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黑狗炭頭是那樣走路的──躡手躡腳,舌頭伸得好長。好長,幾乎要觸到路面了。哈。大太陽讓上學的路變得漫長。炭頭一路上嗬嗬嗬地努力呼吸,直至走到學校門口,女孩拿手上的野芒草抽一抽它的頭。去吧,放學時再來。炭頭才轉身往回家的路上嗬嗬嗬地走。……她沒聽到炭頭的吠聲,沒像往常一樣,有一只黑狗搖著尾巴向她奔來。……只有在半路上她忽然想起炭頭伸長舌頭躡手躡腳走路的樣子,才忍不住把手抽回,咬著唇狠狠地擦眼淚。”(黎紫書《童年的最后一天》)
明明知道是個故事,卻分明地看見一只黑狗伸長舌頭躡手躡腳地在眼前走呀走,純良乖巧的象個孩子,忠誠通人性的老朋友,就此再也不能看見,心被擰得生疼。
非我族類,就低下一等么?生殺予奪便可被我族隨意處置么?支配他們時,不曾考慮過它們的情感想法么?
一個夏天的晚上,和兒子去姥姥家。在兒童公園等末班車,站點后面幾步有一排平房,一間黑漆漆的屋子里傳來狗叫聲,夏夜涼爽舒適,但狗叫的凄涼哀絕,兒子那時還不到10歲,問我,“媽媽,狗叫得為什么那么傷心呀?”那家緊閉的門上寫著大大的黑字——收狗。明天早上,這屋子里的狗就會被人殺掉,送到飯館。狗顯見是預知了自己即將到來的又無法避免的命運,它用自己的語言表達它的情感,人類不屑去聽。
動物一定也有自己的交流方式,有自己的愿望和想法,有感情,只是人類只把他們當動物,無智無識無情,依我們自己的心思,左右它們的生命。
從一顆動物的心看人類,人類有多么地狠戾恐怖無情無義啊。
許多時候,人類自私貪婪得讓人類自己都討厭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