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江湖啊

早春，晴空萬里。

清早，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從風雷幫大門口走出。

小姑娘頭戴一頂黑色斗笠，一身干凈利落又顯眼的黑色勁裝，腰間還配了一把銀柄彎月短刀，作十分夸張的江湖俠客的扮相。

小姑娘離開風雷幫不遠后，一個身影忽地從風雷幫旁邊的一個巷子里閃出，跟著小姑娘疾步追了上去。

“早啊！無雙！”

說話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圓臉少年，五官略顯稚氣，卻不乏清朗，明亮的大眼睛里透著一股子古靈精怪勁兒。

少年束著高高的馬尾，身穿樸素卻十分干凈的青布薄襖。

“哈！小猴子！我打扮成這樣你都認得出來！”小姑娘朝少年揚起臉來，忽閃著雙眸說道。

在黑衣黑斗笠的映襯下，謝無雙白皙的小臉顯得更加嬌俏可愛。

“切！你扮成什么鬼樣子，我都認得出。”小猴子對謝無雙擠眉弄眼道。

小猴子指了指謝無雙的一身黑衣，又促狹地把謝無雙戴得好好的斗笠給撥歪了，道：“大白天穿什么夜行衣啊！還有，這天又沒下雨，你整個破斗笠干什么？”

說話間，小猴子一會兒站在無雙的左邊，一會兒又跳到她的前邊，沒半點正形，高高的長馬尾在他的后腦勺甩來甩去。

謝無雙用頗為嫌棄的目光瞥了小猴子一眼，伸手扶正自己頭上的斗笠，清了清嗓子道：“從今天開始，本姑娘要正試行走江湖了！”

“哈~哈~哈~”小猴子笑得直不起腰來，一邊捂著肚子笑，一邊抹著笑出來的眼淚。

謝無雙用蔥根似的手指戳了戳小猴子的右肩，威脅道：“怎么？有意見？再笑，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本女俠的厲害！”

“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你要穿成這樣，深怕別人不知道你要干大事似得！”小猴子酸道。

小猴子晃著腦袋繼續(xù)道：“話說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敢問女俠，需不需要那種包做飯，包洗衣，還能幫忙擋刀的，英俊瀟灑，武功高強，忠心不二的小跟班兒！”

“貧嘴！”謝無雙出手對著小猴子的心口一拳，氣哼哼道，轉而又卻笑道：“小跟班兒，本女俠要吃餛飩兒！”

“好嘞！我請！”說著，小猴子就招呼著謝無雙，在不遠處的一個早茶鋪子里坐下。

小猴子對著木桌子敲著筷子，對早茶鋪子的老板娘大聲道：“大娘，來兩大碗餛飩兒，要皮薄餡兒多的，給您加錢！”

餛飩吃到一半，小猴子拿著筷子胡亂地攪著碗里的餛飩，有一眼沒一眼地瞅著津津有味地吃著餛飩的謝無雙。

“你怎么不吃？餛飩不合胃口？”謝無雙忽閃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小猴子突然伸手摘掉了謝無雙的斗笠，目光里是藏不住的溫柔，揚聲道：“吃飯也不知道把斗笠摘下來！”

哪知謝無雙立刻炸毛了，騰地站起身來，一把奪過自己的斗笠，揪著小猴子的一只耳朵，秀眉緊蹙道：“你就跟我的斗笠過不去了是不是？”

小猴子的耳朵被揪得通紅，哎呦呦地叫著，但是看著謝無雙炸毛的樣子，他心里卻樂得跟什么似得。

待謝無雙坐回位上，小猴子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又偷瞄了一眼低頭吃餛飩的謝無雙，終于鼓足勇氣，開口道：“無雙啊，咱倆認識也快一個月了。我覺著吧，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你，你——覺得呢？”

話還沒說完，小猴子的心就是一陣狂跳，但是他分明緊張得不得了，卻還偏偏裝腔作勢，佯裝冷靜地吃著餛飩，喝著湯。

終于，小猴子被一口湯給嗆著了，止不住地咳起來。一雙耳朵和一張臉幾乎都紅透了，也不知是咳的還是羞的。

謝無雙把頭垂得很低，寬大的斗笠將她的臉完全遮住，根本看不到她什么表情，但是她舉著筷子的手一直停著，半天沒個反應。

小猴子等得那是一個心焦啊！

謝無雙停了一陣后，好像剛才什么都沒聽見似得，又繼續(xù)吃起餛飩來了。

小猴子干眼等著，好壞等不到一句話，像一棵被熱太陽曬蔫了的草，無奈地嘆了口氣，哀怨地瞅著謝無雙道：“唉！還真怕行走江湖時會餓著自己！吃吧！吃吧！”

小猴子顯然是沒什么胃口了，待謝無雙吃完，就從兜里摸出十枚銅板，跟老板娘結賬。

兩人結完帳走后，早茶鋪的老板娘望著小猴子的背影道：“這小子可真不錯！可這小姑娘，好像還沒看明白啊！”

出了早茶鋪子，兩人一路向西。

小猴子聽謝無雙說她要去什么棲霞山，拜訪一位武林老前輩，小猴子只當她心血來潮，陪她出來散散心罷了，也就沒管那么多。

一路以來，小猴子一直沒有沒有注意到，從他們離開風雷幫開始，身后就有三個劍客在暗暗跟蹤著他們。

棲霞山并不算遠，兩人一路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到了山上。

途中，謝無雙驚喜地在灌木叢里發(fā)現了一只可愛的小刺猬。

小猴子見謝無雙對小刺猬一臉垂涎的樣子，二話不說就挽起袖子，替謝無雙去捉小刺猬，誰知小家伙還溜得挺麻利。

小猴子追小刺猬追得不亦樂乎，邊追邊道：“小樣兒，我倒要看看是我這只小猴子厲害，還是你這只小刺猬厲害！”

最后，小猴子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提溜著刺猬的小爪子，用手指戳著它柔軟的小肚皮，非常享受地看著它全身棘刺樹立。

隨后，小猴子賤兮兮地謝無雙說道：“無雙！快看，像不像你炸毛的樣子！”

“無雙，你怎么不說話，生氣啦？”說著，小猴子回頭看去，四下里卻空無一人。

小猴子心里猛地一驚，腦袋嗡嗡的，像是被敲了一記重錘，把剛捉到手的小刺猬往地上一扔，就開始四處尋找謝無雙。

往山下一看，只見有三個蒙面人正急匆匆地往山下趕。

其中一人肩上扛著一個大麻袋，還有一人時不時地朝小猴子吹著口哨，以示挑釁。

小猴子伸手拽住了山崖上的一根藤蔓，順著藤蔓，“呼呼”幾下便連滾帶飛地降落到山下。

追上三人后，小猴子瞪眼大聲吼道：“把這姑娘給小爺我放下！饒你們不死！”說完，朝其中一人的小肚子，飛腿就是重重一腳。

那人偏身擋開，旋即抽出腰間锃亮的長劍，向小猴子刺來。小猴子來不及避讓，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

那人手腕上的燕子刺青，赫然進入小猴子的眼中。小猴子心下道：原來是劍雨樓的人！

小猴子一出神，腦袋冷不防被另一人揚腿踢中，整個人一下子暈乎乎的。還沒等小猴子反應過來，他就被點了穴，一動不能動，眼睜睜看著三個人把謝無雙給帶走了。

小猴子沒正經學過什么功夫，而三個人卻都是個中高手，小猴子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小猴子急得向熱鍋上的螞蟻。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小猴子身上的穴道自動解開了。小猴子沒做半刻停留，直奔風雷幫，叫上了風雷幫幫主謝昌，帶著一幫人跑到劍雨樓向樓主趙珉要人。

趙珉一口否認劍雨樓綁了謝無雙。

一番爭執(zhí)下來，小猴子了解到，三日前風雷幫幫主和劍雨樓樓主剛剛結下兒女親家，替謝無雙與劍雨樓副樓主趙乾定下婚事。

這對小猴子而言，無疑就是晴天霹靂，一時間五味雜陳。

小猴子不禁私下里將趙乾上下打量了一眼，的確是個眉目俊秀的翩翩佳公子，言談舉止間頗有樓主的風范，可小猴子就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順眼。

江湖上竟敢有人冒充赫赫有名的劍雨樓，綁走了劍雨樓未來樓主的夫人，這可讓劍雨樓跌足了面子。最后，劍雨樓樓主趙珉以三日為限，命兒子趙乾徹查此事，并且平安救回謝無雙。

趙乾親自帶了一隊人馬，按照小猴子的指示來到棲霞山。一行人四下里詢問，查找可能的線索。

不知不覺間，天就黑了。一番巡查之后，眾人卻一無所獲。

趙乾讓小猴子和自己的人馬先回劍雨樓，看看綁匪有沒有傳什么消息到劍雨樓或者風雷幫。

小猴子瞧著趙乾神色有異，感覺他好像察覺到了什么，先佯裝答應，后又返身回去。

回到原地的小猴子，剛好看見趙乾正騎著馬順著另一條路下山，便用輕功暗暗尾隨。

小猴子尾隨著趙乾，來到一座燈火通明的樓閣前。樓閣建在濃霧彌漫的密林中，時不時會有幾只夜鶯在林間穿梭，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進入林中后，趙乾便翻身下馬，把馬結結實實地拴在一棵榆木樹上后，便小心地在林地上行走。

小猴子蹲在距離趙乾不遠處的一棵樹的樹干上，靜靜地觀察著前方的趙乾。

“真奇怪，這個趙乾怎么不好好走路啊！”小猴子奇怪地發(fā)現，趙乾一會兒按“之”字形走，一會兒又按“三角形”走，時不時地還跳個半丈遠。這跟他儒雅公子的形象極為不符啊！

此時，一只夜鶯從小猴子的面前飛過。

小猴子這才看清了林中穿梭的夜鶯真正的樣子，它實際上是一把成梭子形的短刀，短刀周圍籠著一層褐色的濃霧，還泛著一股奇異的花香，在飛行時會發(fā)出一陣夜鶯般悅耳的啼鳴聲，十分怪異。

小猴子頓時明白了，林中極有可能布下了某種機關陣法，而這機關陣法又極有可能與林中穿梭的假夜鶯相互應和，趙乾這是在有意避開機關陣法，免得被假夜鶯所傷。

“還好我機靈，把趙乾剛剛走過的步法給記住了。”小猴子在樹上小聲嘀咕著。

少時，趙乾與小猴子一前一后地來到這座燈火通明的樓閣前。樓閣又高又大，共有七層，在第三層樓的大門上掛著一方巨大的匾額，上書“幻鶯閣”三個字。

“原來，這就是江湖傳言中三大邪派之一的幻鶯閣，果然又邪門又氣派！”小猴子暗暗道，手心里虛了一把汗。

小猴子緊緊地盯著趙乾，見他熟門熟路地進了幻鶯閣。幻鶯閣的人把守極為嚴密，小猴子左右覷不著空子，便索性在閣前的一棵高樹上等著。

小猴子蹲在樹上觀察著在幻鶯閣進進出出的人，發(fā)現是清一色的女人，一個個都生得還不賴。

江湖傳言幻鶯閣閣主，現年十八，是個絕色美人。不少武林人士貪圖她的美貌，想要來幻鶯閣一睹芳容，但是皆懼于幻鶯閣布下的機關陣法，未能得償所愿。

“看這廝熟門熟路的樣子，難不成與幻鶯閣閣主有一腿，今晚是來私會情人了？這天煞的！我家無雙還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小猴子憤憤道。

“再多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小猴子冷不丁地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還是個女聲，不禁打了個寒噤，四下里瞅了瞅，暗夜密林中，只有一只假夜鶯在自己耳邊飛來飛去。

小猴子心里一陣打鼓，還真是邪門！

良久，趙乾才從幻鶯閣出來，出來時一臉的黯然，像是和誰剛吵了一架似的。

“還蹲在那干什么？再不走，一會兒可就沒人替你求情了！”趙乾一邊走，一邊揚聲說道，很明顯是說給樹上的小猴子聽的。

一路上，趙乾一句話也沒說，小猴子左思右想，心里大概有了個底。

到了劍雨樓，趙珉遞給趙乾一張紙條，說是趙乾他們離開不久后，綁匪派人遞來的。

紙條上書：“欲救謝無雙，明日清早攜白銀三千兩，于棲霞山林墻處見！”

第二日清早，小猴子等不及眾人，獨自一人早早就到了棲霞山林墻處。

一排排白墻黛瓦，錯落有致地樹立著，果真如樹林一般。林墻兩側是看似暢通無阻的小樹林，但是自跟趙乾去了一趟幻鶯閣后，小猴子便覺得越是顯而易見的通路，就越是危險。

小猴子對著林墻左右觀察了好一陣子，扯著嗓子對著林墻后的人嗷嗷半天，就想知道謝無雙是否平安。

林墻后的人回答說要見謝無雙，必須得趙乾親自過來。

小猴子與林墻后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直到聽到謝無雙的聲音后，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將近午時的時候，風雷幫和劍雨樓的人才浩浩蕩蕩地趕來。風雷幫幫主一臉怒容，而劍雨樓樓主同樣面色不悅。

小猴子左右瞅了瞅，怎么也沒看到趙乾的身影，便張口問劍雨樓樓主：“樓主，你兒子呢？綁匪點名要趙乾進去帶無雙出來!”

“別提那混蛋小子！放著未婚妻不救，一聽說幻鶯閣那個女魔頭有危險，一大早就跑去了。”風雷幫幫主當著眾人的面，毫不留情地甩了個臉子給劍雨樓樓主。

原來，今日天還沒亮的時候，幻鶯閣派人來告知趙乾，天衣教教主派軍攻擊幻鶯閣，閣主請趙乾前往支援。

趙乾二話沒說，帶上一小隊精銳，直接去了幻鶯閣。

看來這小子今天是不打算來了！

隨著太陽越升越高，林墻在地上投下的陰影漸漸發(fā)生的奇妙的變化。

一堵接一堵的高墻，在陽光的照射下，投射出一小截一小截的影子，影子串著影子，好似形成了一條曲曲折折的小路。

見里面良久都沒有動靜，小猴子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躍上一堵墻頭，按照影子的指示，或跳或躍地向林墻后面飛身而去。

突然，面前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穿著黑色的斗篷，帶著黑色的面罩和頭巾的人，在林墻里穿梭。一身黑衣，在白墻黛瓦間，顯得尤為眨眼。那人移動的方式，恰好與影子的變化相應和。

小猴子便追了上去。漸漸地，小猴子明顯感覺到，那人其實是在引導他安全穿過林墻，以免觸發(fā)機關。再細細看一眼那人，小猴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舒了一口氣。

穿越林墻的時候，小猴子聞到一股子熟悉的味道。他突然想到，他在幻鶯閣周圍也聞到了類似的奇異的香氣。把這種奇異的香氣，和之前反生的種種串聯(lián)起來，小猴子剛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上來。

來到林墻后面，黑衣人將面罩揭下，果不其然，正是謝無雙。

原來這一切，不過都是謝無雙自導自演的把戲，可是這件事情真正的后果遠非她想象的這么簡單。念及此，小猴子就忍不住想要修理她一番。

“小猴子，那個趙乾是不是去了幻鶯閣？”謝無雙問道，臉上看不出是高興還是黯然。

“對啊！那個混蛋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你演的這出大戲，看來只有我和你爹是真心被耍了。”小猴子對著那一堵堵林墻，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正經神色。

“我也不是故意要這樣的，都怪我爹非要把我許配給那個趙乾，要不然，我也不至于這么興師動眾。”謝無雙咕噥道。

“你知道趙乾與幻鶯閣閣主有私情？”小猴子突然問道。

這小猴子果然猴精猴精的，謝無雙心里想著，隨后點著頭“嗯”了聲。

“所以你和幻鶯閣閣主聯(lián)合設計了這場騙局，要試試趙乾對誰是真心的，只是可惜，你輸了。”小猴子略帶嘲諷的說道，心里的醋壇子一下子全都打翻了。

“你別陰陽怪氣的，輸了就輸了，好女不奪人所好。這樣一來，我想我爹應該也不會逼著我嫁給趙乾了。我比較頭疼的是，現在該怎么收場？”謝無雙耷拉著眼皮道。

“哼哼，交給我吧！”小猴子見謝無雙并沒有想象中那般失落，心里的醋意緩和了不少。

說著，小猴子便準備再次翻越林墻。謝無雙叮囑道：“順著影子的方向走。”

小猴子看了謝無雙一眼，不置可否，心里卻有些緊張。

“錯了！錯了！你走反了！”謝無雙見小猴子沒有順著影子的指示走，情急之下，驚呼道。

但是，奇怪的是，小猴子竟然平安無事地走出去了。

“幻鶯閣閣主，我好心幫你，你居然對我存了這么歹毒的心，要置我于死地！”謝無雙心里明白了過來。

轉而又想，若是今日趙乾沒有前去幻鶯閣，那么他豈非是要與謝無雙一起死在幻鶯閣閣主的機關之下。

幻鶯閣閣主分明那么喜歡趙乾？謝無雙越想越后怕，自己怎么就這么傻乎乎地相信了這個魔女的話。

小猴子回到眾人那里，跟劍雨樓樓主要了三千兩銀票，說要進去贖人，劍雨樓樓主二話沒說，立刻掏出三千兩銀票，遞給了小猴子，千叮嚀萬囑咐，要小猴子一定平安將謝無雙帶回來。

之后，小猴子在風雷幫幫主耳旁耳語了幾句，便再次來到謝無雙那里，帶著謝無雙順利地出來了。

見謝無雙平安，劍雨樓樓主示意手下人，將林墻前后圍住，將那些綁匪一網打盡。

但是，風雷幫幫主卻表示既然無雙平安無事，就別再追究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看看趙乾去了幻鶯閣后，是否平安。

劍雨樓樓主一聽，也在理，暫時就放棄了。這可讓謝無雙舒了口氣，她那三個跟班算是保住了。

幾日后，趙乾平安回到劍雨樓，與謝無雙解除婚約。

這天，小猴子再次去找謝無雙玩。

他心里悶了個問題，不問怎么都覺得不舒服。

就說這無雙，不喜歡就不嫁，弄這么一大出，似乎也沒必要。除非？

今日，謝無雙作幾日前一樣的打扮，黑衣黑斗笠。

小猴子笑問：“前幾日你打扮得這扎眼，為的是怕你那三個小跟班跟丟了你，今天肚里又藏了什么鬼主意？”

謝無雙知道小猴子這是酸她呢，別過頭去，不理他。

“我有一個問題，只問這一次，你喜歡過趙乾嗎？”小猴子冷不丁地問道。

謝無雙愣了半刻，半開玩笑地說道：“我喜歡過我想象中的趙乾，但此趙乾非彼趙乾！不過，現在我知道了，我只喜歡山里的小猴子，不喜歡籠中的金絲雀。”

雖然謝無雙說這話的時候，嘻嘻哈哈的，但是小猴子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不自覺地咧嘴笑了。

趙乾那樣的翩翩貴公子，招姑娘喜歡也不奇怪。不過，既然無雙迷途知返，他小猴子也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了。

小猴子：“我們去哪？”

謝無雙壓了壓頭上的斗笠，挑眉道：“行走江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