉的二元對立,亦沒有本地外地人明顯的邊界,在這里生活的人是既想享受現代文明的便捷,又不愿意被現代文明折騰得像一個機器,失去鄉村的溫情和大自然的連接,同時又能擁抱全世界的文化和生活方式。
這是一個理想的試驗場,傳統與現代在這里完美地融合,不同的理念和實踐在這里溫和地碰撞。10年左右的時間,這里會形成一個相對有序成熟的新型社區,那我們就是一起打造這個社區的人。
等這群人找到了屬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又能夠將它帶到其他地方并結合當地的特色形成適宜當地的生活方式時,許多人可能會選擇自己熟悉的故鄉,那時候,“大理”會在中國的各個角落落地,開花,結果。中國的城鄉二元對立的消弭靠的不僅僅是政府的財政和政策支持,更需要一種能完美兼容城市文明和鄉村文明的生活方式和文化氛圍,深刻理解城市和鄉村優勢并將之結合實踐的先行者。
那個時候,相信大多數中國人都能找到真正的歸屬感。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我們每一個人的努力,不僅僅是農村人,還需要城市人;不僅僅是生活在大理的人,還要大理以外的人一起攜手探索,努力。
我們想要生活在一個現實的桃花源,那里有電有互聯網和最先進的人類文明,亦要有好山好水好人家。人類,能詩意地棲息在大地之上。我想,我的故鄉,未來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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