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的時候,所有的天氣預報單調得只剩一個“雨”字,有時候不下雨了,天空泄下幾束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的時候,竟也給人添了幾分欣喜。
我不是很喜歡下雨天,尤其是春季時的下雨天,那雨天下得幾乎沒了盡頭,從早到晚,從月初到月末,只是聽著她一個勁兒沙沙沙地下著,時間也這樣一天又一天地過著。
回家的時候不喜歡下雨天,趕著回家,還要打著傘,是極不方便的,到處都很潮濕,莫名的心里就會煩悶起來。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下雨天做什么都很麻煩。
不過,一旦到了家,我暫時也沒了煩惱,待在家中即便什么事也不做,內心也是舒服的,這種舒服狀態會一直持續到假期結束前。倘若這時候天氣依舊不作美,我便會開始擔心了,而這個時候,不單單只有我一個人擔心,連同我的母親也開始為我擔心了。
要離家的那天早上,我還沒起床,依稀聽到有人上樓去陽臺的聲音,沒在意,繼續睡去,隱約聽到窗外沙沙的聲音。
我醒來后,下了樓,見母親正捯飭我昨天換洗下來的衣物,衣服沒干,他正用暖爐烘烤著我的衣服,雙手不停地翻動著我的衣服,不一會兒又將我的衣服抖開,臉上有著些許愁容。見我下來,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手上的還沒閑下來,便對我說道:“起來啦!趕緊整理整理去,衣服多穿一件,穿太少了,外面很冷啊你是不知道吼,起來也不知道頭發梳一下,亂糟糟的,真的是……對了,昨晚的衣服還沒干,我這邊烘一下,應該也快干了,你也自己趕緊收拾一下,待會兒可別讓人家車子等你一個人!”母親就往我這兒看了一眼,倒是說出了長篇大論,沒打過草稿,卻字字句句都在點子上,從嘴巴里噗嚕嚕地彈出來,飛到我的身上,彈在我的身上,彈在我的耳朵上,彈在我的心上。
我到也是習慣了母親這樣的嘮叨,每每我回家之后,母親就像打開了話匣子,關都關不上,母親也不嫌煩,可以從早念叨到晚,再從晚念叨到早,每次都是說我這兒,說我那兒,我總是想著,“我該是多遭母親嫌棄啊!果然小時候說要把我扔掉不是騙人的……”。回家的幾天還好,一旦到了我要離開那天,那話便是格外的多了。不過,我到也是習慣了,就讓她嘮叨嘮叨吧……我見她說完了,轉身向屋里走去,母親又傳來了話:“里面有湯,趁熱喝!”
確實有雞湯,很香很香。
一切都這么剛好,車子到的前半個小時,衣服干了,東西收拾好了,雨,也停了。“嘀——”,車子到了。母親一下子抱起了所有的行李,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站在車門口了。我也急忙走了過去,母親看著我上了車,將行李一個一個地遞給我,然后又將頭探了進來,左看看車子,右看看車子,再看看司機,對司機說道:“師傅,開慢點吶,孩子不敢坐車啊!”司機也回應著:“好嘞!”
說完,母親便退了回去,將門關上,見車還未走,便示意我把車窗打開,母親看著我:“好好照顧自己,多吃點啊知道嗎?別舍不得花!”我點點頭,車子也開走了。母親站在原地向我招手,我坐在車里向她招手。不一會兒,母親變得越來越小,小到巴掌那么大,小到只有一個點兒。雨又開始下了,淅淅瀝瀝的,打在車窗上,模糊了視線,最后什么也看不見了。
(簡寶玉寫作群日更打卡第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