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約我在下班后

Four說2024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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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認識自我的難題(2024年的難題),我回到書桌前坐下。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叫了。

"叫個外賣吧。"我心想,便拿起手機打開百度外賣。"地三鮮,紅燒茄子,家常豆腐……"我一邊瀏覽菜品,一邊自言自語。說實話,這些菜平時都吃濫了。但不吃這些吃什么呢?自從開始吃素,可選擇的菜品就變得少之又少。"哎,就點個地三鮮對付一下肚子吧。"正準備下單,手機突然來電。

"老四,在干嘛呢?"又是老王那熟悉的大嗓門。

"正準備點個外賣。"我平靜的說道,肚子還在呼救,越說吃就越餓。

"嫂子不在家啊?"老王賤賤的說道。

"她跟著劇組去云南出差了,下周回來。"不覺韓璐已經出差四天了,我回問一句: "你下班啦?"

"嗯,出來一起吃個飯唄,咱哥兩一塊嘮嘮。"我仿佛看到了老王說這話時上揚的嘴角,有點黃渤般灑脫的味道。

"你葫蘆里賣的啥藥啊,快說,在我面前還裝蒜。"兄弟面前我向來都很直接。

"看,啥事都瞞不住你。"老王竊竊的說,"這不最近遇到點煩心事嘛,找你嘮嘮,幫我分析分析。"

"我可分析不出來啥啊,你的問題總是那么奇葩。"我調侃道。

"別賣關子啦。你送我的《妄想》和《幸福》(遇見7年前的自己)我都讀過了,深受啟發。但有些具體的問題,還真不是看書就能解決的。需要你當面賜教啊。"

"哎呀,不敢當不敢當。"我嘴上這么說,心里卻竊喜。自我的虛榮心總是跑出來作祟。

"好啦好啦,吃個飯還這么費勁。老地方見吧,你不是能吃魚嗎?我點你最愛吃的烤魚哈。"老王還真了解我。

"好的,一會見。"

正要掛斷,電話那頭又吼過來,"呃,呃,別開你們家車了哈,時尚點,坐個共享汽車,還方便。"

"哎,你說你話還真……"我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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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燈光,古樸的木桌椅,餐桌正中間特意安放的老照片鑲嵌在帶著裂紋的玻璃下,顯得別有味道。

就是這家了,自從七年前我帶老王吃了一次"聚氣",他就對這個餐廳念念不忘,每次一起吃飯,必約在此。

我在老王面前坐定。

"菜都點啦?"

"點啦,"老王似乎很自豪的說,"醬香味的。你這平時不抽煙,不喝酒,還不吃辣,太惜命了。真難伺候啊。"

"身體雖然是皮囊,但就得伺候著。一心想著身體服務你,以后老了就得在病床上服務身體了。"

"好啦,好啦,我說不過你,你總是滿口大道理。"老王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趁現在魚還沒上來,說吧,咋啦?"我還是喜歡直奔主題。

"哎,最近不知咋啦,好多事總是拿得起,放不下。"老王長嘆一口氣。

"比如……?" 我還是喜歡聽具體的事情。

"比如說最近吧,我們公司為了招聘人才,找了獵頭公司做招聘外包服務。我負責和招聘公司對接,包括簽合同。"老王頓了一下,好像特意等著我接茬一樣。

"喲,升官了啊,不錯嘛。"我如他所愿。

"哪有升什么官,就是負責招聘的事嘛,實在是我們項目組太需要一個得力的主管了,可人事部就是不給力。沒辦法,我跟老總申請資金讓獵頭幫我們找人,老總同意了,說這件事我全權負責。"老王一口氣說了很多。

"你們老總為啥不讓人事部負責這事呢?這不是人事部的事嗎?"我納悶了。

"哎,別提了。我還專門問過人事經理呢,他說公司今年給人事部的預算已經超標了。公司不成文的規定是,如果一個部門的預算超了標,別的部門提出相關資金申請,誰要花錢,誰對事情負責。"老王一臉無奈。

"你們這個規定也挺有意思的啊。不過,好像也蠻有道理。畢竟你是額外申請資金做獵頭服務嘛。" 我點點頭。

"問題就在這兒了。"老王接著說,"雖然招聘不是我來操作,但是……"

"您好,"老王的話被生生地打斷,"您的烤魚。"只見服務員端了烤魚,朝我們走來。烤魚裝在一個方形的鐵盤里,下方還有一個深一點的鐵盒,可以看到里面閃爍的火光,用來給烤魚加熱。看服務員的表情,好像很燙的樣子。我們趕緊把杯盤挪到一邊。

"謝謝啊。"我又補上一句,"給我們來兩碗米飯。"

等他走了,我小聲說,"為什么他們不先把鐵盒放在桌上,然后把魚放在一邊,點上干冰,再放上烤魚呢?那樣就不會燙了。"

"人家就是為了提供好的服務嘛,那樣還要在客人面前倒騰,顯得多不專業。"老王替服務員解釋道。

"服務員,給我們倒點水。"他接著跟服務員嚷嚷兩聲,"不過今天這服務好像不太到位啊,還是我倆剛才聊的太投入了,服務員不忍心打擾?哈哈……"老王笑起來挺豪邁的樣子。

"來來來,吃吃吃。"我這么說,好像今天這頓飯是我攢的局。

一尺來長的草魚,被宰殺成兩半。魚嘴有些金黃,魚頭早沒了生氣,魚身被切割開來,因烘烤而更加開裂。裂開的地方散落著一些花生米。開裂的魚肉邊緣以及魚尾,可以看到有些烤焦的地方。盤子里還塞滿了洋蔥、豆皮和青筍。整盤魚散發著一股香氣。

我兩擼起袖子,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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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老王,"我一邊夾了塊魚肉往嘴里送,一邊問到,"你剛才說到哪兒了?"

老王似乎比我吃的還香,他把嘴里的魚肉嚼完,喃喃道:"咱們說到問題的關鍵所在了。"

"嗯,你接著說。"我在嘴里摸索到魚刺,把魚刺吐到盤子里。

"招聘不是我來操作,但是我得負責簽合同啊。你別小看這合同,目標崗位的薪資,要求,服務費怎么算,保證期多長時間,萬一一個都沒招到怎么辦?萬一中途我們人事部自己招來了人,我們單方要求終止合同怎么辦?"老王揮舞著筷子把這些從嘴里倒了出來。

“嗯,以我對你的了解,這些對你來說完全不在話下啊。”我放了一顆花生米在嘴里,花生米“嘎嘣”一聲在我嘴里碎掉。

“我見招拆招還是可以,但是對于合同來說,你要能一次把問題想全了,解決全了,不然反復倒和確認就會很累。”老王完全停下了筷子,看的出來確實有點挫敗感。

“事實上這幾天下班后我總想著這事,攪的有點心神不靈。”還沒等我接過話茬,老王又接著說。

“來,聽聽你下班都想什么了?”我終于接了過來。

“且不說上周三剛改過一次合同了。上周五確認了第二版合同,完了這周一人事經理說,如果獵頭給咱們的人做不了主管,但符合其他崗位該怎么算?我心想,對啊。這個得找獵頭溝通溝通。可是人家下班了,又得到第二天了。結果第二天特別忙,我沒顧的上,晚上下班我就各種瞎想。昨天把這個問題解決了。今天下午準備簽合同,結果人事經理又說,我通過Boss約了個主管。雖然我們不一定錄用她,但是如果在獵頭合作期間我們自己招上了主管,這個合同又該怎么簽呢?”老王一口氣說了很多,我分明看到有些唾液分子飛向了魚頭,還好是魚頭。

“說重點,你最放不下的下班時間。”我都有點急了,老王總是很激動,卻說不到重點。

“好好,今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的腦海里還想著這事,老想著該怎樣去跟獵頭說把合同再改一下。我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下班了卻還糾結工作上的事。”老王終于說出了他的痛點。

“那你明天上班再糾結不行嗎?”我調侃道。

“我只是擔心合同簽不成怎么辦,這個合同都拖了兩周了。”老王滿臉憂郁。

“你現在擔憂,明天合同就能簽成了?”我反問道。

“我知道不一定,現在不是在找解決方案嗎?”老王已無心吃飯。

“什么解決方案?”我追問。

“要么就按獵頭之前說的,如果合同期間我們自己招到主管,預付款消耗完即終止。要么按實際到面的人頭來核算獵頭服務費。”老王其實心里很清楚。

“我怎么覺得這些解決方案都不需要時間啊,你明天上班花三分鐘就想清楚了,何況你現在已經有了解決方案。你到底放不下什么呢?”我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我也說不出來。”老王很無助,也很無耐。

“你只是無法接受直到今天還沒有簽成合同,你無法接受這個挫敗的事實。因為這件事今天已經解決不了了,只有放到明天才能解決。”我眉頭緊縮。

“你這么說,似乎有點道理。”老王也夾了一顆花生米,放到嘴里。花生米在他嘴里“咔嘣”一聲碎了,老王繼續說到,“可我總是不自覺的想要先去解決一下,雖然現在想根本沒什么用。”

你是不是擔心明天的事情會失敗,而現在下班還操心,就好像現在能分擔一部分罪責一樣,減輕負罪感。”我緊盯著老王。

“呃,好像有種這樣的感覺。明明現在去想沒什么用,但是會讓挫敗的心好受些。”老王眼睛一亮。

"但其實你發現到最后,不僅今天很難受,明天該怎樣還是怎樣。"我又直擊痛點。

“嗯嗯,就是這樣。下班后我還想看看書,學習英文,做點自己的事情,可腦海里全是工作上的事,所以感覺很煩躁。 ”老王的眼睛又暗了下去,他喝了一口水。

“又想減輕事情挫敗的負罪感,為明日開脫,又想活在當下,一個人處在兩個時空,當然比較糾結了,當然會心神不靈了。”我也呷了一口水。

“呃,你這樣說我好像明白了點什么。”老王又有點激動了。“比如有的人就會想著今日事今日畢,明明下班了,還要把工作做完,不會先考慮個人生活,所以也不糾結。”

“嗯,但你說的又是另外一個維度。我說的是時間的維度,你說的是空間的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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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和空間的維度?”老王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了。

"對。"我把一片青筍放進嘴里,“從時間上來說,我們明明活在現在,卻老擔心未來的事,所以人就焦慮。從空間上來說,我們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會坐立不安。你剛才說的那個例子其實就是空間上的正面例子,有的人就是很清楚當下想要什么,所以不糾結。”

“那我們怎樣避免掉入時間和空間的陷阱呢?”老王追問道。

"先說時間的陷阱吧,"我夾了一塊魚肉放到碗里,“你讀過《圣經》嗎?”

“沒有,我不信基督教。”老王終于拿起筷子,從魚身下抽出一條豆皮。

“我也不是基督徒,不過我讀過一點點。耶穌說: 'Don't worry for tomorrow, because you will have enough worry for today.'”

“又在我面前賣弄英文啦!嗨,這點英文還是難不倒我的。”老王提高嗓門,“不就是說,'不要為明天而擔憂,因為今天你就有足夠多的煩惱'嗎?”

“喲,寶刀未老啊,哈哈。”我笑開了,把杯子舉起來,“來來,咱們干一杯。”

“叮叮。”兩支玻璃杯撞在一起,我們以開水當酒,各進一口。

我們的念頭總是不能停留在當下。明明現在該休息了,卻還緊繃著神經擔憂明天的事。明明回到家中應該好好陪家人,卻還計劃著明天的工作。事實上,可能你的身體早就拉響了警報,你的夫妻關系可能亟待修補。”

“我的身體還好,倒是我老婆確實經常嘮叨我,說我對公司的事很操心,回家后卻對她不聞不問。我兩吵架已經成家常便飯了。”老王說這話的時候,默默的又喝了一口水,沒有抬頭看我。

“嫂子還好吧。”我淡淡的問道。

“還好,還好。”老王抬起頭,“原來很多事都是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我這個大老粗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也不要這么說自己啦,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人人都有道難解的題。”我趕緊接上老王的話。

“好啦,不用安慰我啦,生活的這點壓力我還是扛得住的。”老王看出來我是在安慰他,“回歸正題吧,有沒有什么好的辦法,能讓我不為未來而焦慮呢?”

“既然是時間的陷阱,那我們就從時間著手。”我的臉又變得嚴肅起來。

“此話怎講?”

要么找一件當下的事,讓你沉浸其中,這樣你就會暫時忘了未來的痛。”我夾了兩片洋蔥放到嘴里。09年我和老王在新西蘭工作,一起搭伙,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愛上了吃洋蔥。“比如,我特別享受一個人靜靜的清理刮胡刀,每次靜不下心來的時候,就坐下來慢慢的把刮胡刀拆成小零件,一件件清掃擦拭。”

“你還蠻有意思的啊,清理刮胡刀也行,哈哈。”老王哈哈大笑,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

“你別笑,我每次清理刮胡刀也會花上二十來分鐘,足夠讓自己心靜下來。”

“好好,說實話我還真沒你這樣的癖好。不過我喜歡玩游戲,一進入游戲世界啥都忘了。嘿嘿......”老王一臉壞笑。

“游戲也是一種讓自我沉浸下來的方式。”我停頓了一下,“不過,我不太推崇。一是游戲容易使人上癮,二是這種虛擬的線上游戲會使人的心變得遲鈍。我所說的沉浸的事,是能夠讓我們覺察當下,關照內心,感受真真切切的生活的事情,比如運動、書法、畫畫、聽音樂,其實都能達到這樣的目的。”

“你這個境界太高了,不適合我。”老王又從盤子里翻了一條豆皮出來,塞進嘴里。“不過,這個以后我可以試試。其實我還挺喜歡運動的,不過沒堅持下來。”

“聽音樂也是一個好方法哦,尤其是經典老歌。”我又撈起兩片洋蔥,和著米飯扒了兩口。

“我挺喜歡聽音樂的,像伍佰的,崔健的歌,我都喜歡。”老王眼睛又是一亮,“對了,還有那個唱《活著》和《去大理》的那個歌手,叫什么郝什么來著。明明他的名字就在腦門上,怎么就想不起來了。”老王皺起眉頭,努力地想那個歌手的名字。

“你說的是郝云吧。”

“對對對,就是郝云。”老王的眉頭迅速舒展開來,“他你也認識啊。”

“他誰不認識啊,都火了好多年了。”我打趣道。

“呃,你剛才說聽經典老歌。”老王居然能把話題拉回來,“聽這樣的歌不是挺好的嗎?”

“你沒發現你說的歌手都很老了嗎?”

“呃,是啊。”老王咧開嘴,“我怎么感覺好像中了你的圈套呢。”

“不是你中了我的圈套,我是想說,”我扯了塊魚尾的魚皮放到嘴里,烤焦的魚皮有股特別的香味。“老歌和當下流行的歌曲不一樣,老歌會帶著你穿越到過去的時光之中。你看你都會無意識的說一些老歌出來。因為我們人都是很懷舊的,尤其是步入中年之后,會感嘆時光的流逝,生命的過往。”

“是啊,唉,”老王嘆了一口氣,“我自己都沒發覺,真是時光匆匆啊。”

專注在當下通常很難,需要心力,可是徜徉在逝去的時光里卻很簡單。和逝去的生命相比,未來的憂慮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只要靜靜的享受過去的那些美好就夠了。

“你說的好像很對呃。為什么老歌都很經典?因為老歌不僅斬斷了我們明日的憂慮,還卸下了我們當下的重擔,帶著我們重溫昔日那些美好的時光。”老王眼睛微合,似乎有那么一瞬間重返童年了。

“看不出來,你肚子里墨還挺不少呢,哈哈。”我打趣的笑道。

“嘿,你還真小瞧我了。”老王眉毛一揚,“我還是挺愛看書的好不好。”

“我一直覺得,”我繼續剛才的老歌說道,“音樂一種非常神奇和有魔力的東西,它是一種靈魂的吶喊。音樂給人帶來的不僅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還是一種生命的療愈。我們對未來的憂慮,對現在的彷徨,對過去的惋惜,都可以在音樂里找到解藥。

“說的太好了!來,給你夾塊魚,表示我的贊同。”老王夾了塊好魚肉,起身放到我碗里。

“哎喲,謝謝啊。”我竟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服務員,”老王扯開嗓門嚷道,“給我們加點水,都煮干了。”

服務員很快應聲出現,領著個水壺走過來。服務員正加著水,我看了看表,“喲,都八點了啊。”

“才八點而已嘛!”老王一臉不屑,“你過來的時候是七點,咱倆也才吃了一個小時。再坐會兒嘛,和你聊天我心情舒暢了好多。再說,我還沒吃飽呢。”老王摸了下圓圓的肚子,露出一臉壞笑,“我買單,總得讓我吃飽吧。”

“行行行,你這飯量夠可以的。”我羨慕地看了一眼老王的肚子,“我要是有你那么能吃就好了,也不至于這么瘦。”

“就是嘛!來,吃吃吃。”老王說著,又往我碗里夾了塊魚肉。老王看似一粗人,心卻挺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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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剛才不是說過空間陷阱嗎?”老王又挑起話題。

“嗯,”我把老王夾給我的那塊魚的魚刺挑出來,把魚肉放到嘴里,一邊咀嚼,一邊說,“空間才是我們更應該關注的。”

“此話怎講?”

老王每次這樣說的時候,我都覺得文縐縐的,心里有點發毛。

“難道你不覺得剛才我所說的避免掉入時間陷阱的方法是一種逃避嗎?不管是聽老歌回首過去,還是沉浸在當下的事中,都是在逃避未來的追捕。”我很認真的看著老王,“你想想是不是?”

“好像還真是呃。”老王舉著筷子摸了下頭,“我怎么又中了你的圈套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哈哈。”我被老王的舉動逗樂了,不過我馬上又恢復到認真的狀態,以免老王又以為我在糊弄他。“為什么我們不能‘直面慘淡的人生,正視淋漓的鮮血’呢?”

“老四,你葫蘆里賣的到底是啥藥啊?”老王一臉懵逼,“跟我你就別賣關子了。”

“防止掉到陷阱里的藥啊,哈哈。最好的藥,就是要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把碗里最后一小口飯扒完,咀嚼了一下,咽完。“過去的已經不在,可以偶爾懷念。現在的正在發生,要珍惜眼前。未來的還沒發生,需耐心等待。

所謂的空間,就是要明白在什么時間點上,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是要過去的懷舊,還是要當下的生活,亦或是未來的事業?當然只要你的心夠決,沒有什么東西是絕對的。”我補充到。

“沒有什么東西是絕對的,那不更亂了。”老王迷惘的看著我。

“還是拿下班后還憂心工作這件事來說,如果這些沒解決的工作你覺得是今天應該想清楚的,避免明天又花費時間去琢磨,而且只有今天趁熱打鐵出的解決方案最好,那就專心的想清楚后再做自己的事,雖然已經下了班。如果你覺得明天解決也OK,就是明天該處理的事,該怎樣就怎樣,那就放下心來,好好的享受下班后的生活。”

“也就是說,下不下班,不要以公司的時間點為基準,而要以自己想要的東西為基準。”老王試探性的說。

“精辟!來,干一個!”我情不自禁的朝老王端起水杯。

“終于遭到表揚了,不簡單啊。”老王自嘲到,忽然又問,“呃,要不要再來碗米飯?”

“我都吃的差不多了,說也說飽了,哈哈。”我笑笑。

“再吃點魚,咱倆再嘮會兒。現在還早呢,八點半都不到。”老王看看了時間。“說實在的,我現在心里已經完全不想工作上的事了。倒是你今天跟我說的時間和空間,我覺得蠻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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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慮過一個問題沒有?”我頓了頓,“時間真的很重要嗎?”

“時間當然很重要啊。”老王很自信的說道,“我們活在世上,不就是在跟時間賽跑嗎?羅胖的‘時間的朋友’跨年演講我是每年必看的,雖然他說的好多東西我都聽不懂。”老王尷尬的笑笑。

“我們都在說時間很重要,可是時間真的很重要嗎?我們經歷了過去,活到現在,還指望活到未來。我們活出了什么?”我嚴肅的毛病又犯了。雖然早已不再年輕,說話卻還帶著憤青的味道。”

“我們活出了自己啊,這樣不挺好的嗎?”老王把一顆花生送到嘴里,我隱約能聽到花生在他嘴里被嚼碎的聲音。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我借用了一下詩人臧克家的話。

“唉,咱不是說時間嗎?怎么說到生生死死了。”老王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時間是生命的長度,而生命的寬度卻是空間。”我繼續說道,“生命的意義在于生命的寬度,而不是長度。”

“你說的空間到底是什么呀?”老王聽的云里霧里。

是有意義的活著。”我從盤子里扒拉出一條豆皮,放到嘴里。

活著就是做有意義的事情,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好好活著。”老王說到“好好活著”的時候,我追上老王一起應聲說出來,我倆哈哈大笑。

“想不到《士兵突擊》過去這么多年了,許三多的經典臺詞還是深入人心啊。”我感慨道。

“是啊,還有這句,”老王繼續說道,“不要再混日子了,小心日子把你給混了。

“真是太經典了。”我再次感慨。

“‘好好活著。’這句話真的好難哦。”老王又回歸正題,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他。

“我覺得,凡事要盡量簡化。”這次我沒有眉頭緊縮,而是緩緩的說,“其實,如果我們能扮演好生命中的各個角色,就是好好活著了。

“那角色可就太多了,我在公司是下屬、同事和領導,在家里是老公、兒子、弟弟,在外面是同學、朋友、合作伙伴、游客、陌生人......哎,實在是太多了。”老王皺起眉頭,“你這壓根兒都沒簡化啊。”

大道至簡,這簡是具體中來的。具體了,看上去就會有些復雜。”我繼續說道,“我們人生中的煩惱,其實都來自時間軸之上的空間錯亂。從我們剛才說的生命角色上來說,就是角色錯亂。因為不懂得在不同時間進行角色的自由轉換,所以心神不寧。

“不懂得角色轉換,所以活得很混亂。”老王喃喃自語,然后聲音又亮了起來,“我好像懂了點什么。”

“你懂了什么?”我微笑著看著老王。

“最近種種掉魂似的錯亂狀態,還真像你說的,角色錯亂呢。上班時沒有扮演好員工,完了下班時沒有扮演好自己,接著回到家又沒有扮演好老公。唉,”老王嘆了口氣,“不過,還好在你面前,我還是一個好朋友吧,哈哈。”本以為老王說著說著心情又郁悶了,可他又自己調解開了,真是小看他了。

“那是,你一直都是一個好朋友。事實上,”我很認真的看著老王,“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還知道下班后找我嘮嗑,調節自己的狀態。我很多時候郁悶了,只有自己在家碼字。這一點要向你學習啊。”

“嘿,你這又是在安慰我吧。”老王也找了根洋蔥,和著最后一口飯,塞在嘴里。

“真沒有。”我淡淡的說道,“你今天找我嘮嗑,心情舒暢了,我又何嘗不是呢?我們各自扮演好了朋友的角色,我們還將把其他的角色扮演好,活得就有意義。

“有意義!來,為友情干杯!”老王激動的舉起水杯,我應聲碰杯,倆人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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