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人知的過往

母親年輕時也有一些黑白的照片,但是在生病期間的各種原因,家人選擇了信仰當時盛行的耶穌教,把所有的照片都燒毀了,包括全家福都毀的毫無蹤影,當時小舅舅有個照相機,給我們拍的照片還是很多的,哥哥的弟弟的和我的,小時候可愛的我們留下的童年記憶,全部燒毀,不曾找到一張。還有母親年輕時的一些珍貴的照片,都全毀于一旦。

其實我至今都沒有搞懂那會信仰的耶穌教是哪里來的。生病了不看醫生不打針不吃藥,唯有禱告,向上帝祈福平安,排斥佛教中的一切,包括家里的東西有動物圖的都不能有,所以家里的床單被套沙發墊毛毯衣物也燒了不少,包括門上貼的對聯也全部清洗了。村里人有幾個帶頭的帶著大家,晚飯過后聚集在一起,開始學習圣經,我見過哥哥讀的圣經,沒有出版社沒有作者,因為沒有見過真正的圣經,所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母親那段時間精神確實好了許多,比醫生預期的時間多活了半年,我相信那不是耶穌照顧,而是她內心的一種力量,那種力量讓她有活下去的希望,但終究戰勝不了身體一天天的虛弱。吃過太多江湖上赤腳醫生不知名的無數藥,打過太多的抗生素,只記得那時候是在疼的受不了,不能動了,就叫村里的醫生來掛針,每天都是好幾瓶,早上掛到晚上,手上找不到靜脈血管,就從腳上找。家里到處都可以見到那種一次性透明的塑料管和大大小小的玻璃的塑料的瓶子。而那時父親為存讓母親去過大醫院看看,就這樣一天天的拖著,直到拖垮了,不行了,才去醫生那里找個結果。在經濟無能為力的情況下,走上了這樣的方式,尋找耶穌的保佑……

其實那個年代的農村,沒有醫療保險,沒有多少收入,有的人活了一輩子從未進過城,連城里是什么樣都不知道,一輩子沒有走過城里的平坦大道,在山溝里走了一輩子彎彎曲曲的泥濘路,現在的人恐怕想去體驗一番都難了。但人們的淳樸在,信仰在,直至人走了,仍然堅持他的信仰,而我一直沒有那樣的信仰,所以哥哥他有著寬容,忍耐,敞開的心懷,不計較不攀比。事物就是這樣兩面性的,能汲取其中好的,唾棄不好的也是一種境界。

哥哥一直堅持著他的信仰,有一次帶寶寶在省城,哥哥特意在我包里裝了一本圣經,字很小,我并沒看,也枉費了他的一片苦心。

很多年過去了,我愧對內心的自己,因為一直想搞清楚的事情從未清楚過,也一直沒有搞懂,或許很多的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即使搞懂了人死不能復生。就這樣擱著了,也好,往事不可追……

總之,那些消磨人的意志,摧毀財物的事情想必也不是社會所能容忍的,所以它在幾年內已經不存在了,曾經的人們也一樣好好的種莊稼,蓋房子,吃飯睡覺。只有死去的人,是否投胎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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