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喜歡短發》續 @北京
(鏈接《他說,他喜歡短發》http://mp.weixin.qq.com/s/YvzH516uhK5E6IMmYmWcVw)
有過痛苦,方知眾生痛苦;有過執著,放下執著;有過牽掛,了無牽掛。——《西游·伏魔》
“你好!再次見面,請多指教!”比利·比恩(Billy Bean豆子)在商場二樓的男廁所里,找了個LED大燈,面對著大鏡子,用冷水激了下面龐,想沖掉一夜未睡的困倦,對著鏡像里的自己演繹著自己,“不對,是,‘好久不見’……也不對,怎么這么別扭……”喃喃自語著。
拿起在一旁放著的剛在花店選好的、精致的9朵向日葵花束,剛剛花藝師和他說:“向日葵的花語為‘沉默的愛,沒有說出口的愛’。它雖然沒有玫瑰那么浪漫,沒有百合那么純凈,但它陽光、明亮,愛得坦坦蕩蕩,愛得不離不棄,有著屬于自己的獨特魅力,而且,它綻放的不僅是愛情,還有對夢想、對生活的熱愛。”比恩搖搖頭,想著她會不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湊近看著上面垂涎的保鮮用的水,又用鼻子湊近了花朵,感覺沒聞到香氣,他思量著估計是好久沒睡覺了嗅覺也下降了,而這花瓣上灑的液體中應該含有少量凡士林,這樣能讓花朵開的更久,讓它們等到他能見到她……
轉身離開鏡子時突然覺得口袋里的硬卡片咯到自己了,有點卡著腿疼;他一抬手臂,看到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吉隆坡的國家石油公司雙子塔給他的“明媚的勛章”剛剛結痂……
(起)湖南
那天,在長沙的“雲知道”咖啡館中有過這樣一次對話:
“要不,這樣……”Yisa突然抬起了頭,肩上發尾微卷的頭發隨著她的動作往后揚了下,“接下來一年,‘雲知道’要去占領華北市場,市場不得力,我就去江蘇找你;但我也給你一年的時間,去7個國家,每去一個國家,給我寄一張明信片……”
Yisa把她為他親手調的他最喜歡的Misto(密斯朵)咖啡推到他的面前,自己又喝起了去冰的冰搖檸檬茶,思忖著些事兒。
她是“雲知道”咖啡館的三大創始人之一,帝都人,卻深愛著江南,和另外兩個上海人從江南起家著這個牌子的咖啡小館子,現在華東五省一市和西南五城也都有了分店,她們一起都有著做大、做好的目標;她那嬌小的身子骨里爆發著神奇的小宇宙,也算個有想法的、溫柔卻直率的北方姑娘;遇到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客人,卻只有比恩是真誠的。
“明信片是小事。”比恩認真地聽著,緩緩地又端起馬克杯,唇靠近液體,舌頭繾綣著,牛奶不滑,她還是記得他喜歡用脫脂奶配滴慮,“然后呢,7張都收到了后呢,你做我女友,還是嫁給我?”他有點調侃的意思,因為這種事有可能完成不了,他有點想打退堂鼓。
“你確定是小事?”Yisa有點驚訝這個鎮定的少年究竟在想什么。
“等一下,1年?7個國家?”經她一提醒才意識到,這件事的難以達到的可行性,因為假期、工作、家庭的問題,根本不會有所謂的時間來旅行,哪怕只是為了寄一張明信片。
“是的,就1年,7個國家,現在是5月10日,你還有364天。”她柔軟地看著比恩的眼睛,這一次沒了之前的不安,也沒了閃躲,多了一份篤定,“我們也會去華北7城,再開7家分店,每開1家,給你一個聯系地址,這之前,我們不見面……”
他又看了看杯中土黃色的渾濁液體,她話語的后半段已經不怎么聽了,腦中已經開始設計多種完成方案了,比如說,網上發帖讓外國友人協助完成,或者請一個超長的年假,一次性去歐洲或者東南亞靠近的7個國家……
正當他想著“歪折”時,她又說:“7個國家都不能接壤,同時得給出你和那個郵筒的合影。”
“做你男友,挺累的啊!”比恩若有所思地諷刺著自己,眼神有些撲朔,從她的眼睛上游離,把最后一口咖啡吞了下去……
“愛意”這東西,把嘴捂住了,也會從眼睛里跑出來。
(片1)
To Y:
水上村真的好“桃花源”,
這里的人好恬靜,無憂無慮,好慢;
鏡子般的湖面倒影天空、屋脊,這里澄澈得像你;
話說,
世界那么美,你也是,
如若你正好有空,
轉身回首面對我的鏡頭,
微笑可好?
祝好!
From Bean
2016.05.20
1st@文萊,斯里巴加灣,幽晴
(一)
“何為美人?”
“纖手,漾眸,柔腰肢。”
“可否具體?”
“橘子香氣。”
“可否再具體?”
“汝!”
2017年4月22日,18點13分
4月末的馬來西亞,是當地最熱的時候,皮膚黝黑的他們卻還是那樣流動著,世界各地的人也在這里穿梭著;傍晚時分的夕陽美得醉人,而再過4個多小時,比恩就要去吉隆坡國際機場回國了;趁著還有些空余時間,他獨自在附近商圈市場逛了一圈,但感覺都是小吃和工藝品,卻沒什么能吸引他的,于是隨便地從市集的這頭溜達到了那頭,他便離開了那兒。
不知他走過了幾個街角,又過了幾個天橋,來到了一串露天酒吧;可能因為經緯度的問題,天色還早,這些小酒吧也還沒什么人,游客都稀稀落落的,也無精打采著。
他看著手機還剩7%的電量,屏幕上Google map的箭頭指向著前面的評價很高的網紅餐廳,顯示還剩867米;沉重的背包壓著他已經汗濕了整個背部,他迫切地希望那個餐廳里有著強勁的冷氣還有冰汽水!
驀地,一連天籟飄入他的耳跡,沉重的背包似乎沒了重量一般,他愣在了那里,情不知所以,竟回首尋找著它的來源: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and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we've come a long way from where we began.oh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在剛剛走過的旁邊的兩家店,賣法式薯條的推車旁邊,有一個關閉的商場,它的門口準備了表演臺,兩個泰國姑娘坐在高腳的椅子上,一個抱著木吉他,一個握著麥克風,深情地看著臺下稀稀落落的人唱著,是那么的認真,聲音又那么悠揚;陽光的照耀下又顯得如此健康的膚色,還有動人的微笑。那一刻,就像好多老朋友出現在了身邊,與之說笑。
跟著聲音,比恩來到了臺下凳子的旁邊,隨便對著附近店家點了兩瓶國內很難買到的喜力啤酒和法式炸薯條,靜靜地坐在哪兒一邊等餐,一邊看著歌者的演唱。
入神時,他握著啤酒瓶的瓶頸,聽著這樣的天籟,又想到了遠方的Yisa,她應該認真地搗騰著那些液體的瓶瓶罐罐;那天她和他的一個約定——一年之內,收到7個國家的明信片的戳。
而現在,是4月22日,離預定的時間還剩10天;馬來西亞,也剛好是第7個國家——終于能見她了。
他有點欣慰地笑了,捯飭了下自己汗濕的襯衣,熱帶國家的溫度真心不適合背包前行;有點悠然,冰鎮的啤酒到了胃之后:竟然為了一個認識不久的女孩的承諾,做了整整一年,應該是對她是真心的吧,不然也沒必要每次去到一個國家就要用蹩腳的英文在post office問如何寄明信片,也沒必要每次出行就想到她,更沒必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出這7次國。
等她唱完最后一句“When I see you again”時,比恩掏出了包中準備的最后一張明信片,上面印著之前去過的吉隆坡的夜景;他又點亮手機,從通訊錄里搜索她的備注最新的地址信息——“河北省石家莊市新華區……”
手機右上角電池的標志閃了兩下紅色閃電,就自動關機了。
(片2)
To Y:
剛剛路過“圣雄甘地陵”時,在想啊,他倡議的意志真的有用么?
明明我也通過意志不停地鞭笞著自己生活,可效果并不好誒,笑果倒不錯,哈哈哈!
之前一直想把日子過成詩,時而簡單,時而精致;
不料日子卻過成了歌,時而不靠譜,時而不著調。
你把我的調子拉回來好不好?或者跟我一起非主流卻開心地唱下去?
Best Wishes!
From Bean
2016.06.02
2nd@印度,新德里,土旱
(二)
“何為孤寂?”
“清風,艷日,無笑意。”
“可否具體?”
“左擁,右抱,無情欲。”
“可否再具體?”
“不得你。”
2017年4月22日,21點47分
“喂,院長?”他嘗試著吉隆坡國際機場的公用電話,對著話筒喊道,“院長?安德魯·迪恩?”
“別叫了,是我。誰啊?馬來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啊”迪恩在另一端有點不耐煩,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我,豆子。手機沒電了,她的地址看不到,她的電話也打不通,之前答應她的事完不成了?約定達不成了,感覺好操蛋,完了。”比恩很著急,口氣就像個丟了玩具的小孩一樣。
“機場那么多插座,不用啊?實在不行,那里那么多中國人,隨便借個移動電源應,也許手機都能借到。”
“可是……已經開始登機了。”比恩急著有點跺腳,“剛剛路上堵車一小時,還有10天,根本沒戲了啊!再近的國外寄件都要一周半的時間。”
“讓你做事拖延啊!”迪恩無奈地說道。
“你這樣說風涼話有意思么,他給我最后一家咖啡店的地址也才5天前;我第一次想那么努力爭取的誒,愛情誒!”聽得出,比恩已經絕望得帶了哭腔,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哎喲,你這樣我也沒辦法啊,我也沒她地址啊;你這家伙,之前聽你說過,答應人家是7個不接壤的國家吧,那你都去了哪幾個?”迪恩不緊不慢地把手里的電腦往前一推,一本正經地對著電話那頭的小兄弟說。
“問這個還有什么用?”他看了一眼登機口處的乘客,快基本走完了,心里更加焦急,像熱鍋上的螞蟻:“文萊、印度、菲律賓、韓國、厄瓜多爾、土耳其,還有這該死的馬來西亞……我馬上要等登機了。”
“怎么都是這些破舊的小國?”迪恩醒了醒眼睛,又戴上眼鏡,把筆記本電腦拉近,隨意地點開了瀏覽器地圖,看著他剛剛講的那幾個國家。
“院長,不說了,看樣子我和她有緣無分;要登機了,這片子……”
“你急什么?是7個不接壤的國家的明信片吧?”迪恩看著地圖上的那幾個國家,問道。
“是的!廣播叫我名字了,登機了,我得走了。”
“等等,你下了飛機后手機先好好充電,不要離開機場。記得帶好明信片。”迪恩把地圖關了,又摘下了眼鏡,想揉掉加班很酸澀的疲勞。
“什么意思?”他有點疑惑,也有點驚喜。
“照做,飛機上好好休息吧,五六個小時呢,接下來有你受的。”迪恩賣了個關子,便把電話掛了,看了一眼時間,00:23分,想著得改改這個加班的情況,身體畢竟是自己的。
接著,他又打開電腦的瀏覽器,在輸入框內,輸著什么……
(片3)
To Y:
去“水中死樹林”的路上搭了一個天朝的驢友,
她問我,“天上那么多高干子弟,七仙女為什么要下凡嫁董永?”
我回:“愛情需要原因嗎?”
她望著船頭指向的靜謐的水中死去的紅杉樹,嚴肅地說:“因為她什么都有,只缺尋常。”
Good Luck!
From Bean
2016.07.16
3rd@菲律賓,長灘島,膩歡
(三)
“何為思兮?”
“惦念,不語,亂了心。”
“可否具體?”
“失神差可擬。”
“可否再具體?”
“哪里都是你。”
2017年4月23日,04點25分
“你看到這條留言的時候,你肯定手機有電了,但,不要這么早給我打電話,本少要睡覺呢。無論你現在在南京還是上海,馬上買最早的去北京的飛機,不要問為什么;到了的時候,我們再聯系,結束了一起燙火鍋。鄙人昨天晚上加班到凌晨需要補眠,你在飛機上也再睡一會兒吧。剛好周日,把握好今天吧,該把事兒都了了。記住,是離你最早的飛機!”
比恩看著開機就彈出來的信息,讀了兩遍,有點莫名其妙,手機上顯示是凌晨04:27分,他有點尷尬,但迪恩給出的建議一般都是可行的,于是他……
“先生,北京到了。”兩個空姐把坐在窗邊的正在熟睡的比恩輕輕地搖醒了。
他一把抓住其中一個空姐正在搖晃他的手臂,做出了正當防衛的動作,把人家空姐捏疼得叫了一聲,旁邊另一位空姐忙把他推開,他尷尬地坐正,整了整自己的襯衣,連忙說著“對不起。”心里想著希望不要被她們認為流氓就好。
不過已經有一夜沒睡的他,頭上的油、濃重的黑眼圈,他轉眼才發現,自己坐在頭等艙,因為是臨時買的全價的頭等艙的機票,現在想想還是割得肉疼。
比恩還是被院長“戲弄”一般,還是不明白他究竟再賣什么關子,明明是要讓去直接見Yisa,應該直接去石家莊找才對,他搖著頭,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算了,不是說“結束了燙火鍋”么,迪恩在北京吧?
(片4)
To Y: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愿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
愿你這一路上,一直有良人伴。
我不知道能否真的堅持到第七個國家了,先祝福你吧。
不管這良人是不是我。
God Bless U!
From Bean
2016.09.11
4th@韓國,江原道,綿雨
(四)
“何為幸?”
“考功名,登龍門,兩袖清風。”
“可否具體? ”
“居高位,掌大權,坐擁天下。”
“可否再具體?”
“獨有你。”
2017年4月22日,07點24分
再開手機的時候,果不其然,迪恩又給了他一條留言:
“不管你現在在首都國際機場T2還是T3,也或者在北京南站,因為帝都堵車,所以最快的方案是地鐵到6號線換乘到2號線的朝陽門站,然后從A口出來,沿著朝陽門外大街往東面走大約200米,過一個天橋,沿著神路街走大約400米,你會看到一個小白樓,一層有一個郵局,直接進去買一張郵票,貼在你沒寄出去的明信片上,直接讓里面的人蓋上郵戳,并拍照啊,然后請回頭往正西面步行350米到——朝陽區三豐胡同7號,一層,東門進,50米,第7個店的時候停下,到了也許還能一起吃個早飯吧?”
和文字一起發送來的,還有兩個定位坐標,一個是郵局,還有一個是一個胡同。
比利·比恩感覺想砸手機,“還吃早飯?”他真的想把他打一頓,不過等到了胡同找到了那混蛋,狠狠地敲一頓吃的吧。反正啊,Yisa的約定完不成,估計也就這么算了,不過還要蓋戳干嘛?為什么“吃個早飯后面用的是問號”?他在不就一起吃了么?
在大太陽底下開始跟著他的路線走了起來,subway機場線在東直門站直接換乘地鐵2號線,北京地鐵的人還是那么多,和當年來出差的樣子一樣,不過很快就到了朝陽門站了,出了A口,抬眼就是石化大廈、外交部的高樓,他早就看慣了這些所謂的高樓大廈,反光玻璃的建筑反而一點新奇都沒有,他也習慣了地鐵多次換乘和過長的通勤時間,他似乎就是為大城市努力而生的“螻蟻”。
北京的路上都是高大的楊樹,這個季節,也開始飄起了楊花,不少行人都帶著口罩,不知是因為霾還是這楊花柳絮;行人也很多,臉上也都很匆忙的樣子;他過天橋時,望著橋下車來人往,不禁感慨起人類真渺小,自己為了追求又是多么的龐大,突然又覺得自己好不要臉;可是,這些當地人又是怎么想自己的呢, 當地人的窩被那么多外來種族的家伙侵占了,而且要和他們平分公共資源、教育資源等,他們會不會討厭他們?不過,他自己現在也在和本地人平分這些資源啊,他大天朝的資源也在被全世界均分啊——世界大同,不過爾爾,弱肉強食時自己的能力罷了,大自然方面自己考慮不了。
比恩胡思亂想著,沿著院長迪恩給的路線很順利地蓋到了郵戳,沒走幾步就到了他說的那個胡同,只是那不是一個所謂的、讓人覺得很簡單的小“胡同”——那是一個超大的悠唐商圈,外面都是超大的落地鋼化玻璃。
他似乎猜到了里面可能有什么……
(片5)
To Y:
清吧里,點了一杯瑪卡,太烈,
不知道和當地人的熱情是否有關。
我在異鄉的春酒里,抵御著沒有你的憂愁。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安康!
From Bean
2016.10.03
5th@厄瓜多爾,昆卡,陰郁
(五)
“何為漂泊?”
“飛蓬,飄萍,無根底。”
“可否具體?”
“只鶴,孤雁,寒塘獨下遲。”
“可否再具體?”
“南游,東出,客愁,旅思,離鄉千萬里。”
“可否更具體?”
“春行,秋度,杳杳無歸期。”
“仍是不解。”
“浪跡云游,何處尋你。”
2017年4月23日,08點37分
北京的清晨啊,太陽老大了,天也是湛藍的,總讓人覺得有什么好事要發生了;比恩因為一路上的奔波,顯得又熱又累,還很餓;他拿起明信片當扇子,然后左顧右看地數著第7家店鋪,順便想找著安德魯·迪恩這個大忽悠。
但下一秒,時間定格了,他傻眼了——
嬌小的Yisa,圍著黑色的圍裙,拿著淡紫色的抹布嫻熟的咖啡操作臺,和旁邊兩個伙伴樣子的人緊張地一起收拾著店面,碼著櫥窗里的各種瓶瓶罐罐和甜點,準備營業。她還是那樣的微波齊肩的小卷發,笑起來的時候還是會帶出臥蠶,見人總也掛著笑容,那樣親和、美麗……
“叮鈴……”手機上輕快的鈴聲,是迪恩的電話,他迅速轉身接起電話,生怕她察覺。
接通的時候,正在氣頭上的他想破口大罵,但被迪恩“截胡”了。
“你先別講話,我知道你很生氣,但等我把話說完;你的7個國,文萊、印度、菲律賓、韓國、厄瓜多爾、土耳其,雖然都很破,但都值得去玩的,然后呢,最后一個國家不一定是馬來國,也可以是中國,你會說,韓國、菲律賓與天朝有臨海相連,但和她咬文嚼字一下,那不叫接壤,叫海臨!”
“想問為什么不是石家莊的地址,沒去河北嗎?因為那是正在裝修的她的華北的第7家分店,月底結束,勞動節開業,北京分店是正步入正軌的第6家,她的咖啡館叫‘雲知道’,北方已經很有名了。這些大眾點評和官網上都有!你只是一門心思為她完成任務,所以沒有注意這些罷了。”
“我想,她讓你暫時離開她,去7座城,不僅是支開你,也是在在給機會提升她自己,一路上你自己也有了很多收獲,對不對?也許她的故意是想晚一點在一起,至少這樣不會因為你的不成熟、沒經歷和受不了而造成分開;這樣也許就能一輩子!”
“另外,說說現在你的境況吧,在你的左手邊是一家花店,右手邊是一家首飾店,當然,你的背后還有可以倉皇逃竄的門;我要說的就這些,后面的事你自己看吧。”
“最后,我的建議呢,明信片你也蓋了戳,郵局你也合了影,兩地的郵票,10個多小時的未眠,6000多公里的里程長途奔襲,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交卷吧,看Yisa老師給不給你過吧!就這樣!”
迪恩一口氣說了這一長串的話,豆子也沒打斷;等到說罷時,他就掛了電話,也沒等豆子回復他。
(片6)
To Y:
我知道,自己喜歡你了!
但我不知道將來在哪里。
可我還知道,無論哪里,你暫時都不會帶我去,除了“雲知道”,哈哈。
希望你知道我一直都在努力,也不想浪費“遇到你”這次機會。
記憶里常打亮著你的微笑,還有你的小圓臉和清秀短發,得要何等用力才能變得歡喜。
相見亦無事,別后常憶卿!
大安!
From Bean
2017.04.02
6th@土耳其,卡帕多西亞(熱氣球),湛藍
(六)
“何為不甘?”
“求之不得。”
“可否具體?”
“得而失之。”
“可否再具體?”
“得你,失你。”
2017年4月23日,08點57分
他已經不再在乎這個結果了,這一整年的等待,還有等待過程中的探索,去實現約定的奔波;每個國家,每個陌生人的溫柔相待,他也變得開朗,也變得強大;她當年給出的這個時間和地點的約定,也是否是為了讓他變得更強?
他背對著“雲知道”的玻璃門,握著手機,回憶著這段日子的心酸和收獲,不停地旅行,沙漠、草原、海灘、天空,這些經歷讓他變得羽翼豐滿,路上他認識了好多同行,好多同好,通過共同的興趣和觀察,他也換了更好的工作,而且是北京、上海、深圳、南京、長沙、重慶都有分公司,可以申請去任何一座城,也可以是她想留的任何一座;下一步可能是和同好們一起創業,追求自己想要的;一想到他們倆的以后,心里默然地涌出一陣甜蜜。
17年春節前,院長和豆子私下聚餐,正嗨著聊著天、喝著酒,突然老同事阿汀闖了進來,風風火火的,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阿汀、迪恩和比恩以前是同事,但不屬同一部門,阿汀和迪恩又之前有過一段不斷時間的合作,關系比較熟;只是他突然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讓他倆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他二話沒說,也沒覺得自己是陌生人一般,就把迪恩面前的一杯酒給喝了,然后狠狠地搶過比恩的筷子,撈起、吃起了火鍋里的牛羊肉。
“我剛剛聽我媽講了一件事,嚇到我了。”他沒抬頭,只顧自己吃喝著。
“我估摸著,這樣可不行,感覺最后的問題反倒成了我。”他還是自說自話著。
“我媽說,表妹就是不愿意和她們說戀愛這事啊。”他把剩余的羊肉全部倒進了銅鍋,用長長的木質筷子在里面攪著,“說是她愛上了一個漂泊不定的南方小子。”
“可這和你又有什么關系呢?”迪恩對著豆子使了個顏色,示意他隨便吃,都是兄弟。
“和我是沒關系,但說是那小子之前和我一家公司,說就是我沒看好,要被‘拐走,被騙了’全拿我問責。”他對著迪恩憤憤地說。
“哦,誰呀?這么不要命,看上你表妹?哪個表妹?”迪恩又搶過阿汀手里的筷子,夾起一片羊肉在麻醬里滾了兩下就放進了嘴里,真是人間美味,“上一輩的人總喜歡這樣猜測別人。”
“上次你不是找我要長沙地址的么,就是她啊。”他抬頭又看向迪恩,“我只是希望他能對我妹妹好!別讓阿姨和我媽擔心!”他說的時候轉頭又對著比利·比恩,瞪著他瘆得慌。
迪恩看出了貓膩,感覺上次長沙的事要穿幫了;忙數叨、打著馬虎眼,張羅著他倆喝酒。
(片7)
咖啡館吧臺旁,Yisa接過帶著空頂鴨舌帽的男子手里的明信片,有點莫名其妙看著上面的內容,字跡很熟悉,內容也很:
To Y:
我結婚的時候,
你一定要來,
不然沒有新娘會很尷尬!
順頌!
From Bean
2017.04.22&23
7th@吉隆坡&北京,天氣取決于你
P.S.這是第7張,但怕郵差弄丟我最后的努力……
“我怕郵差弄丟我最后一份努力,所以親自從吉隆坡打了‘飛的’到上海,又怕下周加班所以又打了個連環‘飛的’,親自來送。”鴨舌帽下傳出了了猶豫且深沉的聲音,喉嚨有些缺水的沙啞:“另外,我太想你了!”
他抖了抖身上的牛仔襯衫,把帽子摘了下來,抬起了頭,深情地望著Yisa,真的像見老情人一般,雖然他倆從來沒有說過所謂的情愛話語;他左手從背后又拿出向日葵花束,右手伸進口袋后又放到她面前,攤開手掌,露出一只簡單、干凈的鉑金戒指……
“怎么有點感覺像在求婚了,哈哈哈,如果你愿意的話……”比恩嘴角上揚,也有點尷尬,他看了一眼戒指,又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她,他的目的很簡單——給他一個機會。
只見Yisa慢慢地放下明信卡片,把右手小指象征“不談戀愛”的戒指摘了下來,放在了比恩的右手掌,又拿起他的那只,緩緩地戴到了右手中指,一邊戴著、一邊輕輕地對他說:“豆子啊,也許以后有右手中指會變到左手中指,再到左手無名指的那些戒指,但,這張明信片可比它們都值錢多了!”
說罷,她接起他的向日葵,隔著咖啡操作臺欠了身子,狠狠地抱著他的頭親了一口……
(結)
“何為閑逸?”
“湖海,扁舟,波萬頃。”
“可否具體?”
“花滿渚,酒盈甌,清風窗遞。”
“可否再具體?”
“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