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明月高掛,卻與這燈火通明的城市格格不入。不一會兒,原本皎潔無暇的月像一位化好妝卻無人欣賞的小姑涼羞澀得拿一塊黑布把自己遮住。這好像并沒有人注意到。
? ? ? ? 沐抬了一下頭,看了一眼天空,便走進了旁邊的酒吧。沐坐在早已訂好的酒吧卡座上,默默喝著酒,文靜的他與酒吧中玩得瘋癲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女人穿著短裙,一件背心盡顯身材,她走了過來 “hey,帥哥,一個人嗎,我可以坐下來聊聊嗎?”女人拿著一杯酒,微笑說道。沐看著她,淡淡說到:“對不起,我在等人。”女人見沐如此不識趣,也沒有逗留。
? ? ? ? 也許是沐那憂郁的眼神,一個人孤單的身影讓人覺得迷人。短短十分鐘就有幾個女人來搭訕,沐還是不知趣的回絕了。
? ? ? ? “怎樣,這里環境挺好吧。”沐抬頭看著這個笑瞇著眼的老人,略顯無奈。
“還好吧,音響挺不錯的。”沐回答到。
“那今晚就不醉不歸咯”老人笑得更燦爛了,沐翻了白眼盯著他說道:“您老就別喝酒啦。”老人卻好像沒聽見一樣,反而叫人調酒,獨自一人喝了起來。沐見狀,也不好意思說什么,又怕老人出什么事,只好坐下了。老人卻得寸進尺,要沐一起喝,還叫了陪酒的來陪喝。沐竟然與老人劈酒,high了起來。
? ? ? ? 曲終人散,沐扶著老人走出酒吧,老人突然說到:“孩子,后天陪我去個地方吧。”沐一時間反應不來。
“放心,就是陪陪我。”沐看著老人滄桑的面孔,眼淚在眼眶打滾,不忍心拒絕。
“好吧,現在先送你回家吧。”沐回答到。
“不用了,我司機會送我回去的,你自己一個人回家小心點。”剛說完,一輛小車停在他們面前,沐看著老人上車,感覺自己有點看不透這老人。
? ? ? ? 老人叫念,沐是在做義工探訪老人時認識念,念很健談,還會和義工去探訪別的老人,他就像個老頑童,整天笑逐顏開,一點兒都不像有重病的老人。沐與念也算一見如故,倆人剛見面時就談天說地,一年的時間使他倆更熟絡。念在沐面前一直都像個老頑童,今晚念突然的憂郁卻是使沐有點擔心。
? ? ? ? ? 沐如約去見念,念說要沐陪他回故鄉一趟。沐也沒多問什么,便和念去火車站買了車票,趕往念的故鄉。“好久沒坐過火車了。”念發出一聲輕嘆。
? ? ? ? 一路上,沐與念如往常一般互相調侃,取樂。倆人下車吃飯過后,念把沐帶到他祖屋,一本正經說道:“你先呆在這吧,我等下去的地方有點晦氣,不要跟來。”沐哪里肯讓他一個人,出事了怎么辦,本來就是不放心才跟來的。于是各種耍賴,念出于無奈只好帶上沐。
? ? ? ? 沐跟著念來到墓地,念把花放在其中的墓上。笑著說道:“綏兒,我來看你啦。我還帶了個帥哥來,看看是不是和我當年一樣帥呀。”沐看著念對著墓碑有說有笑,各種表情,像與活人對話一般,沐也是哭笑不得。不過之前懸著的心已放下,知道他是來看老伴的。
? ? ? ? 天公倒是作美,烏云遮住熱辣的太陽,偶爾一陣微笑吹來,倒也泌人心脾。念呆呆看著墓碑,偶爾說上幾句,這一看就是三個時辰。沐也靜靜坐在一旁,沒有打擾。
? ? ? “綏兒,下面還好吧,我很快就下去陪你了。”念喃喃自語,哭了起來。沐以為他太想老伴了。剛才聽到念說的他老伴的事,沐走過去拍著念的肩膀,
“別自責了,她活著時痛苦,死了倒也是解脫。好了,太晚了,回去吧。”沐把念扶起來。
晚飯過后,看了一會兒電視,念便回房睡了。也許是今天太累了吧,沐想。
? ? ? ? 半夜,外面電閃雷鳴,大雨磅礴的。沐房門被人敲響,沐覺得奇怪,就打開房門。只見念一臉委屈,半撒嬌說“我怕,可以一起睡嗎?”沐看著這小孩般的念,哭笑不得,只得讓他進來。
“沐,我不想活這么久了。”
“我想我的綏兒了,怎么辦,怎樣死才不痛苦。”
“我準備要做手術了,但那太痛苦了,我不想”……
沐頓時懵了,念說的問題讓他措手不及。他便跟念說了一大堆東西,還試著轉移話題。還好,念睡著了。
? ? ? ? 翌日,沐被公司電話吵醒,念也醒了。對沐說“先回去吧,我能走能跳的,可是不需要你照顧喔。”沐見念與平常無異,有說有笑的,就沒把昨晚的事放心里。道聲別,就匆匆走了。
沐公司的事情忙完早已過了兩天,這晚沐趴在床上,早已睡著。晌午,沐揉揉眼睛,看到手機有昨晚的短信“我走了,我的知己,在最后一年遇到你也算我的造化吧。”
? ? ? ? 沐頓時感覺不妙,打念電話,沒人接,他兒子的又是空號。這時,公司又來電話,他也顧不得念,只好打電話給那義工協會,說了情況,便匆匆趕往公司。協會沒任何消息,沐工作經常走神。一天后,協會告訴他老人死了。
“死了。”晴天霹靂,沐想起那晚向念解釋安樂死的事。
“都怪我。呵呵,原來是我,哪有幫到別人。”沐哭了。
? ? ? 月光輕柔地撫摸著這墓地,隨著沐緩緩走來,月羞怯地把月光收回去。沐對著墓碑笑說道“是啊,是啊。解脫了吧。來,今晚不醉不歸。”
一元短篇小說訓練營? 127號? ? Mr.C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