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之秋,九月之朔,適值唐生與吾友賀合巹。是日也,觥籌交錯,親朋絡繹,而歡娛易過,韶華難留,舉杯暢言之際,驚覺夕陽已至,遂新人歸而賓客散。念賀與吾總角交乃十有六載,茍不記之筆墨,未免有辜彼情之厚,故作此篇,兼懷往昔。
賀生于公元一九九五年九月杪,正值政通人和,欣欣向榮之際,故單名為欣。天之厚賀,可謂至矣,雖非衣冠之家,其雙親豁達灑脫,隨和民主,不強求,不遷怒。賀為人誠摯,少城府,性爽直,落拓不羈,蓋出于此。
吾憶童稚時,兩三子于樓頂嬉玩,見有線二低垂空中,賀雙手握之,欲蕩其身。未料此皆裸露電線,賀觸電而下,伏地扭動,面目猙獰,緊隨嗚咽之聲。吾年幼不更事,誤以為其有意演之,以樂眾。然笑畢其神色未有復原之勢,始覺不妙。正值吾驚慌失措之際,其手自動與線分離。鄰里皆稱其先人相佑,福澤甚厚,僅受驚嚇,稍燙傷,留疤至今,傳為話柄。
賀天資穎慧,勤勉好學,黎明即起,雞叫之前。各科知識,大聲誦念。曾于某策試中一鳴驚人,從此名列前茅,此為厚積而薄發(fā)。待中學結業(yè)時,恰逢師范定向招生,賀從之,自此異路,及至年長,各自修學互不叨擾,然情誼未減。
師范結業(yè),賀歷事甚豐。好女子待字閨中,惹求逑者絡繹,賀皆不中意,今得情郎出閣何其速也。蓋情之所鐘,命已注定。吾一窮學子,無豪禮相贈,唯作拙文聊表心意,望日后鴻案相莊,仍可清斯濯纓,濁斯濯足。亦望勤儉持家,勿求飽而懶營撰,欲暖而惰裁衣。
借沈三白所言,所愧少年失學,稍識之無,不過記其實情實事而已,若必考訂其文法,是責明于垢鑒矣。
——2016.10.1 ?寫于湖南湘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