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非雞湯、成功學,僅對不連續性進行探索。
1,能量是一份一份的
1900年,42歲的德國物理學家普朗克很累了,他經過數周的工作,也無法解釋普適性的黑體公式的含義。
思緒萬千,旋轉跳躍。良久之后,他決定跳出麥克斯韋電磁理論,決定走出伽利略和牛頓連續不斷的自然過程,決定看一看之前不敢想的景象。
沒錯,時光垂青了他。公式成立的前提就是:能量在發射和吸收的時候,不是連續不斷的,而是分成一份一份的。而能量的最小單位,就是量子。18年后,在量子理論方面的研究,讓他獲得當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量子理論的誕生與以往任何理論都不同,它不是個人的天才產物,而是在眾神的爭吵中,孕育的「怪胎」,它不是月光寶匣,而是潘朵拉盒。沒有任何一個科學家,質疑它的偉大。
于是怪異的科學世界迎面走來,毫無征兆,卻足以震撼世人。退相干、隱變量、波函數、超弦……越解釋越古怪,量子物理的史話大幕就這樣被拉開。和《上帝擲骰子嗎》這本書的偶遇,來自 OneAPM 創始人何曉陽的推薦,他是物理愛好者,也是知名公號《何曉陽讀書筆記》的創作人。
既然能量是一份一份、不連續的,那么世間萬物呢?美元最小是一分一分的,不能給商店付0.5美分;樓梯是以臺階為單位的,不能邁上半個臺階;人類是一個一個的,不存在更小的單位。
成功呢?是否如大部分的勵志道理所言,不斷的努力,持續的奮斗,不停的前行,就一定能成功?
大家都知道,物質由原子,質子,中子,夸克……組成,似乎可以推向無限。但量子理論發現,亞原子連「東西」都不能算,它只是波,或者概率,它不可捉摸,它無中生有。天哪,連這個世界的物質,最基本構成中都充滿著不確定。
好了,進入臆想狀態:上帝是擲骰子的,請將雙手合十,冥想祈禱,愿上帝給我們擲出個「鴻運當頭」,然后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就可以坐等享福了,就可以財源滾滾了......
可總覺得,人生又缺了些什么。從我們出生的起點,到離開世界的終點,中間有無數的狀態存在。繼續想象一個場景,從 A 點到 B 點,在牛頓的時代,必然經過 AB 之間直線上的任意點 C。量子理論中,沿著劃好的最小格,小步徐行,蹦蹦跳跳的走向 B 點。有時候不甘心,狀態好的時候想一下跨越三個格,時間就縮短了。還偶爾很叛逆,腦中想象著 D 世界的樣子,想去看看,于是積蓄跨越到 D 世界的能量,希望有一天能得償所愿。來來回回的走,每一步都是嶄新的嘗試。
2,卡夫卡的幻化之路
1852年的布拉格圣尼古拉教堂附近,卡夫卡出生。他們說,布拉格就是卡夫卡,卡夫卡就是布拉格。
小時候一家人住在狹小的公寓里,卡夫卡的童年是孤獨和寂寞的。到了大學的第一學年,他遇見了當時在進修法學的馬克斯·布洛德,他之后成為了卡夫卡的終身朋友。兩人一起遨游在著作的海洋中。
在布洛德的倡議下,一起閱讀柏拉圖對話錄《普羅泰戈拉篇》。看蘇格拉底和普羅泰戈拉,探究美德是否是知識。
卡夫卡從俄國的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身邊走過,看他描繪生活在這個社會底層小人物的悲憐、矛盾、困苦和走投無路,揭示生活在這種病態社會里人性的墮落與毀滅以及人的精神的分裂。人在危機時刻的心理,恢弘的靈魂和斷斷續續的篇章結構,都深刻影響了他。
卡夫卡夢中結識法國的福樓拜,看著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的共生,相互制約,相互融合。他被「小說的形式才是永恒之美」感動,為精確的用詞和描述的準確而打動,被倡導的「作家隱匿」的寫作原則折服。「人們認為「我」癡迷于真實的事物,但實際上「我」憎惡它們;因為正是由于「我」對現實主義的憎惡,「我」才寫了(《包法利夫人》)這部小說。但是,「我」也同樣憎惡愚弄我們的理想主義的假象。」在這兩個互為矛盾體的文學流派中,卡夫卡也經歷著掙扎和徘徊。
卡夫卡喜歡奧地利的詩人弗朗茨·格里帕澤,而詩人本身有 AS(阿斯伯格綜合征,屬于孤獨癥譜系障礙,或廣泛性發育障礙,具有與孤獨癥同樣的社會交往障礙,局限的興趣和重復、刻板的活動方式)的傾向。
卡夫卡羨慕德國的海因里希·馮·克萊斯特在年幼時就顯現出文學才華。不甘愿受軍事思想侵染、辭職后的克萊斯特特別崇尚康德思想,在瑞士游歷,在巴黎河畔徘徊,創作著不朽的劇本。卡夫卡一度希望自己也進入他的劇作中,成為揮斥方遒的主演。
「我頭腦中裝著龐大的世界。可是如何既解放我并解放它,而又不使它撕裂呢?我寧可讓它撕裂,也不愿將它抑止或埋葬在心底。我是為此而存在的,這點我十分清楚。」卡夫卡在日記中寫道。于是他點燃了內心不可言說又堅不可摧的火焰,幻化出無盡的力量,誕生了一部又一部優秀的作品。
上帝也喜歡開玩笑。僅有少部分作品在卡夫卡生前出版,如刊登在文學雜志上的《變形記》。卡夫卡未完成的作品,包括他的小說《審判》、《城堡》和《美國》(或譯作《失落者》)都是在卡夫卡去世后,由他的摯友馬克斯·布洛德幫忙出版的,雖然這違背了卡夫卡生前想要銷毀掉自己手稿的意愿。
卡夫卡仿佛幻化成了一個播種者。他不斷埋藏種子,一閑下來就去給種子澆水。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樹苗發芽,甚至有成片的森林。
3,文王拘,演《周易》
殷墟的羑里城是中國有文字記載的第一座國家監獄。在這里,紂王將他深為疑懼的潛在對手周族領袖姬昌,也就是后來的周文王,囚禁了七年。
我們無法推斷,在「劃地為牢」的羑里,姬昌是如何度過那黑暗的七年的,但我們知道的是,姬昌沒有屈服于囚禁。他透過紂王的強橫,看到了殷朝內在的虛弱,由此進發,他又深刻地思索宇宙和人間的種種法則。姬昌在囚禁期間推演八卦為六十四卦,以精密而復雜的卦象衍繹,來推算天地萬物的化成。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文王拘,演《周易》。」
《中國七大古都——從殷墟到紫禁城》一書中說:《周易》這部宇宙和人生代數學大約醞釀于殷周交替之際。濃縮了中國先哲智慧的《周易》,成為中國古代最精深的文化元典、中國人特有的東方式智慧的淵藪。很希望穿越到三千年前,與周文王在牢中作伴,看他如何在有限的空間內,演繹自己的精神世界,頓悟出驚世駭俗的成就。
關于這種難以解釋的現象,英國作家奧利弗·薩克斯的《幻覺》有過很精彩的描述:無論黑暗與孤獨是否為圣徒在洞穴中主動尋找的,還是強加給深處暗無天日的地牢里的囚犯的,這種對正常視覺輸入的剝奪,反而會刺激內部視覺,產生夢境、生動的想象抑或幻覺。對于那些離群索居或又黑暗的人來說,我們將那一系列斑斕的色彩或者各類的幻覺稱之為「囚犯的電影院」。
周文王仿佛擁有很多個色彩不一的貝殼,他借來一根線,穿成不同的樣子。有一天,線斷了,他只得用貝殼在地上排出不同的形狀。
寫在后面:
據說,鳳凰不滿足于自己的美麗和尊貴,她要涅槃,以獲重生,便啄香木使其燃起大火,并投身于這大火之中,歷經烈焰中的萬般煎熬,更為燦爛的鳳凰終于騰空飛升,融入生動、自由、雄渾的無限時空。
變化無處不在,漸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而突變積漸而成。當漸變達到臨界點時,「鳳凰涅槃」式的飛躍便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