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國那年,同事介紹我相親,男孩大我一歲,是同鄉。其實我對同鄉沒有特別的親切感,從異國他鄉回來我覺得國內都是同胞,沒有親疏遠近。
第一次見面介紹人怕尷尬,拉男友陪我們一起吃麻辣香鍋。第一眼見到他,一米八的個頭,白色的T恤,俊朗清秀。
后來據他說,對我初見印象一般,覺得我穿得太職業,眼鏡也不好看。那時我還沒開始戴隱形,我行我素得戴著同事們褒貶不一的紅框眼鏡,介紹人臨時通知見面,我穿著長過膝蓋的裙子和開會才穿的襯衫就去了。他想,就當請客吃飯,吃完各回各家相安無事。
因為他席間沉默寡言,我也沒什么感覺。但我有個怕冷場的毛病,別人不說話我就要大說特說,甚至胡說,介紹人形容我當時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我都不記得自己當時說了什么,只是根本不懂什么是優雅。記得我第一次相親也在狂侃,把對方嚇壞了,面對同樣的情況這個人卻覺得我很有趣兒,好像生活得無憂無慮,跟我相處一定很開心。
一回家我就接到他的電話,像個情竇初開的男孩般話都說不利索,我相信女人對男人是否有感覺往往在初次交流的三分鐘內就決定了,太過內向的他不適合我。所以我拒絕了他邀請看電影的提議,認為不會再見面了。
第二天我遭到介紹人的批評,說那么好的人,我至少應該再給他一次了解的機會,當時的我猶豫不決,容易被煽動,再加上對他沒有不好的印象,就又在介紹人的陪同下和他去了恭王府。
他說再看到我眼前一亮,女人精心打扮以后精氣神也不一樣,我們邊走邊聊,聊各自的求學經歷,家鄉的風土人情。他誠意滿滿請我吃必勝客,必勝客對于剛脫離學生身份的我已經算比較高檔的餐廳了。我們聊看過的書,喜歡的電影,他雖然性格內向,在聊天工具里也能暢談獨到的見解,他把喜歡的電影拷在硬盤里借給我,一借一還就有了下次見面。
他帶我去海洋館看海豚表演,我陪他去中關村買耳機,賣力的幫他砍價,感覺有了約會的氣氛,下班后他請我吃味千拉面還被小領導看見,第二天全公司宣傳看見我男友了,很無語。
他文質彬彬、敏感細膩,喜歡看書,不擅表達,凡事都習慣順其自然,水到渠成,每次都是他約我,每次都是他請我,每次都堅持送我回家,晚上打電話噓寒問暖,可我就是找不到支撐我們交往下去的理由。
我聽從朋友的勸告繼續見面,兩個月過去還是找不到感覺,我想以后也沒有感覺。
不是從朋友做起,一開始就目的明確,這是最尷尬的地方。相親的規則是合則來往不合則散,沒聽說相親不成還能做朋友的,就算你想對方也未必愿意,繼續下去兩敗俱傷。早說不如晚說,我終于在他繼續約我時告訴他沒那種感覺,他說再見一面吧。
最后一次見面很尷尬,這次我話很少,他不習慣我的安靜,可才是真實的我,不能總是沒心沒肺的。他說以前跟我說話很緊張,總想著該說什么該怎么說,今天終于坦然了,還說我們還是朋友,需要幫忙就找他。散伙飯我堅持不讓他付帳,之前次次都他請,臨了還要人家掏錢心里感覺對不住,他遷就了我。
同事都不能理解我,替我惋惜了好一陣。其實我有些難過,不是后悔拒絕他,而是覺得我們如果不是通過這種方式認識一定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可現在他說"還能做朋友"不過是句客套話。
很多人認為相親條件差不多互相認可就行了,感覺都是虛無縹緲的。我有些無奈,相愛是很難,許多人已經被現實打磨的不敢再用力去愛,認為合適的時間差不多的人就可以妥協,誰都不是無法取代。
他們不懂一見鐘情是怎樣的驚喜和激動,青梅竹馬又是怎樣的細水長流,愛人的面孔是怎樣的俊美,相愛的回憶是落滿風花的夢。也許最終一無所獲,那眉眼、氣質、笑容都慢慢隨眼淚模糊,但曾經為此追逐、瘋狂、情深,點點滴滴如果有感動過我愛過的人就已足夠。
談話需要對口,彈琴需要知音,感情最怕遇不到對手。
上帝把男人的助骨拋向人間變成了女人,卻把男人留在天堂。于是女人苦苦尋覓著以為是對的人,都不過是同他相仿的人。
“此文章為 穗欒情感? 原創,特此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