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在我的字典定義中的棚友多了一個木字邊旁,可能是從小住在土木結構的危房下一起玩耍,一起長大,用慣了那沉甸甸的木頭馬桶,又走過無數次咯吱咯吱的亭子間木樓梯
直到有一天我的好棚友告訴我,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月亮了
我驚訝的問道,不是每天都有月亮嘛
只見他微微一笑,笑而不語,欲言又止,過了一會眼眶仿佛有些濕潤了
抬頭望著那又大又圓的月亮,明明那么亮,卻假裝看不見,到底是為什么呢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似乎明白了,原來我們是上海最底層的棚戶區百姓,月光對于我們來說是奢侈的,可能他害怕這美麗的月亮看久了會讓人出現仿徨的希望,那不該有的希望會使人無限遐想,遐想能離開這片苦水之地,可回到現實里,我們只是每天重復著倒馬桶的日子
我笑了,我又懂了,陽光可以看,因為要曬干衣服和被子,月光蒙眼心晃晃,就讓住在這兒的棚友們都斷了念想,關上漏風的大門,早些入睡吧,或許還可以做一個美夢,不是拆遷的美夢,而是能吃上大餅油條,還有抽水馬桶坐一坐的一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