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苦命的女人還是走了,雖然我早就知道這是必然的事情,但是當我親耳聽人說道:“是的,已經去世了,是上半年的事情了.”
我還是不由悲從中來——女人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傻?這世上活人的道路千萬條,而你為什么要選擇這沒有回頭的不歸路?
女人啊,你還那么年輕。
要是把女人的一生比作一朵花的話,你現在還依然是盛放的季節啊,而你就這樣過早地凋零了,就是為了那份早已不存在的“愛”,不值。
這樣活人太不值得了,我可憐的姊妹。
那個女人,是我一個學生的媽媽。
好幾年前因為丈夫有外遇,她一時想不開就跳樓了,老天爺也不知道是憐憫還是折騰她,她終究沒有死成,就落下個高位截癱,然后終日為輪椅為伴。
因為他們家離我們不遠,所以開學后不久我就來到了他們家家訪。
雖然我有足夠的思想準備,但我看到眼前的一切我還是驚呆了:破破爛爛的房子,因為下雨,到處都在漏水,長滿青苔的地上,到處都是用來裝雨水的盆子。
3個孩子都穿著破爛的衣服在不停地忙碌著,尤其是我的學生——他們最大的孩子,一個15、6歲的男孩居然就穿著短小得連腰部都遮不全的上衣在那里洗菜,準備中午的飯菜。
與學生四目相對的時候,我心酸得差點掉下了眼淚——在21世紀的今天他們家居然還窮成這樣,房子破爛,衣服也是那樣的有限,否則一個大男孩說什么也不肯穿已經那么短小的衣服。
也許是看到我們的差異,他們的媽媽馬上招呼我們到他們的客廳喝茶。
說是客廳其實就是一件比較寬敞的房間然后放上幾張凳子而已,然后孩子們笨手笨腳地給我們沏茶。
等落座后,我才有機會打量面前的這個女人:要不是因為癱瘓,一定是一個身材高挑、眉清目秀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
也許是因為長期不見天日吧,她顯得非常的單薄與蒼白,看著就讓人心疼。
當她伸手給我們倒茶時,我的心縮得緊緊的——那是怎樣的一雙手啊?白皙得令人眩目,雪白的手面上每一根青筋都暴露得一覽無余,給人的感覺那簡直就是僵尸而不是活人的手。
她表情平淡地告訴我們他們家里的一些事情:三個孩子都非常懂事,尤其是男孩,每周都要打電話回來幾次詢問她的情況,還經常督促她及時吃藥、吃飯呢。
她還說這么幾年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這樣茍且偷生的日子真的不是人過的,要不是想讓孩子們有個媽疼著,她都死了多少回了。
一說到“死”,她的幾個孩子馬上停下手中的活兒,無限愛戀地緊緊地盯著他們的媽媽。
那一刻我無言以對。
——我真想不到眼前這個矮小、黝黑的男孩居然這么孝順懂事。
他還是一個不諳世事,需要父母呵護和寵愛的小小的男孩啊。而他人在學校,卻把一顆小小的心留在了家里。
難怪他的性格是如此地截然不同——在家的他極其乖巧懂事,他能像父親一樣用心呵護著他的母親;而在學校,他卻逃課、撒謊、上網等等,完全不是一個好孩子的表現。
臨走時候,她告訴我她的手機號碼,因為他們的父親經常聯系不上,她讓我有事就打她的電話。
但是身為她孩子班主任的我,卻害怕撥通她的電話,因為我一聽到她那雨天的“愛上你是個錯”的手機鈴聲——“人生有許多難關要過 自古是情關最讓人難受 …… 請你告訴我愛上你是一個錯 ”,我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也許這手機鈴聲就是她內心感受最好的詮釋吧——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所以注定是一個錯,而且這錯是以自己的幸福甚至生命為代價。
但是身為她孩子的班主任我又不得不經常與她聯系,說真的,每次打她的電話都是一種折磨:一邊是已經“心不在焉”的老公,一邊是具有兩面性格的孩子,而我的每一次通話好像都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我不止一次地告訴過那個學生:“你就好好地呆在學校吧,別再惹是生非了,好嗎?你不為別人著想,你也應該為你媽媽考慮一下啊!……
我真的不忍心一次次地打電話給你媽媽,你知道嗎?給你媽媽打電話,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我想你媽媽也是,你懂嗎?”
就這樣我第一次為一個學生的家長而備受煎熬,也許是同為一個女人吧,更多時候我為她心疼不已。
女人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傻?男人出軌就讓他去吧,既然心都不在了,留個軀殼還有用嗎?這不是在自欺欺人嗎?
多少健康、健全甚至漂亮的女人都挽留不住丈夫“遠走”的決心,更何況是你一個癱瘓在床的女子?女人啊,如果是我絕不會這樣茍延殘喘,我寧為玉碎,也不愿為瓦全。
女人啊,女人!你為什么要這么傻?
在這個世上有誰值得我們用生命去愛?這世上有哪個男人值得我們用生命來捍衛?
沒有,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值得我們這樣去做。
除了父母誰在我們的生命中都是可有可無的,走了一個,我們還可以繼續尋找下一個。
如果真有有那么一個優秀的人,那么他一定不舍得讓我們流淚,更不會讓我們為他而獻出自己依然生動美麗的生命。
女人啊,一路走好吧!
既然這輩子你沒有好好過,那么請你下輩子你一定要好好地做一回人,別再做女人!如果不幸再次做了女人,也請你一定好好地在這世上走一遭,只為自己好好地活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