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孝是個沉重的話題,早擬好了這個題目,但一直不敢提起。我生長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怕對有關孝的看法只是個人感受,不客觀。讀論語的問孝,盡量客觀談下見解,不準確的地方,有則改之。
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無違,就是不違背,古代以不違背父母意愿為孝。也就是說以順為孝。不僅是古代,即便現在也大量的存在著以順為孝的做法。包括我自己,前半生基本上就是以順為孝。對父母的要求違命是從。父母說什么是什么,無論要求多難,想辦法也要滿足他們。其實這樣做有偏頗,古代以順為孝,是統治者為了迎合當時封建社會統治地位,忠孝不分家。現在若以順為孝,不分任何情況,一味的順從,即為愚孝。
《歡樂頌》里的樊勝美就是中國式愚孝的代表人物,在家人眼里,她儼然是一臺“賺錢機器”——面對著家人的親情綁架,不停地給哥“擦屁股”哭過喊過之后,她又繼續對家人給予。《都挺好》中的蘇明哲就是典型的愚孝,打腫臉充胖子不惜犧牲孩子老婆的生活,也要滿足父親無理要求。《安家》中房似錦母親以爺爺為親情綁架,血吸蟲一樣的家人,快要把她吸光榨干。 而在現實生活中,真的有很多這樣的家庭,有的被放在了新聞里,有的被寫進了小說里,有的被拍進了電視劇里,而有的再也沒有見過天日。
說個段子,這是我周圍發生的真實的事情:
我初入職時有個師傅,比我大二十幾歲,生在半城半鄉之間,那個年代封建殘留思想更加嚴重。父母、弟、妹五口之家,父親有工職,按常理,父親退休由兒子接班,但兒子超齡,父親的工作只能由小女兒接替。于是,母親打著“你接了我們的班,就必須管我一輩子,管我兒子一輩子”幌子,為了他們的養老、為了兒子的生活,平時壓榨得小女兒透不過氣來。師傅為長女雖然自謀工作,也逃不過,母親以還我“奶水錢”來提出各種無理要求。
父母之恩,必然要報,但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成為我們的統治者,以“恩情”為倚仗,以道德為綁架,對子女進行經濟和精神的剝削。而作為子女,對于父母不合理的索取,有權拒絕,并且應當拒絕。因為就人身和人格的獨立而言,任何人都是“他人”,每個人都有權保持個體的獨立性,以及拒絕他人的權利。
“愚孝”,往往是無數中國家庭痛苦的根源,既是別人的枷鎖,也是自己的刑具。本就是錯了位的愛,這不是孝順,是愚蠢,不去愚何談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