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煙火

圖片發自簡書App


小區里住著一個特殊的家庭,之所以特殊,是因為那一家三口精神都不太正常。

起初知道他們是因為他們那個比我小一年級的女兒,一個留著男士碎發,身材結實,性格剛烈的女孩。

幸好她性格烈,住在附近的孩子沒少欺負她,我也看過不少次熱鬧。

那個女孩常年嘴里碎碎念些別人聽不懂的東西,附近的小孩子看她不爽就成群罵她,她也不是個好惹的人,每每都會張口罵回去,那些小孩子聽到后更是不爽了,為了解氣干脆直接用腳踢她,她掙扎不過,畢竟人多示眾,她只能默默的挨著打,等那些小孩子氣消了,散開了,她就一個人拍一拍衣服上的臟印子,慢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我一直不知道那個家的男主人是干什么的,但他應該是家里最正常的,他話很少,只是偶爾在樓下的廢品店和店主聊聊天。她的老婆是一個留著一頭蓬亂的短發,身材矮矮胖胖,衣著破舊的女人。她平時會在小區撿一些廢品換錢,有時還會帶著女孩一起。

過去她們總是在我家樓下垃圾桶前出現。

她們一邊交談著一邊使勁在垃圾桶里搗鼓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把頭從垃圾桶里露出來,然后站直了身體,仔細看看手里的戰利品。

有時她們收獲頗豐,將掏出來的礦泉水瓶抱在胸前,女孩跟在媽媽一前一后的往家走去,有時她們會翻到一些別人丟掉的舊衣服,那時她們倆會開心的左看右看那些衣服,然后滿意的抱回家去。

時間隔了幾年,我因為讀書的緣故很少見到他們。

今早吃完早飯準備回家,在路上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對夫妻。

那個男人老了很多,瘦得不成樣子,臉上的皮膚像是被顴骨撐起來的,他坐在一個放了把小木椅的超市送貨推車上,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臉上面無表情,整個人看起來很沒力氣,馱著背呆滯的望著前面。

女人則慢慢的推著小推車前行,她還和以前一樣,并沒有衰老很多,頭發依舊蓬亂,衣著依舊破舊,我和他們擦肩而過,可我覺得看不夠,我轉過身去,目送他們消失在視線里。

我有時在想,這么多年來他們到底是如何生活過來,如何負擔起一個家的,一切在今天突然明白了。

他們的愛情,沒有轟轟烈烈的情節,但每天似乎都在經歷一場冒險。

盡管一個成天碎碎念,一個長年以來只剩只言片語,可多年來別人的辱罵和嘲笑,從未擊敗他們。

你瘋了,我也老了,你依舊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但你記得愛我的感受。

你還健康,而我已經走不動了,你還會每天在我耳邊念叨著我聽不懂的話,你的啰嗦就像一首歌,變成了我對這個世界唯一的期待。

對這個世界的爭奪,我們視而不見,歲月靜好,你還瘋癲,我不后悔。

今天39℃,我走在街上,太陽瘋狂的散發熱量,但時而還有微風拂過臉頰。

今天39℃,我走在街上,眼睛被太陽曬得睜不開,但我覺得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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