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兒,我似乎想起來一些什么,可大腦似乎又不愿我想起來什么,仿佛有兩種勢力,在我腦海中打架。
隱隱約約覺得,狐妖這張臉?biāo)圃嘧R。
頓時頭疼欲裂。
許墨靈冷聲怒言:“百羚的賬我還沒找你算,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許墨靈起身,身體周圍出現(xiàn)一團(tuán)團(tuán)藍(lán)色幽火,袖中也瞬間亮出一把利劍來。
可這時,狐妖竟然憑空消失,又突然出現(xiàn)在許墨靈的背后。
速度極快,根本就是一眨眼的事。
那狐妖雙手從許墨靈后背環(huán)抱,上身緊緊的貼著許墨靈的背肌。
或許是感受到了那兩股“洶涌”的勢力,許墨靈竟一時思緒雜亂,亂了分寸。
“念云你給我放手!放手!”許墨靈推搡著狐妖,也不知是否是被迷惑了心智,竟然有些使不上力,怎么也推不開。
“嗯~好香,好懷念你身上的味道。”狐妖將她的絕世容顏的臉蛋湊近許墨靈的脖頸處,秀發(fā)間,細(xì)細(xì)的品聞著。
一步一步挑戰(zhàn)著許墨靈作為修仙者的底線。
若再是這樣下去,墨靈師哥的心都要被她勾跑了,我跳出來,沖墨靈師哥大喊:“師哥!”
許墨靈仿佛如夢驚醒,立刻脫離了狐妖的懷抱,并反身將利劍一端指向了狐妖的脖頸。
狐妖側(cè)頭看向我這里時,那眼里滿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呵,居然還沒死?”接著似乎是懂了什么,閉著眼輕蔑一笑,道:“就算你撿回了一條命,被我念云打碎的魂魄,是無論如何也拼不完整的。”
“你還有臉說,今天舊賬新賬一起算。”
許墨靈說著,向狐妖殺去,可依然被狐妖敏捷的躲掉。
狐妖又如瞬移般擄走了躲在涼亭后的我,我被她的尾巴高高的卷了起來吊在空中,壓得我好緊,喘不過氣來。
“師哥……救,救我……”
許墨靈一心想要奪回我,卻一直被狐妖的其他幾只尾巴反彈,好幾次眼看著能擊中要害,卻又被狐妖利用搶來的琉璃扇抵擋。
數(shù)幾十回合,未果。
“墨靈,如今我占上風(fēng),我完全可以帶著琉璃扇和你那小百羚一起走,可我還是想給你個選擇。”狐妖那雙動人的眸子里流動著星辰和過往,她癡癡地看著許墨靈,仿佛在看著一位十分熟悉的舊人,抱著期待。
仿佛時間都慢了下來。
可許墨靈的那雙黑眸里,似乎只有報仇雪恨,沒有一點(diǎn)光,沒有一絲感情。
“一邊是上古神器琉璃扇;一邊是你的疼愛的小師妹;這二者,你只能擇其一。”狐妖滿含淚光,繼續(xù)道:“或者,你殺了我,兩邊你都可以選擇。”
語落,一把利劍刺穿了狐妖的胸膛,鮮血霎時滋了一地。
遲早一天許墨靈會殺了她的,可是,他沒想到自己真的能下手。
也沒有想到,身法敏捷的她,竟然絲毫沒有移動半步,竟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將劍刺入她的胸膛。
許墨靈楞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狐妖鮮血直流的傷口,又仿佛或是剛剛刺劍的人不是許墨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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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為何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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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許墨靈哽在喉嚨里,他不敢說出口,也不能說出口。
狐妖仰天一笑。
看破紅塵的笑,帶著哭腔的笑。
“是我太高估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了,呵呵……我原以為,對你來說百羚比神器重要,又或許神器比百羚重要,可我在你心里竟然連他們兩都不如。”
語落,狐妖的眼睛霎時變得血紅,全身的妖氣都散發(fā)出來,十尺之內(nèi),花草樹木皆枯萎凋零。
“我不會讓你如意的!”狐妖絕望地嘶吼一聲,胸膛的劍被逼出來,彈射了出去,旋轉(zhuǎn)著插進(jìn)櫻花樹上,入木三分。
狐妖用她的尾巴將我高高的拋出,我飛了出去,這一刻我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同時,狐妖的其他尾巴也發(fā)力將許墨靈打出老遠(yuǎn),許墨靈被撞在山石上,吐出一大口血。
全身發(fā)出紅色妖氣的狐妖帶著琉璃扇瞬間消失在這漫天枯萎的桃花花瓣中。
也不知我睡了多久,模模糊糊中被右腿疼醒,全身上下數(shù)十個傷口發(fā)癢發(fā)疼。
我自知傷的最重的是我的右腿,粉碎性多處骨折。
父親在一旁給我療傷,我看得見那灰色的鬢發(fā)中,又藏了幾根白發(fā),以及那雙看盡人間世事無常的雙眼中,布滿了紅色血絲。
“爹……”
“你別動,為父正在給你逼出體內(nèi)淤血。”
我咽了咽口水,又試探道:“墨靈師哥呢?他怎么樣?”
父親許久才開口道:“傷的比你嚴(yán)重,他自己會療傷,死不了,你暫且不用管他。”
我逞強(qiáng)著想要坐起來,擔(dān)心道:“他是爹你唯一的弟子,我們真一派公認(rèn)的下一任掌門,也是你女兒以后要嫁的人,爹你怎么能……不管他?”
父親震怒,火氣都能燒了他的白眉毛。
“他雖是我的弟子,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先是害你被狐妖打碎三魂七魄,為父耗損三百年的修為好不容易才救回你的命,他現(xiàn)在又害你傷成這樣!你居然,居然還維護(hù)他?”
“爹……不是他的錯,不怪他,是我不聽話偷偷去了天元山,我當(dāng)初若是不去,事情也不會這樣……”
“女兒你別再維護(hù)他了,待為父處理好天元山的后事,便將許墨靈逐出師門!”
父親說完,揮袖離去。
一月后,我傷也好大半,但骨折的地方徹底愈合還要一段時間。
我終得以下榻,待我一瘸一拐的趕到墨靈師哥的房間,只留下淡淡的一鋪灰塵。
我抓著奴仆詢問,他們告訴我,墨靈師哥被父親關(guān)在了地底水牢,已有一月。
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四條厚厚的鐵鏈牢牢的捆住許墨靈的四肢,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污水里。
居然受到如此罪人的待遇!
我不顧一切將墨靈師哥救出,才發(fā)現(xiàn)他一月前受到的傷,竟沒有得到半點(diǎn)治療,變得愈發(fā)嚴(yán)重,嚴(yán)重到整個人虛脫無力,就剩一口氣硬撐著。
原是墨靈師哥被狐妖打傷在地后,不顧自己的嚴(yán)重內(nèi)傷,強(qiáng)行運(yùn)功替我止血,加深了他自己的內(nèi)傷卻依然忍著痛苦御劍飛行將我從天元山背了回來。
將我放下那一刻,他自己也倒了下去。
然而父親卻以他沒有照顧好我為由,不僅不對墨靈師哥施以援手還將他關(guān)進(jìn)了地底水牢。
暗無天日,一月未進(jìn)一粒米,未喝下一口水。
我心疼的抱著冰冷的他不停的哭。
“師哥,我們結(jié)緣好不好……你只要娶我,父親就不會如此為難你了,只要你娶我,你就不會死了墨靈師哥……”
而許墨靈仿佛如沒有聽到一般,臉色蒼白,垂頭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