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亞杰與維果斯基,前者是瑞士的心理學家,后者是蘇聯的心理學家。兩人都生于1896年,可惜維果斯基英年早逝,1934年死于肺結核。而皮亞杰則一直健康地活到1980年9月16日,享年84歲。
關于兒童認知發展(或思維發展),皮亞杰、維果斯基和更多新近研究腦與認知發展的研究者,都認同以下核心觀點:
1.認知發展既需要物理環境的刺激,也需要社會因素的促發(注:所謂物理環境,是指研究對象周圍的設施、建筑物等物質系統;所謂社會環境,是指研究對象周圍互相作用的人的集合,它包含了各種社會關系和社會因素。)
2.為了發展思維,兒童需要進行心智的、物理的和言語的活動,他們需要實驗、對話、描述、反思、寫作和問題解決。同時,他們也能從教學、輔導、提問、解釋、演示和對他們思維的挑戰中獲益。
3.教授學生已經知道的知識,對學生而言是非常無聊的;而試圖去教授學生還沒有做好學習準備的知識,對他們而言將是挫敗的和無效的。
4.有支持的挑戰性任務,是保持學生無畏懼地投身學習的關鍵。
5.實施教學的最佳空間,皮亞杰稱之為”匹配領域“,維果斯基稱之為”最近發展區“(簡稱ZPD,Kathleen Berger將這一區域稱為”魔法中心“)。內涵相同,即教學不應當讓學生因為學的東西太簡單而厭倦學習,也不應該讓學生因為學的東西太難以理解而放棄。
兩者的不同之處有:
1.影響認知發展的因素
皮亞杰認為影響發展的因素有四:生理成熟、活動、社會經驗和平衡。生理成熟是影響認知發展的最重要的因素;活動指的是兒童通過與環境的互動得以學習;社會經驗是指社會傳遞或者向別人學習;而平衡,指的是在認知圖式和環境信息間尋求心理上內在的協調狀態,即如果我們將特定的圖式應用到事件或情境時,已有圖式能起作用,平衡就建立起來了;如果這個圖式不能產生滿意的結果,就存在失衡,我們就會感到焦慮,并驅使我們通過同化和順應不斷搜索解決辦學,建立新的圖式,達到新的平衡,從而促進思維改變并向前發展。
而維果斯基認為:影響認知發展的主要因素是(1)與他人的社會互動;(2)文化工具;(3)語言。他強調:人類活動是在一定的文化環境中發生的。我們特有的心理結構和思維過程來自于我們與他人的社會互動,這些社會互動不只影響到認知發展,事實上正是它們創造了認知結構和思維過程。發展就是”外部社會活動向內部過程的轉化“。文化工具包括物質工具和心理工具,它們在認知發展中發揮非常重要的作用。而語言則提供了表達思想、請教問題、思考類別與概念、聯結過去和未來的工具。維果斯基認為”思維是由語言、思維方式和兒童的社會文化經驗所共同決定的“,其中的自我言語(即與自己對話)引導著認知發展。
2.社會互動在認知發展中的重要性
這是兩者都強調的。但皮亞杰認為,社會互動通過產生失衡狀態來促進認知發展——認知沖突激發改變。最有效的互動應該發生在同伴之間,因為同伴之間的認知水平相似,能彼此提出異議。維果斯基則認為兒童的認知實在與更善于思考、思維水平更高的人(如家長、兄長、教師、成人)的互動中發展的,當然也會向同伴學習。
3.文化和社會環境對兒童認知發展的作用
皮亞杰忽視了這一因素對對兒童的重要影響。跨文化研究一致證實了皮亞杰關于兒童思維發展階段先后順序的準確性,但發展階段的年齡范圍在不同的文化中并不相同。維果斯基則認為文化決定了兒童學習哪些關于外在世界的知識以及如何學習,也即是思維的內容和加工過程。這種理論也成為社會文化理論或社會歷史理論。
4.關于教學(也可稱作教師)在兒童認知發展中的作用
皮亞杰低估了兒童的認知能力,他認為兒童只能依靠自身的成熟獲得發展,不可能通過教學獲得下一階段的運算能力。維果斯基認為學習是一個主動的過程,”恰當的、有組織的學習(其實就是教學活動)能促進心理發展,并印發大量的無法脫離學習的發展過程“。因此,教師在兒童認知發展中扮演著一個重要的角色。
5.關于自我中心言語或自我言語對認知發展的作用
皮亞杰:表示兒童還不能接受他人觀點,不能與他人交流(發展意義);隨年齡增長逐漸減少(發展進程);消極的,社會化程度和認知成熟度越低的兒童,使用自我中心言語越多(與社會語言的關系)。
維果斯基:代表外部思維;它的功能在于自我交流,以實現自我指導和自我定向(發展意義)。年幼時增長,然后逐漸減少,從有聲言語轉向無聲的內部言語(發展進程)。積極的,自我言語是從與他人的互動活動中發展起來的(與社會語言的關系)。隨任務難度的增大出現越頻繁。在需要付出更多認知努力才能解決的問題中,自我言語能夠幫助兒童進行自我指導(與環境背景的關系)。
完成于學校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