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結婚四周年的紀念日,不知道你們是以怎樣的一種方式來紀念的,遠方的我祝愿你們永遠地開心快樂!
都這么久了,和你有關的幾個重要日子我都還記得。忽然,就想把我們的故事寫下來了,以此給自己一個交代,給自己的青春留下一段珍貴的只有你和我的回憶。也許選擇今天這個日子來寫不好,可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因為四年前的今天,你的決絕沒有敲醒我,今天,我想徹底地和過去告別。
細數過來,認識你是在15年前的這個季節,那時候的你因為成績差留級,到我們班上借讀。第一眼看到你,高高瘦瘦的,臉小小的,不是很帥,壞壞的,有點痞子勁兒。作為老師家長眼中乖乖女的我,怎么都不會想到,我們之間會有交集。真的應了那句歌詞“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對于我們第一次接觸的記憶已經模糊,只是記得些許的片段,晚自習結束你會約我一起回家;會給我講那些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事情;會講一些玩笑話逗我開心;等等。每天上課下課、復習做題考試,無聊單調的初三生活, 因為你的出現而有了些許不一樣的色彩,溫暖、靈動、有期待。
記得你第一次牽我的手,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那是一節語文課,不知道為什么坐在我后邊的你那節課怎么就和我同桌換了位置,坐在我旁邊,一向不好好聽課的你最喜歡接話,老師說一句你接一句,老師想辦法讓你閉嘴,唯一的法寶就只有武力解決,誰知道你也是一個有個性的人,她要打你就跑,滿教室地亂跑,后來到了座位邊上,我說了一句“坐吧,別跑了,上課呢”。你很聽話,在我身邊坐下開始聽課,可是誰知道你在聽些什么,老師提問,你在神游,我給你重復了老師的問題,你看著我還問我答案是什么,我因為不確定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確,就拿手擋著自己的答案不讓你看,誰知道,你倒是自覺,扳著我的手去看答案,老師看著,你就那樣肆無忌憚地牽著我的手,回答著老師的問題,看著我羞紅的大臉。老師生氣地罵了我們,你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可當時的我囧的呀,滿臉通紅,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其實,當時的我也許就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就那么被你牽著鼻子走。
后來的某一天,我在教室外邊的走廊上休息,看遠處的風景,你的一個好哥們來跟我聊天,問我知道你喜歡誰嗎?他也是有些莫名其妙,我哪里知道的嘛,你又沒有告訴過我,他看著我很詭異地笑著,最后也沒有告訴我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后來有一次晚自習結束我們一起回家,同行的有你那哥們,還有我的兩個好朋友,他們三個在前邊,我們倆在后邊,我的朋友催了我一聲,讓我快點,跟上他們,你那哥們說了一句“讓人家兩個多相處一會兒,多說會兒話,我們在前邊等著”,他的話我們應該都聽到了,可是我們很默契地都沒有搭理他們,繼續我們的節奏,繼續我們的談話。
也許那就是愛情最開始的模樣,青澀干凈,兩情相悅可又心照不宣。
后來上了高中,我們不在一個學校,可是一直有書信往來,你也許不知道,高中巨大的學業壓力壓得我透不過氣來,幾次想要放棄,狀態很不好,可是每次收到你的來信,我都會心情大好,然后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中去。你說,我在給你的每一次回信中都會談到學習,都是在鼓勵你努力學習、要用心要感恩,其實這些話也是我給自己說的。你在高中的具體情況,我不得而知,可是每次看到《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當中的柯景騰,我都會想象著那就是你,他身上有你的影子---一向不愛讀書,為了某個心愛的女孩,開始用功讀書;想要成為一個改變世界的很厲害的人,可沒有告訴心愛的女孩,你說的全世界不過是她的心。偶爾一次周末回家,我們在路上遇到,都會聊很久,好似不愿意分開。你看著我傻笑,我看著你也傻樂。
高中過后,我們一度失聯,因為高考成績不理想,我選擇了復讀。在復讀學校報名的時,我在翻找自己的高考成績,有意翻看了你的高考成績,更是慘不忍睹,當時的我就在想,你一定不會復讀。因為你本來就不喜歡讀書。事實證明,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都不知道你大學讀的哪個學校。
再次聯系上,是2008年五一節的時候,買了新手機,就開始向同學打聽你的聯系方式,后來的我們就開始電話聯系,你告訴我高中畢業之后你一直在找我,向同學打聽我的消息他們都不知道。當然啦,復讀那一年,家庭的變故讓我決心破釜沉舟,隔絕了與所有人的聯系一門心思再戰一年。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嘛。每次和你通電話,我的語氣都是歡快的,因為我覺得你聽到我爽朗的笑聲,心情也一定會很好。誰知道多年之后,我們再通電話,我再也找不到那個時候的狀態了。心里有事就要表現出來,是我始終都學不會的成年人的交往法則。我們每次通話我的手機都會發燙沒電到自動關機,然后你就打我們宿舍的座機,我的語氣神態,撒嬌的樣子也就成了全寢室的眾矢之的,成為晚上熄燈之后臥談的主要內容。那個時候的我,就那樣傻開心著,什么都沒有想,就覺得那樣的生活很好很滿足。
2008年12月9號,大二的那天下午,我去洗澡,沒有接到你的電話,你用家里的座機打的,我看到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也就沒有回。晚上在自習室看書的時候,你忽然來了條短信,說要去當兵,南海艦隊,在廣州,明天就走,當時的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你可是沒有透露一點風聲。搞不懂你怎么想的,因為在我看來,你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當兵,部隊那種整齊劃一的管理和壓抑的氛圍根本就不適合你,你追逐的自我和自由,那是外邊廣闊的天空啊。給你打電話問情況,你倒是語氣輕松地說著,沒什么,適應了就好的,人總是要改變的。你聽出了我的擔心和不舍,還安慰我說,兩年就回來了,很快的,部隊里 什么都好,不用擔心。其實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顧慮和擔心什么,只是心里很難過,可能還是不舍得你去吃苦吧。
之后的三個月,你在廣東東莞集訓,管理很嚴格,不能用手機,我們再一次失聯。2009年除夕的那天下午,你給我打電話,你說新兵連排隊打電話,給家里人報平安,你說還沒有來得及給你爸媽拜年就先給我打了這個電話,你知道當時的我聽你這樣說有多開心嗎?我們分開很久以后,想到這句話的時候,我依然感覺很溫暖很感動,甚至想,被你這樣的放在心上,我還有什么不滿足呢?此刻的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這句話,我始終沒有忘記。你要了我的地址,我們開始寫信。
后來,集訓結束,你去了三亞。2009年十月七號,國慶節收假的那天晚上,馬上就要熄燈了,我爬上床,不知道為什么,扭到了腰,剛躺下,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過來,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接了,是你的電話,你說是我的網友,我愣了一會兒,一頭霧水,后來終于聽出來是你。你的惡作劇,我想我應該習慣的。接下來我們的聯系,就只有打電話,不斷地打電話,每次都是你給我打過來,你說一個月三百塊錢的津貼全部貢獻給了中國移動。你給我說部隊的日常和搞笑的事情,以及你的一些轉變;我給你講我豐富的大學生活和我的朋友們。你會給我轉發你獻血光榮的短信,我會每天早上給你打招呼;我告訴你我感冒了,嗓子不舒服,你會在電話里唱歌給我聽;我會提醒你臺風天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要注意安全,你會提醒我好好復習考試;等等。我記得,我們很多次打電話都是在深夜,你在站崗,我要么站在宿舍的樓道里,披著羽絨服瑟瑟發抖;要么就是躺在被窩里,很困,但是舍不得睡。那個時候的我覺得,遠方有這樣一個人惦著念著,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開始討論未來。
我問:“你回來了干什么呀?”
你說:“不知道呢。”
我說:“要不你考個政法干警吧。”
你說:“可以考慮一下。”
我說:“不要考慮了,周末出去把書買了,開始看吧,反正你一天也沒事。”
你說:“我考慮下嘛。”
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問你書買了沒有,你說沒有,我不考了,考不上。我有點生氣,說你不試試怎么知道考不上,別人能考上你也一定能考上。我說你不考回來干嘛,當無業游民嗎?聽著我自己在這邊生你的氣,你倒是嬉皮笑臉地在那邊笑話我:“看把你著急的,我不考你生氣干嘛。”我還沒有解氣,就說“我有病唄。”然后就在我們學校附近買了書寄到三亞給你,記得當時我還在那兩本書上寫了什么話,已經不太記得了,只是記得有一句是你之前給我說過的,“只有心中有彼此,天涯即是咫尺”,以此來表達我對你的感情也是如此。
你說你想去支援西部,我說別了,那邊太苦了,幾年以后你回來了,跟這個時代都脫節了,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去的,我就想回家鄉,一個月拿兩千塊的工資,找個好人嫁了就行,相夫教子。也不知道當時是在為你考慮還是在為自己考慮。幾年之后,我來了西部(重慶也屬于西部),你回到了故鄉,所以說,有時候人生真的是諷刺,天不遂人愿。
即使我們像戀人一樣的相處著,可是你始終沒有跟我表白,我們的關系也就一直這么曖昧著。其實好多次我都想問你的,可是又止住了,因為我不能確定你的答案。所以我決定考研。當我告訴你我要考研的時候,你還會給我開玩笑說,要跟我這個知識分子劃清界限,也許這就是你的底線,我們之間學歷不匹配,而我,在故意挑戰你的底線。因為,你始終沒有給我一個確定的未來,那么我總得為自己拼一個更好的未來吧。其實那個時候我也在跟你賭氣,只要你說一句“你不要考研了,考慮一下我。”我一定會放棄考研而走向你的。可是,你沒有說。你尊重我的選擇。
2011年5月12號,你退伍回來去我們家,多年之后,我們終于再見面。看著你的時候我有些羞澀,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我爸媽都在,問東問西的,你倒是應對從容。后來他們很知趣地走開,留我們兩個在客廳,聊著什么我已經記不得了,只是還記得你的樣子,舉止和神情。當時就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那一刻,你的深情,我的羞澀,那分明是初戀的模樣。
6月15號,我畢業離校的那天晚上在一個阿姨家住,我們聊QQ,你告訴我說有女朋友了,還給我發了照片,當時情緒還算穩定,最后給你說“只是希望,當我們頭發花白牙齒掉光的時候,你依然可以記得,有一個傻女孩在你身邊傻了很久,最后她悄悄走開了。”我確定你看到了那段話,因為我們聊天記錄的最后,你給我發了晚安。我哭了一晚上,早上起來眼睛都是腫的,阿姨勸我。然后我就給你發短信,大意是做朋友這種的,可是你沒有回。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失望,覺得自己的真心喂了狗。想著我雖然笨拙,但是也以自己的方式真心地對你好,陪你度過了難熬的兩年時光,應該不至于把同學情誼都丟棄啊,之所以能夠這么快轉變,還是舍不得那么多年的感情。讓我和你瞬間成為陌生人,我還是做不到。但是,那條短信你沒有回。
就是那個暑假,你妹妹高考填志愿,作為藝術生,想要填報我們學校,你打電話讓我幫忙打聽往年藝術生的錄取分數線,我打電話給我們老師讓他幫忙查了告訴你。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前一段那么決絕,現在又可以跟沒事人似的談笑風生了,也許你也舍不得那么多年的同學情誼,不想彼此之間太陌生。
后來我讀研、實習,你和女朋友備考,各地考試。其中有兩次我給你打電話,你都說在陪女朋友在干嘛,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主動給你過電話了。后來聽說你們都考上了公務員,挺好的。再后來就接到了你要結婚的電話。
記得你給我打電話說要結婚這件事時的情景:人頭攢動的操場,嘈雜的課間操音樂,接到你的電話,你很開心地說要結婚了,習慣了你的玩笑話,加上那天的事情多,當時的我有點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說要結婚了,我只是很僵硬的說恭喜恭喜,那個時候太忙了,我還來不及反應,那個電話只持續了31秒。這樣的場景完全不在我的預想之中,我曾經無數次地想過聽到你要結婚的消息時我的反應,我想我一定會崩潰,會痛哭流涕會大喊大叫,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我會如此淡定。是的,我曾經那么喜歡的你要結婚了,我居然沒有哭沒有鬧,坦然地接受了。
可是,中午吃過飯,閑下來的時候我的情緒就崩潰了,站在操場上給我們共同的一個同學打電話,嚎啕大哭。
也許,那時候的我才真正意識到,我們真的結束了,從此以后你對我來說就是陌生人了。
2013年8月來重慶之前,我給你打了個電話,14號跟你見了一面,其實那是在跟你告別,跟自己的青春告別,因為我知道,從此以后,再相見實屬不易,可能就是另一番情景了,青春,也應該在這里畫上一個句號了。工作之后的我沒有再主動地給你打過電話,因為你已擁有你的家庭,我不想要去打擾。也許是不想讓彼此之間太過陌生,你偶爾會打電話給我,問我過得怎么樣,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過去我給你說的所有的事情,你都記得。你的口是心非,在這一刻,終于暴露無疑。
今天,又一次地想到你,心里平靜了很多。不知道,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你是不是也會這樣地想到我?想到我的時候,你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也許我們都應該感謝彼此,讓我們成為了更好的人---你在我的建議下考上了政法干警,我在你的決絕中走出了故鄉。謝謝你,讓我平淡的青春有了一點不一樣的色彩。我還是愿意相信,我們都用心地付出過,真心地愛過對方,就是我們的分開,也都是為對方好。足矣!愛過、付出過,就不后悔,信天命盡人事的道理,我們都懂。我們也都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所能為你做的最后的事情,就是在遠方不露聲色地祝你永遠開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