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一種生理現象,卻總能帶來虛妄的幸福之感!夢里有什么?有著美好事物的向往,有著白日之思的種種紛繁,也有著畏懼所帶來的噩耗。當然,更多時候我們總是擁著一些慰藉自己的美夢,不論是對于過去遺憾的彌補,還是對未來生活的暢想,都無不說著初陽升起所給予的那種希望。
小時候的夢境,基于了諸多影視給予的英雄形象,或萬人之上,平西東征,御北南侵,擺布天下;或武林高手,動則降龍驚四座,靜則太極化繁憂,操神兵利器,戰世間邪惡;或得道成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救蒼生于水火。那時候的夢偉大而純粹,想像悟空斗群妖,戰無不勝,所向披靡,想像挽弓射雕的郭靖,鎮守襄陽,俠肝義膽。現在看來,許是那日午后一瓶哇哈哈喝出來的精神訴求吧。之所以想成為英雄,也因諸多煩惱,想救下被老師當堂訓斥的自己,想救下那些不經意摔壞的玩具,想不費吹灰之力完成各種作業,想阻止爸爸媽媽的爭吵,想挽回爺爺奶奶的離去。隨著年齡的成長,漸漸懂事,漸漸明白,漸漸接受這些難以挽回的殘酷,漸漸試著堅強的面對所有困難,漸漸試著積極樂觀的期待將來。然而,小時候的歲月在玻璃彈珠折射出的彩色光芒中隨著太陽落入西方而遠去,轉眼間,已是動則喜歡吹吹劉海,靜則看美女教師浮想聯翩的年紀。
青春期的幻想,伴著身體機能的發育以及心理層次的上升,這時候的夢沒有了小時候的英雄主義,卻多了些情感所致浪漫主義。不論是男孩變粗的聲線,蓄起的胡須,還是女生凸起的胸部,日漸豐潤的翹臀,在荷爾蒙激發下互相吸引,互相了解,互相不可描述。夢境便基于此而建,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夢中人。郎才女貌結伴,在花前月下許下誓言,執手終生,因小池塘里尖尖角而喜,因無可奈何花落去而悲,在情至深處時,縱享千金一刻春宵時。一切場景在尺度漸開時戛然而止,7點的節奏在那年廟會上套來的鬧鐘口中嘶吼而出,迷迷糊糊中穿上衣服,眨眼間還念想著昨日的夢幻景象,揣測著那一抹笑容的主人,卻還未注意褲子上的尷尬。像這樣,青春在懵懵懂懂的時而至,愛情也在不喑世事時而始,只憑荷爾蒙的激蕩感受這突如其來的愛情,會因你的笑很甜而始,會因興趣不同而終,夢里的篇章在現實面前剪的零零碎碎。在相處時懂得尊重,在失去時懂得珍惜,在分分合合中懂得愛情的脆弱。
青春的事總是遺憾重重,藉此,總喜借著夢境重新拼出鏡中美艷的你,總想借著夢穿越回去把一切都處理好。
然后呢,在時間的推移下,理性的對待過去的所有,用重新修理過的心靈繼續上路,選擇工作,選擇婚姻,選擇囿于家庭與親情,選擇將過去抹不掉的記憶埋于腦海深處,像一個不得與任何人分享的寶貝,只有在夢中拿出來欣賞它的美好,在酒后吹噓它的價值,在醒酒三更時望著窗口輕喚它的女主人。
忙碌的生活使得夢境變得瑣碎而簡單,不再有英雄救世,不再有紅顏相擁,不再有青春重塑,有得只是柴米油鹽的平淡,有得只是家長里短的悲歡,有得只是養家糊口的擔憂。也因如此,變得不那么愛做夢了,卻變得更加現實了,也更加有擔當了。有了迎著破曉奮斗的動力,有了對這個爭吵又幸福的家的擁護,有了對未來的滿懷憧憬,在慢慢變老中,享受著生活的安定,享受著年輕時的夢所編織的落日余暉,享受著膝下吵鬧的一句“爺爺,我想聽你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