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大師偈頌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六祖壇經之【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1)】
祖已知神秀入門未得,不見自性。天明,祖喚盧供奉來,向南廊壁間繪畫圖相,忽見其偈。報言,供奉卻不用畫,勞爾遠來。
經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但留此偈,與人誦持。依此偈修,免墮惡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
令門人炷香禮敬,盡誦此偈,即得見性。門人誦偈,皆嘆善哉。
祖三更喚秀入堂,問曰:偈是汝作否?
秀言:實是秀作,不敢妄求祖位。望和尚慈悲,看弟子有少智慧否?
祖曰:汝作此偈,未見本性,只到門外,未入門內。如此見解,覓無上菩提,了不可得。
無上菩提,須得言下識自本心,見自本性。不生不滅,于一切時中,念念自見。萬法無滯,一真一切真。萬境自如如,如如之心,即是真實。若如是見,即是無上菩提之自性也。
汝且去一兩日思惟,更作一偈,將來吾看。汝偈若入得門,付汝衣法。
神秀作禮而出。又經數日,作偈不成,心中恍惚,神思不安,猶如夢中,行坐不樂。
復兩日,有一童子于碓坊過,唱誦其偈?;菽芤宦劊阒速饰匆姳拘?,雖未蒙教授,早識大意。遂問童子曰:誦者何偈?
童子曰:爾這獦獠不知。大師言,世人生死事大,欲得傳付衣法,令門人作偈來看。若悟大意,即付衣法,為第六祖。神秀上座,于南廊壁上,書無相偈。大師令人皆誦,依此偈修,免墮惡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
惠能曰:我亦要誦此,結來生緣。上人,我此踏碓,八個余月,未曾行到堂前。望上人引至偈前禮拜。
童子引至偈前禮拜?;菽茉唬夯菽懿蛔R字,請上人為讀。
時有江州別駕,姓張,名日用,便高聲讀?;菽苈勔?,遂言:亦有一偈,望別駕為書。
別駕言:汝亦作偈,其事希有!
惠能向別駕言:欲學無上菩提,不得輕于初學。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有沒意智。若輕人,即有無量無邊罪。
別駕言:汝但誦偈,吾為汝書。汝若得法,先須度吾,勿忘此言。
惠能偈曰: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簡釋】
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1)
五祖知道神秀還沒有入門,還沒有見性。天亮的時候,就叫來盧供奉到南邊走廊去繪圖畫像。忽然看到神秀作的偈子,就告訴盧供奉:不用畫了,勞駕你遠道而來,白跑了一趟。
經典中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就留這個偈子在這,讓人們去誦持吧。依照這個偈子修行,可以避免墮入惡道;依照這個偈子修行,可以得大利益。
于是就讓門人在這里焚香禮敬,讓大家都誦持這個偈子,依照這樣深入修行,就可以見性。于是門下弟子們都誦持贊嘆這個偈子。
三更時分,五祖就召喚神秀到堂中,問道:那偈子是你作的嗎?
神秀回答:實在是神秀作的。神秀不敢妄求祖師的位置,還望和尚慈悲,看看弟子有幾分智慧了?
祖師說:你做這個偈子,還沒有見性,只是到了門外了,還沒有入門。以這樣的見解,求無上菩提是不可得的。
為什么呢?無上菩提,須要說話的同時就直接認識自心本性。
自心本性于一切時中都是不生不滅的,念念都能自見,任何有為法都不能障礙自心本性的。因為一切有為法都是虛幻的,而自心本性不在一切有為法上,它只是見證一切法而無染一切法。
明白一切如幻,萬法當體即空,一切如幻現起,一切不執著,便一切都是清凈自性的展現。那個一念不執著的見證者就是本來面目,這就叫一真一切真。
這個本來面目不在染污上,是當下一如不二的,不需要去打掃,見到這個,就是無上菩提之自性。
你再好好思悟一兩天,重新做個偈子來給我看看。你做的偈子如果入門了,我就傳給你衣缽。
神秀頂禮退下了??墒牵诌^了一些日子,偈子還是沒有做成。【因為他目前只到了這個程度,還沒有明白就是還沒有明白,這個沒法造作的?!恳蚨闹谢秀?、神思不安,猶豫不決的好像在夢中,坐立不安。
【大伙兒看看,這都在妄念中。見證者是無住的。】
又過了兩天,有個童子經過惠能工作的碓房,一邊走一邊念誦神秀的偈子?;菽芤宦牐椭雷鲞@個偈子的人還沒有見性?;菽軄淼近S梅,雖然還沒有得到五祖的當面教授,但早就識得佛法大意了。
【惠能在聽聞客人念誦“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時候,就知道“無所住”是怎么回事了?!盁o所住”不是去離開什么,而是本無所住。】
于是惠能就問那個童子:你誦的是什么偈子?
童子就回答說:你這個獦獠還不知道?弘忍大師說,世人生死事大,要準備傳衣缽和法脈,叫門人都作偈子來看看。如果悟入佛法大意,就把衣缽和法脈傳給他,成為第六代祖師。于是神秀上座就做了無相頌,書寫于南邊走廊的墻壁上。弘忍大師叫大家都念誦,依照這個偈子修行,可以免墮惡道;依照這個偈子修行,可以得大利益。
惠能聽了,于是就說:我也要誦這個偈子,結來生緣。這位師父,我在這踏碓舂米八個月,還沒有走到過堂前,請你帶我去偈子前禮拜。
童子將惠能帶到偈子前面,惠能說:我不識字,請師父為我讀誦一下。
當時有個江州別駕,姓張名日用,也正好在場,聽惠能這樣說,就高聲朗讀偈子?;菽苈犃耍驼f:我也有一首偈子,請別駕幫我書寫。
別駕說:你也作偈子?真是稀奇!
惠能于是對別駕說:要學習無上菩提的人,首先不能以地位、學問等輕慢于初學。往往是人們看不起的下下人也有上等的智慧,而所謂的上上人也有智慧被埋沒的時候。
別駕一聽惠能這樣說,就趕緊說:你念誦吧,我為你寫。如果你得法了,先來度我,你可別忘記了。于是惠能就說偈子道: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香積堂心石學古、參經、學法、悟性不佳。但,仍勇敢作法造山水小境為六祖壇經偈頌原文及簡釋配之插圖,與智者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