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夢空間(11)——倒流

這是我的夢境記錄者。10.6

蘭溪回到了看起來熟悉又似乎有些不同的小巷。說熟悉,是因為她的少年時光,無數次在樓房與樓房的巷道里穿梭,或騎著腳踏車,或輕快地穿過這些街巷,去往早已摸熟了的小賣部。

蘭溪的家似乎比別的同學家要遠些,所以很少能有同學和她一起走到家門口。蘭溪總是在路上和不同的同學道別,再自己慢慢騎回去。一次一位女同學發現自己的外婆和蘭溪家住的很近,邀請她同行,她們聊得很愉快,但這樣的時刻不多。

蘭溪在巷子里碰到了雅君。現在的她,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會特別驚訝。雅君還是那個樣子,彎月眉,巴掌臉,精致的臉龐上有種凜然的傲氣美。她們做了那么多年的同學和同桌,雅君現在不管變成什么樣,蘭溪還是覺得她依然是以前的樣子。

她們自然而然地討論起以前的事情。雅君突然說,那個時候,趙磊是喜歡姍姍的吧,每天放學都會等著她,默默地為她做許多事。也許吧,蘭溪在腦海里使勁回想起她說的這兩個名字,翻翻記憶的口袋,名字都有些對不上號了,可蘭溪愿意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

雅君又說,胡老師還夸過你,說你立志考到第一就真考到第一了。雅君的語氣很平淡,蘭溪不清楚她是帶著何種情緒。胡老師這么說過?蘭溪不記得自己在糟糕的高中生涯之后似乎有再度創造輝煌的時刻了,但心里還是默默感激那位老師的肯定。

這種感激就像當年爸爸從學校回來后說遇到蘭溪的化學老師,他斬釘截鐵地說蘭溪是個好學生的感覺一樣。蘭溪沒有看到,但堅定相信,他就是斬釘截鐵的。

如果每個人在記憶的底色里都有不同的溫度,那么這樣的老師一定是冬日的暖陽。這樣的溫暖和信任足以支撐她沒有全盤否定自己。

回到家,是走了十幾年的熟門熟路,蘭溪隱約記得她們早已搬家。來不及疑惑,進門便看到一盤洗得干干凈凈的葡萄安靜地放在桌上,除此之外,毫無動靜,這是中午吃飯的點,沒有午飯,媽媽呢。

推開臥室的門,媽媽果然在,臉向里側躺著,蘭溪擔心地問,媽,你是不是不舒服。媽媽的聲音里有一絲疲憊,感冒了,做不了飯,你自己解決吧。蘭溪說,那我去下面帶兩個菜上來。她看看表,時間很緊張,下午還有課。可是等等,她不是已經工作了嗎。

蘭溪環顧似熟悉又陌生的房間,我是在現實中,還是被夢境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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