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本是至親人,相逼何太緊。
文雍似乎是愿意放棄所有,也愿意答應(yīng)馨雅提出的一切條件,但在文文的問題上始終猶豫不決,所以他們不能達(dá)成協(xié)議。
時間又過了十幾天,依舊沒有結(jié)果。可文雍就好像是老天爺專門唆使來折磨馨雅的人,見著馨雅,只要文文不在身邊,他就要和馨雅說離婚的事,看著馨雅情緒異常就躲避起來,看她情緒正常了又去找她說。馨雅被他磨纏得幾乎要崩潰了,他就像拿著一把萬能的魔刀,傷你一刀讓你痛半天,剛好不太痛了他又給你一刀,想要還擊的時候,又不見了他的蹤影,一個轉(zhuǎn)身冷不防他再來給你一刀,一直痛到你死,或痛到你投降。你繞他不開、躲他不掉,想殺了他又下不了手,想要放了他更是割舍不開。
馨雅就這樣無可奈何地被他傷著,不能解脫也無法還手。最后,馨雅實(shí)在是痛苦不堪,忍受不了就眼淚汪汪地屈服了,她答應(yīng)文雍去民政局或法庭。
她那悲屈的模樣蒼天都為之動容,淚流不止。男人的心有時真的是比鐵還要硬,文雍他真就忍心和馨雅一起上了路。滂沱大雨之后零星小雨中,在去民政局的路上,一對疏離的人影,各自撐著一把雨傘,一紅一籃。
這世界有一些事情是難以讓人理解的。民政局和法庭,文雍和馨雅有很多熟人在里面工作,還有幾個文雍的親戚也在里面。但是,偌大的兩個單位,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辦離婚手續(xù)的人,要么出差了,要么家里有事請假了,連續(xù)兩天都跑了空路。
到了第三天,馨雅一早就提著一個包出門了,也沒有與他們爺兒倆道別。文雍以為馨雅是回娘家去了,也沒有在意,直到晚上文文打電話去外婆家問媽媽,才知道她沒有回去,這一下文雍傻眼了。
她去了哪里呢?文雍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她會去哪里,他心里惶恐了,他狠心地做這一切,其根本目的和出發(fā)點(diǎn)是不想讓馨雅繼續(xù)跟著自己再過這樣的苦日子,他以前設(shè)想了很多種結(jié)局,唯獨(dú)就沒有設(shè)想到馨雅會離家出走。他是知道的,馨雅看似溫柔隨和,其實(shí)她有著別人不易察覺的野性和固執(zhí)。自己這樣天天逼她離婚,會不會把她逼急了?會不會做什么極端的事情?
文雍的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是愛她的,沒有誰能取代她在心里的位置。這一路走來,所有那些非常出色的奇異的女子一個個與他不期而遇,但從來都沒有淡去馨雅的影子,在一次次與別的女子相遇相處的過程中,對她癡心的愛和強(qiáng)烈的負(fù)罪感交織在一起的東西在自己的心里淤積得愈來愈多,愈來愈沉重,最后終于不堪負(fù)重了,所以他才想要與馨雅離婚。好像這樣做就能夠讓她脫離苦海,過上幸福的日子。
事實(shí)上,其結(jié)果可能與他的想法剛好背道而馳,他以為自己很無私也很聰明,其實(shí)他是糊涂愚蠢的,他甚至不知道馨雅的幸福在哪里?是什么?
現(xiàn)在好了,馨雅被逼得不辭而別,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他的罪孽就更大了,那是幾輩子也贖不回來的,文雍真的害怕了,好像也突然明白過來了,并不是一定要離婚才有出路的。
做這樣不行可以做那樣呀,在廣東去翻不了身可以到別的地方去,一個人出門不好可以兩個人再一次結(jié)伴而行去闖蕩,為什么一定要離婚呢?除非是馨雅自己的意思,那就得依她的,她都沒有這樣想,你又憑什么去和她鬧離婚?
作為一個男人,不管命運(yùn)如何安排,你都要勇敢地面對這個世界,去爭取你想要的改變,坦然地接受家庭內(nèi)外所帶給你的一切。而不是遇到挫折打擊后,就回家對自己最愛的人做情感的表演,它不能證明你的高尚,也救不了誰,這只能證明你的自私和懦弱,卑劣和無恥。
想到這些,文雍的脊梁骨都是冷的,他后悔了,他多么希望自己從來都沒有說過離婚這件事,多么希望馨雅能立即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那么一個好的女人,聰慧賢淑,品性高潔,美貌無雙,她笑的時候似乎整個世界都會跟著笑起來的。
現(xiàn)在都被自己折磨成啥樣子了,幾乎每天都在故意讓她流淚,把她的笑容消耗殆盡,他懷疑自己了,這還是一個男人的做的事嗎?
他心里在開始祈禱了:馨雅,你在哪里?你回家來吧,我知道錯了,任憑你怎么懲罰,我都愿意接受,只求你平平安安,快快回家。
讓一個男人知道等妻子回家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就是這個家庭的福音。當(dāng)然,這對于那些完全不象男人的男人是沒有用的,文雍多少還剩下一些男子氣概,所以,他可能還有希望。
他們鬧離婚這件事,雖然是靜悄悄的在進(jìn)行,但沒有多久還是被大家都知道了。當(dāng)然這也包括文雍家里的人。奶奶和佳馨姑姑知道后,奶奶說:“你幾年都不顧老婆娃兒,還好意思跟她鬧,你就不怕遭五雷抓(雷劈)!”
佳馨姑姑說得就委婉多了,但態(tài)度非常明確:“硬是從來都沒見過丫頭這么好的女子,你走了這么多年,連她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沒有聽說過,還把文文帶得那么好,對這屋里的所有長輩和親戚都是恭恭敬敬的禮道周全,待人接物更是莫得挑剔談頭,又不假又孝順又知書達(dá)禮,那人樣兒就更不說了,這柳家灣還有第二個比得上她體面漂亮的人嗎?你到哪里去找她這么好的人兒啰。”
當(dāng)然還有文雍的逢生人二姑父梅應(yīng)開,他似乎懂命理、知八卦、通陰陽,說話自然份量不同:“你個娃兒莫鬧,那桂女子和你是天造地設(shè)的姻緣,有啥子鬧頭嘛,這條路不通嗎、就換條路走,你把她帶上往東方去,以后好得很啰。若是離了,那你們就是一對可憐的娃兒呢,誰都不會好喲。”……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