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的房子到現在有兩年了,第一次停電不免有些慌張,剎那間,心臟咯噔咯噔的跳,還好,前段時間入手了一個萬能備用燈泡。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躺在床上的時候,手機也快沒電了。屋子熱的跟蒸籠一樣,沒有風扇,沒有流動的風。
看著木柜,白墻,盯著蚊香上的火苗咋呼咋呼的,像似要膨脹的氣體,隨時等著炸裂。日子不一樣了,心境也完全不一樣了。
二十年前的時候,家里因為嚴重的電壓不足,停電是經常有的事。用電高峰期,都會通知幾個村輪流用電。
那個時候,家里僅剩的一盞煤油燈還在使用,偶爾也用用蠟燭。這個時候,對于我這個膽小鬼來說,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多了,因為黑,有借口讓人陪。
但是最喜歡的事情還是喜歡搬著凳子坐到大人們身邊,聽他們聊些家長里短,村里面的故事。有電的時候,家里有電視的看電視,沒電視的也總有忙不完的活。停電仿佛就是一個給大人們休息的機會,聯絡聯絡感情。
一人搬著一條凳子,一把大蒲扇,你一言我一語,扇子慢慢的搖啊搖。水庫里的青蛙呱呱的叫聲此起彼伏,偶爾還會伴有魚浮出水面跳躍的聲音。門前的知鳥,昆蟲不分扯開了嗓子喊,定是感覺到沒了燈光,于是任性一回。
家里的夏天晚風吹出來都是冰涼冰涼的,屋后靠山,屋前靠水,風出來的時候,一陣陣冷氣從外面灌進來,簡直比中央空調還舒服。那些年沒有風扇,也不用風扇,晚上睡覺還得蓋著肚子,直至現在依然保留了這個習慣。
小時候總是盼望著長大,也總喜歡偷聽大人們講話,聽聽他們在講些什么。聽多了也大概明白了,一畝三分地,盼著播種,盼著收獲,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養家糊口。雖說是苦惱,但是還好沒有外人逼迫,時間可以自由安排。沒電的時候,女人們在家嘮嘮家常,男人們打著手電筒去看看田里的水澆灌的怎么樣了,或者是背著電瓶去抓泥鰍,青蛙,趕集的時候拿去賣掉,換點零花錢,帶點水果回家。
女人們坐著嘮嗑,嘴上說著自己家的男人怎么怎么樣,這不好那不好的。可是確打心眼里疼人,不管多晚,都得等到自家男人回來了才會散去。我記得看到自家男人回來的第一句不是,今晚收貨怎么樣?而是餓了吧?要不要吃點什么。順手接過男人肩上的背簍抹黑著去尋找水池。說是水池,其實就是泥巴做的。
10點睡覺已經算很晚了,整個村子都安靜下來了,偶爾有幾聲狗吠的聲音在寧靜的環境里顯得特別兇猛,仿佛誓死保衛我們的安全。一陣陣涼風從窗戶的縫隙中偷偷溜進來,在黑夜中慰藉著我們的心靈。
現在呢躺在床上,不是慰藉,而是折磨,熱的睡不著覺,事情也就多了,拼命回想今天還沒完成的工作,明天急著要解決的事情,剛下眉梢,卻又上心頭。
不過只要是想著現在的煎熬是為了以后平靜的生活,便不覺得那么可怕了。畢竟明天得全神貫注,必須得好好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