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的星光??

邊陲涯屹立在眼前,星轉門一點點被靈界的星門吞噬,之剩一條細細的縫隙狠狠牽動我的心。最后,星轉門徹底消失,安靜的寂寞的靈界只剩一種孤單的聲音夾雜著心的沉重在傳遞著悲痛,風扯動這我的藍色王袍,獵獵作響。瑪伽將披風披到我的肩上,他說王,我們該回去了。

我點點頭,轉身,灑落永生永世的愛戀,

我聽見安拓在遠處哼唱的一首古老的歌——

星的墜落是千年萬年的淚

掉落生生世世錯開的守望

星光簇擁著悲涼的魂魄

我在輪回的轉世遙望

以幸福的姿態

告訴你

? ? ? ?你是我永生不滅的星光

? ? ? ?靈射·圖塔城·滅

我叫靈射,沐特家族第121代的小王子。

“沐特”在家族法典里的意思是“永恒的射手”。在四方鐵蹄踐踏,角逐靈界的時候,我的父王帶領著整個沐特家族的人生活在靈界邊沿的圖塔城。圖塔城終年是明媚的色彩,銀樹會不時灑落花瓣,我喜歡和姐姐騎著白駒靈獸在圖塔城的上空飛舞,姐姐會用靈力在天空灑出一路的星光,綻放如耀眼的火花。

姐姐說,靈射,你沉睡了好久。

而我卻什么也不記得,過往對于我來說,是一片未知的空白。

那天是哥哥成年的日子,父王將象征著沐特家族的王位銀影弓箭交給了他、哥哥加冕的那天整個圖塔城星光四射,滿城的銀色花瓣落英繽紛,鋪盡繁華與喜慶。

而鄰城伊卡族侵略的鐵蹄卻趁機以閃電般的速度席卷了整個圖塔城,沒有人知道他們怎么會對父王設計的圖塔城了如指掌,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樣攻破了重重的進城機關。廝殺的怒吼與憤怒的哀叫響徹圖塔城純藍的天空,空氣中彌漫的都是沉沉壓來的死亡味道,

? ? ? ?當哥哥陣亡的消息傳來時,整個宮殿陷入了絕望的沉寂,父王用顫抖的雙手拍了拍母后的肩,最終抖動著嘴唇沒有說出一句話。

姐姐因為戰斗耗去了所以的靈力,異常脆弱,為了躲避殺繆,父王和母后帶著我和姐姐在我的老師瑪伽的幫助下逃往圖塔城邊界的邊陲崖,父王在那里用他的畢生的靈力設置了一扇能通往凡界的星轉門,憑借父王和母后共同的強大靈力就可以開啟和關閉星轉門,逃往凡界。

瑪伽告訴我伊卡族是靈界植物精靈的后裔,他們有控制一切植物的強大靈力,沿途我看見無數沐特族的、熱播被伊卡族人用綠色蔓藤緊緊包裹,直至窒息,他們的身體最后幻化了碎碎的星光,一直旋轉上升,大片大片鋪開的圖塔城的夜空,閃爍如晶瑩的淚光。

那天,圖塔城的上空星光經久不息,耀耀閃爍。

姐姐將我攬入懷中,她說,靈射,要記住他們,永遠記住,他們是天空最美麗的星星。

我狠狠地點點頭。

在星轉門開啟時,父王將我和姐姐交給了瑪伽,然后他將我們三人推向了星轉門。

父王說我必須要留下關閉星轉門,我是圖塔城的王,我要和我的戰士一起對敵人拉開弓箭。

母后慈愛地撫摸著我和姐姐的頭,她說靈射,沐特族人的靈魂幻化為繁星時,從來都是兩兩相伴,那樣才不會寂寞,我要和你父王在一起。

姐姐緊緊抱著我,對父王和母后點了點頭。

一個紅色長袍的伊卡族人騎著飛馳的白駒靈奔馳而來,飛舞的紅色戰袍獵獵作響,聲音凌厲,尖銳,由遠而近。

? ? ? ?我知道那就是伊卡族新繼位的王——詭刁,他的周圍無數綠色蔓藤四下舞動,直直逼近正在利用靈力關閉星轉門的父王,在那些舞動的蔓藤快要延伸到父王身邊時,母后擋在了前面,蔓藤穿過她胸前的靈力護墻,將她緊緊纏住,從詭刁手出飛出的細長柳葉在母后的頸部劃開致命的傷口,有鮮血慘烈地噴出。

姐姐迷茫地望向遠處,目光停留在某個地方時,突然變的鑒定而勇敢,她將銀影弓箭放進我的手里,擁抱了我,然后在我和瑪伽的驚訝中跳出了星轉門,她安靜微笑著說,靈射,記得要堅強。

我看見詭刁身后和大群沐特族人一起被捆綁為俘虜的安拓,一路上他都在身后奮力的保護我們,他是姐姐的愛人。安拓沖姐姐心疼的搖搖頭,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神色。

? ? ? ?而父王,已經耗盡了他的靈力,再沒有力量能夠支撐起靈力護墻,阻擋詭刁的襲擊。柳葉同樣劃過他的頸部,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微微抬起臉龐,望向我,在看見星轉門成功閉合之后沖我和瑪伽欣慰地笑了。

瑪伽擦去我的眼淚,他扶住我顫抖的肩說,靈王子,你要記住眼前的一切,總有一天我們要回來,你是沐特王族第121代的王子,終有一天你要重新成為這里的王。

? ? ? ?希漠·凡界·清河鎮

? ? ? ?我和瑪伽以父子的身份藏在凡間的清河鎮,和所以的凡間人無異。在詭刁擁有足夠的靈力破開星轉門前,我和瑪伽都是安全的。

清河鎮隱蔽在繁茂的叢林中,潺潺的流水盤繞這青草碧山間,湖面上飄蕩的是清河鎮人的竹筏,大而古老的水車挺立在田間,吱吱作響。這樣的寧靜總讓我想起我曾經生活的圖塔城。而在夜晚的很多夢境里,我卻在總是看到圖塔城被摧殘后的殘斷壁以及無數掙扎在那里的沐特族人。它們一次次成為我難以丟棄的夢魘,我總是在深夜被這樣的畫面驚醒。

? ? ? ?瑪伽一直在我的旁邊,他說,靈王子,你要堅強。

希漠是我在凡間認識的第一個人,是除瑪伽和姐姐外唯一一個能迎接我的冷漠沖我溫暖地笑,然后告訴我要堅強的人。

? ? ? ?希漠喜歡將水調皮地彈在我的臉上,然后對著我安靜地笑,只有在那時候,我的眉頭才會舒展。像她一樣安靜地笑,似乎是受到某種心靈相通的感染。

? ? ? ?希漠說,靈射,你笑起來好像一個王子。

? ? ? ?于是我默默地告訴自己,我是沐特族的第121代靈王子,我要堅強。

? ? ? ?清河鎮擁有和圖塔城一樣美麗的星空,我和希漠喜歡去清河鎮的落星崖觀看星空。所以的繁星聚焦為一條銀色的河,蜿蜒在夜空。

? ? ? ?希漠曾經問我,靈射,你說那些星星是什么?

? ? ? ?我想起姐姐的話,我說他們是最美麗的魂魄,我愛他們、

? ? ? ?希漠從側面看我,我知道我早以淚流滿面,一種讓希漠感到奇怪的淚。

? ? ? ?希漠說靈射,我教你告訴他們你的愛。

? ? ? ?希漠說完,舉起雙手對著夜空一次次劃出心形的圖案,她說那是心的形狀,代表愛。

? ? ? ?于是我和希漠對著夜空一次次劃出心形的圖案,我仿佛看到了父王和母后依偎在一起的微笑,哥哥堅定鼓勵的眼神姐姐和安拓微笑的樣子。

? ? ? ?我看著身旁希漠的笑臉如頭頂的星辰,綻放最唯美的感動,一度成為我心中永恒定格的愛戀。

? ? ? ?那晚,我眼前幻化出的畫屏里沒有詭刁和那些張牙舞爪的蔓藤,也沒有柳葉劃破頸部的恐懼,全部都只是希漠。

? ? ? ?在凡間呆了七年后,在瑪伽的指導訓練下我的靈力逐漸加強,我可以憑借自己的意志去自由支配靈力。我用靈力悄悄讓整片草地開出希漠喜歡的蒲公英,任毛絨絨的白色漫天飄逸,閃爍銀光,那樣的白色像極了圖塔城的銀樹花瓣。

? ? ? ?希漠站在翩翩飛舞的蒲公英間,喜悅又驚訝地看著我。她說靈射,人死后靈魂是會化為蒲公英的,可是不管死了多久,距離有多遠,他們還是會努力飛回來,守望他們愛的人。

? ? ? ?那一刻,我仰望頭頂的蒲公英和身邊的希漠,突然感覺一種無力的憂傷。我只是暗暗發誓,我要讓希漠幸福,永遠。

? ? ? ?此后每天,我都會在黑夜看到一幅動態的畫面,畫面中詭刁陰冷的臉龐和希漠的微笑一直不停交錯,反反復復,最后化為了白色的蒲公英,安靜飄蕩,詭刁說靈射,輸的人不是我,是你……

? ? ? ?與此同時,原本寧靜的清河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清河鎮上的一個人被殺了,沒有人知道是誰殺了他,他被懸掛在古老的水車上面,水車已經不能轉動,我看見有殘留的綠色蔓藤纏繞在他的腰上,流淌鮮血的頸部插著一片柳葉,那是伊卡族的獨家武器。

? ? ? ?希漠雙手合十,和整個清河鎮的人一起哀悼,他們緊緊皺起的眉宇間顫抖著濕潤的難過。

? ? ? ?在水車的后面,穿過水霧迅速閃現出一個白色的幻影,那是用了隱形靈力之后的幻影,只有我和瑪伽才能看到。

? ? ? ?一種不祥的預測。

? ? ? ?我和瑪伽一直追逐那個飄忽的幻影到達了落星崖。他早已等候在那里,背對著我和瑪伽,他白色的長袍被月色包裹,隨風起落,發絲伴隨淡淡的花瓣輕柔飛起朦朧的白光,那是我熟悉的安拓,七年后,我又看見了安拓。而他的身后竟是兩個伊卡族的護衛戰士,目光陰冷。

? ? ? ?安拓轉過身,目光穿過他眼前的長發望著我,我讀不懂他眼中沉重鋪開的憂傷。

? ? ? ?瑪伽定定盯著安拓,靈王子猜的沒錯,原來當初背叛圖塔城的真的是你。

? ? ? ?安拓沒有回應,他身后的伊卡族護衛卻揚起了嘴角。

? ? ? ?他們向安拓跪拜,用靈力托起一枚柳葉,王要你親手殺了沐特族的小王子,就像殺他姐姐一樣。

? ? ? ?安拓殺了姐姐。

? ? ? ?我的肩膀因震驚而顫抖,一切似乎都在旋轉,難過排山倒海襲來。

? ? ? ?安拓聚集靈力,接過柳葉。

? ? ? ?瑪伽在我面前撐起靈力護墻。

? ? ? ?我攤開手聚集靈力,念動咒語,喚出銀影弓箭,拉開弓,將銀箭用力射向安拓,安拓沒有閃躲,他只是安靜站在原地,目光平靜如水。

? ? ? ?銀影箭最終只是停在了半空,被我重新召回,我看見安拓將那枚柳葉幻化為了兩把薄薄的飛刀,飛速旋轉,直直插入了身后伊卡族護衛的額頭,他們眼中是難以置信的恐懼。

風起,七色的光束在落星崖四處飄灑,聚集再灑落,輪廓慢慢閃現,我看見沐特族當初被囚禁的戰士全都跪在了我眼前。

? ? ? ?安拓跪下身,他說靈王子,我會永生保護你,這是我的香翼的承諾。

? ? ? ?香翼·安拓·飛

? ? ? ?我叫香翼,沐特族的公主。多年以前,父王請安拓當我的靈力師,教我靈力。他是沐特族的智者瑪伽的弟子,擁有比同齡人更高的靈力。

在安拓出現在我面前的那天,許多細碎的花瓣連成一線,一直在他身邊旋轉飛舞,最后一點點消失,輕盈如香氣。安拓半跪在我面前叫我香翼公主,我看到他的嘴角輕微上揚,有溫柔在他的眼中輕輕流動,深沉如未知的藍色夜空。

? ? ? ?在靈界最大規模的一次戰爭結束時,我的父王帶領著存活的沐特族人在靈界的邊沿修建了圖塔城。我的弟弟靈射,以及安拓的妹妹祤飛在戰爭中都被異族的魔氣所傷,只能每天憑借父王他們的靈力供給才能維持脆弱的生命,祤飛異常地脆弱,卻是醒著的,而靈射體內吸入了太多的魔氣所以一直都處于昏睡狀態,無法醒來。

? ? ? ?每次被魔氣折磨后,祤飛總會強忍著疼痛安心的躺在安拓的懷里,她的目光安寧地望著沉睡的靈射,然后努力抬起手撫摸靈射的頭發,她說小王子,你要快快醒來才好。

? ? ? ?每次這時安拓就會抱緊祤飛,我看見他的眼睛中有沉重的迷霧在環繞,慢慢融化為淚水,掉落。

? ? ? ?我看著沉睡中的靈射,他美麗的臉龐日漸成熟卻永遠無法像他小時候一樣笑著叫我姐姐。我說靈射,姐姐不不惜一切代價去救你。

? ? ? ?靈射和祤飛依靠父王的靈力一直存活了十年,靈射也一直沉睡了十年。

? ? ? ?十年后,終于有一天,瑪伽從一部法典里找到了驅除魔氣的方法。瑪伽告訴父王,植物精靈的后裔伊卡族有紅、紫兩種寒冰蘭,是伊卡族人驅除魔氣的族花,只要能夠取得紅、紫兩株寒冰蘭就可以吸收寒冰蘭的能量消除靈射和祤飛身上的魔氣。

? ? ? ?于是我和安拓潛入了伊卡族,在摘到紫寒冰蘭時,我們被伊卡族的王子詭刁帶領的整個伊卡族人包圍。為了不讓紅寒冰蘭落入我們手中,詭刁率先將紅寒冰蘭的靈力全部吸入了自己的體內,我和安拓被伊卡族人用蔓藤捆綁,在詭刁的柳葉快要刺向我的頸部時,安拓擋在我的前面,清冷的柳葉生生劃破了他的肩,也劃斷了他身上的蔓藤,然后將紫寒冰蘭交給了我,用盡全部的能量為我撐起了靈力護墻,送我離開。

? ? ? ?安拓撫摸著我的頭發,他說香翼,答應我要治好祤飛,她是我全部的星光。

? ? ? ?我點頭,開始離安拓越來越遠。我看到安拓重新被蔓藤捆縛,詭刁將另外一枚柳葉射向了安拓的胸膛。他偉岸的肩膀在輕微顫抖,而他始終在對我笑,美好,一如呀身邊飛轉的細碎花瓣。

? ? ? ?我想對他說他也一直是我全部的星光。

? ? ? ?可是他聽不到。

? ? ? ?我成功的回到了圖塔城。

? ? ? ?而一株紫寒冰蘭的靈力根本無法驅除靈射和祤飛兩個人身上的魔氣。父王和瑪伽查閱了所以的法典,最終毫無辦法。

? ? ? ?祤飛讓我帶她去靈射沉睡的宮殿,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宮殿里,祤飛悄悄用微薄的靈力撐起了靈力護墻將我關在了里面,我在祤飛的靈力護墻內束手無策,打破祤飛的靈力護墻會直接傷害她。

? ? ? ?我看見祤飛的眼角有淚水滑落,她輕輕俯下身親吻靈射的額頭,無數的光環開始包裹她瘦小的身軀,靈射身上的魔氣被祤飛一點點全部吸入了自己的體內。而祤飛漂亮的眼睛在逐漸失去明亮的光彩。

? ? ? ?在紫寒冰蘭的全部靈力順利進入了靈射的體內,我身邊的靈力護墻才慢慢消失,祤飛看著靈射恢復的面色欣慰地笑了,她輕輕地倒了下來,像一束即將消逝的白色光束長袍翩翩舞動,發絲遮擋了她蒼白的臉,我沖過去緊緊抱著祤飛,不斷將自己的靈力傳入她的、體內,而祤飛的身體卻在繼續消散,淚水開始和無數點點的星光交融為閃亮的水晶。

? ? ? ?耳邊一直重復的是安拓的話——香翼,答應我要治好祤飛。

? ? ? ?我不停地默念祤飛,你不要死,不要讓安拓恨我。

? ? ? ?這時,白色的花瓣在祤飛的身體周圍突然開始旋轉,我看見安拓出現在了面前,他的肩上還殘留著半截柳葉,白色的袍子被紅色的血液浸透了,像是鬼魅的紅色妖姬,張牙舞爪地肆意釋放疼痛,掀起我愧疚的難過。

? ? ? ?我知道他拼盡全力從伊卡族那里逃出來,是因為掛念祤飛,混亂的思緒讓我不知道該怎樣清楚解釋祤飛死在我的懷里。安拓沉默地抱起在慢慢消逝的祤飛,他靜靜望向我的眼睛里溢滿了仇恨,轉過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唯有他的淚水被發絲帶進了風中,被我看的清楚。

? ? ? ?我拼命的搖頭解釋,是祤飛我為救靈射而吸入了所有的魔氣。安拓卻聽不見我說話,獨自帶著祤飛消失在了我的視野。

他說香翼,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惜一切代價。

? ? ? ?如果悲痛將仇恨全部帶進了陌生,那么,一切希望都將注定成為失望。

? ? ? ?因為吸收了太多的魔氣,祤飛的靈魂將無法進入星群成為繁星,因而會進入魔界,受盡永生永世的苦難。

? ? ? ?瑪伽說沐特族的靈魂千百年來都是進入星群的,所以沐特族中沒有一個人能用靈力控制靈魂在凡界,魔界,靈界之間的輪回。

? ? ? ?靈射在三天之后恢復并蘇醒,卻喪失了一切記憶。

而安拓的仇恨卻是我心中永遠無法消除的疼痛。

? ? ? ?我在以前和安拓經常練習靈力的銀樹下等他,安拓經過我身邊時閃動的白色長袍,轉身,冷漠的離開,卷起成片成片的銀樹花瓣,似乎沒有絲毫的留戀。

? ? ? ?他說,香翼,失去了祤飛我就失去了一切,我會報復,像你一樣,不惜一切代價。

? ? ? ?我知道安拓遠去的身影是我永遠也追逐不到的未來,因為我失去了所以能帶給我堅強的星光。

? ? ? ?后來我才知道,祤飛的魂魄并沒有被收進魔界,接受苦難。伊卡族掌管命運的巫師將祤飛的魂魄放歸到了凡界的輪回中,成為了凡界最平凡的一個靈魂,從此與靈界再無聯系,卻不必受盡永生永世的疾苦。而詭刁的交換條件就是安拓說出圖塔城的破城方法,安拓答應了。

? ? ? ?在哥哥加冕的那天,圖塔城遭到了伊卡族的突然襲擊,誰也不知道為什么固若金湯的圖塔城會被伊卡族攻破得如此容易,我卻明白,那是因為安拓的背叛,他用哥哥的死報復了我。

? ? ? ?戰場上,所以的沐特族人都拼死戰斗。在一個伊卡族人的蔓藤即將蔓延向毫無防備的我時,他臉上得意的笑突然凝固,然后直直地倒了下去,一根羽箭射穿了他的胸膛,而他的身后安拓拿著弓箭安靜看向我。他眼里的憂傷一如當初他抱著死去的祤飛時一樣沉重。

? ? ? ?安拓告訴我祤飛到過他的夢境,告訴了他事情的全部。

? ? ? ?安拓為了護送我們離開最后被詭刁打傷浮獲。他說這是我的補償,香翼,對不起。

? ? ? ?而我從未恨過。

? ? ? ?星轉門即將閉合時,我跳出了星轉門,只因他是我全部的星光。

? ? ? ?我們被詭刁囚禁在牢籠,我總是想念我在凡間的弟弟,靈射,一遍又一遍。

? ? ? ?七年之后,詭刁學到了沐特族人的全部靈力,他破開了星轉門,開始派伊卡族的人去凡界追殺靈射。

? ? ? ?安拓和我決定假裝臣服于詭刁,只有這樣才能博得詭刁的信任悄悄釋放沐特族人,并前往凡界保護靈射。

? ? ? ?大殿上,在我和安拓跪在高高在上的詭刁面前時,他寒冷的嘴角揚起了勝利者的驕傲,帶著輕蔑,詭刁甩出一枚柳葉,懸在空中,那是對安拓的考驗,他要安拓殺了我。

? ? ? ?我看到安拓修長的眉毛一直在顫抖,詭刁的身影消失在大殿的盡頭,邪氣的笑聲在周圍久久回蕩不散。

死亡是鋪天蓋地的黑暗,而有時,卻可以成為一種成全完美的光亮。

? ? ? ?我用靈力撐起柳葉,射向自己,沒有給安拓絲毫阻擋的機會,義無反顧,就像曾經的安拓毫不猶豫地擋在我身前被柳葉刺傷一樣。倒下的身體落入安拓的懷中,或許曾經我失去了一個對安拓的承諾,那么多次,是不是可以作為補償?所有那些無奈的仇恨是不是就可以永遠不再提起?

? ? ? ?在靈魂化為繁星飄向天空時,我看到了安拓眼中不斷的淚水,溫柔,一如當初他半跪在我面前叫我香翼公主一樣,溢滿花瓣的香氣。

? ? ? ?我說安拓請你保護靈射。

? ? ? ?安拓點點頭,他說香翼,你是我全部的星光。

? ? ? ?這,已足夠。·

? ? ? ?靈界·詭刁·邊陲崖

? ? ? ?我和瑪伽,安拓離開凡界的時候,整個清河鎮籠罩在晨曦中。對于清河鎮的人,對于希漠,我一直都是個未知的謎,而現在我也將這樣神秘的離開,瑪伽說靈界的戰爭不能牽連到凡界安寧的清河鎮。

? ? ? ?身體慢慢開始在光束中消逝,即將離開凡界時,遠處落星崖的草地上,希漠面對著太陽升起的方向雙膝跪地,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她身邊,蒲公英飛了滿天。

? ? ? ?希漠曾經告訴過我,清河鎮古老的傳說里有一位庇佑清河鎮的太陽之神,如果一直虔誠地向太陽之神祈禱,他就會幫助人用光明驅散所有的夢魘。

? ? ? ?她說靈射,每天祈求太陽神帶走你的黑色夢魘,那樣你就不用再受那些畫面的折磨。

? ? ? ?傻傻的希漠,善良的希漠。

? ? ? ?我在凡界的邊沿默默流淚。

? ? ? ?圖塔城如今已經是詭刁的池城。

? ? ? ?沐特族和伊卡族在圖塔城旁邊的邊陲崖下交戰。

? ? ? ?詭刁看到我身旁的安拓,他的目光溢滿了兇狠的紅色火焰,然后,詭異地沖我揚起了微笑,綠色的藤蔓蔓延在天空,無數的柳葉從他身后密密麻麻向我們射來。

柳葉和羽箭交錯穿插在天空,碰撞,碎裂,成為金色的碎末,鋪滿大地。沐特族的戰士一次次拉開弓箭,羽箭急速飛轉在空中,插入對面伊卡族人的喉嚨,心臟和額頭,而伊卡族人的柳葉同樣穿梭在于沐特族人中間,刺破他們的身體。

? ? ? ?悲壯,慘烈。

? ? ? ?在圖塔城的上空,我和詭刁相對,白駒靈獸拍打龐大的羽翼,撲撲作響。

詭刁攻破了我的靈力護墻,他手中飛出的柳葉變換著不、同的形狀射向我,在我用最后的靈力撐起護墻阻擋柳葉的襲擊時,無數的柳葉在我面前迅速分裂成千把刀片,詭刁聚集了手心的靈力,化為一團疾馳的紅光焰射向我,迅猛而強烈,像是死亡的速度。

? ? ? ?可是紅色的光焰卻被我意外的擋在了外面,我白色的袍子在瞬間變成了紫色,插入身體的刀片被紫色的光環吞沒,傷口在奇跡般的復合。

? ? ? ?我看到了詭刁驚訝到幾近扭曲的面孔,眼睛失去了英氣,溢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 ? ? ?他說,看來紫寒冰蘭的靈力被你喚醒了。

? ? ? ?一瞬間。

? ? ? ?時光穿梭,輪回反復。

? ? ? ?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幅流動的畫屏,我看到了被魔氣傷到后沉睡的我。記憶翻轉,在我身邊流淚的是祤飛,是小時候曾經一直陪伴我的祤飛,而我卻將她忘了。

? ? ? ?我看到長達十年的沉睡里她一直就我快快醒來,我看見她吸取了我身上的魔氣,瞳孔開始黯淡,身體飄飛在空中像一束即將消失的光束,她說小王子,你要快快醒來才好。我想去接住她,但是畫屏突然消失了。

? ? ? ?瑪伽在身后叫我,然后將銀影弓箭拋給我。紫色的光帶動靈力一直匯聚到了箭上,我拉開弓,對準了我面前的詭刁,然后羽箭直接貫穿了詭刁的身體,他的膝蓋沉重地跪拜在了地面上,可是他說,靈射,輸的人不是我,是你。

? ? ? ?我看到面前的詭刁突然輕輕揚起了手,然后在空中慢慢勾勒出一個心的形狀,希漠和詭刁的臉龐開始反復重疊交錯,不斷變換。

? ? ? ?我驚訝到開始后退。

? ? ? ?這是畫屏中的夢魘。

? ? ? ?瑪伽說,靈王子,詭刁利用了希漠的身體,將自己的靈魂附在了希漠體內。

? ? ? ?在詭刁的靈魂消逝時,希漠的身體離開了白駒靈獸,輕盈飄向地面,我看到了希漠憂傷的淚在空中灑落無數的蒼白。

? ? ? ?我拖住希漠,將她擁在懷里。

? ? ? ?安拓輕輕撫摸希漠的臉,他說,原來希漠就是祤飛的轉世。

? ? ? ?我點頭,淚水在希漠額頭一顆閃爍的銀星上,那顆銀星是祤飛在沐特族的標志。

? ? ? ?希漠輕輕沖我笑,身體逐漸消逝,大片大片的蒲公英在我身邊飄飛,久久不散。

? ? ? ?星光,無盡的星光。

? ? ? ?前世我輸了祤飛,今世我輸了希漠。

? ? ? ?我問瑪伽,沐特族的法典里有沒有方法能挽回希漠。

? ? ? ?瑪伽扶起我,他的面容在火光里冷峻鎮定。

? ? ? ?他說王,如果從未相識,那么也就不會有生生世世的依戀和糾結。如果今世的希漠從未走近過你,那么詭刁的靈魂就不必占有希漠的身體來威脅你。

? ? ? ?我想起曾經在凡界時的誓言——我要讓希漠幸福,永遠。

? ? ? ?承諾是永恒的誓言,陌生會避免所有的傷害。

? ? ? ?終·輪回

? ? ? ?瑪伽用咒語喚起靈力。

? ? ? ?時光在凡界翻轉,倒流,一直向前奔跑。

? ? ? ?那是我剛來清河鎮的時候。

? ? ? ?我一個人寂寞地坐在落星崖的草地上,被凡界所以的孩子孤立。希漠來到我的身邊,她不知道我叫靈射,我也不怕我的冷漠,只是將手遞給我,沖我微笑,她說,我們一起去摘蒲公英啊。

? ? ? ?當時的我突然就笑了,將手放心的遞給了她,她手掌傳來的溫度,溫暖了我這顆冰冷的心。

? ? ? ?而這次,我不能牽她的手。

? ? ? ?我抬起眼,狠狠地打開希漠的手,像一頭發怒的野獸一樣喊——我討厭你,走開。

? ? ? ?希漠流著淚看我,我還是強硬地瞪著眼,她轉身離開,我靜靜的看著另外一個男孩為她擦干了眼淚,羞澀地將一大把蒲公英放到了希漠的手里……

? ? ? ?心在糾結,我在背后淚流滿面。

? ? ? ?為了避免靈界的異族進入凡界,星轉門被永久的封閉。

? ? ? ?希漠,凡界平安的希漠。

? ? ? ?我們從未相識過,我們從不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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