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其實我這次是專門來找你的。這么多年我沒忘記過你。你知道嗎,結婚之前,我曾經瘋狂找過你,但是……”他露出無奈的神情,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
許嬰田終于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了。“嗨,過去的事情別再提了。”她訕訕的打岔,“你看你現在事業有成婚姻幸福,已經是人生贏家了。”
狗血的對話讓谷老板再也受不了了,他走過遞給她一杯水果茶,示意她趕緊喝了醒醒腦,她搶過杯子咕咚咕咚喝幾大口,才勉強壓住內心不安煩躁的情緒。
劉挺默不說話,眼光放肆的盯了她一會兒說,“明天在天鵝湖酒店,咱們高中同學有個聚會,我做東。晚上六點我接你,不要拒絕,你一定要去。”
使勁渾身解數的寒暄了一會,劉挺默起身離開,在店門口不經意的摸摸她的肩頭,她裝傻充愣的沒回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回到店里,谷木丁沒好氣的問,“如果不是你朋友,真想把他轟出去。”
她嘆口氣,摸摸額頭,一層細毛汗。看來逢場作戲虛假寒暄真不是她的特長。“當我是韓梅梅時,他是李雷,可惜那時眼光不佳,現在后悔認識他,還來得及嗎?”
自從下午分別后,劉挺默的短信就像決堤的河一樣源源不斷的進來,滿是思念之情和再次見面的狂喜,一條比一條露骨。
這條寫著:“你變漂亮了,成熟性感,不再是幾年前青澀的女孩了。”竟然是色狼一名!恐怕對你有吸引力的是我36D的胸脯吧!
這條寫著:“如果我們還在一起該多么幸福,這么多年你想過我嗎……”,人渣!齷齪!惡心!心理變態!
這條寫著:“田田,之前我傷害過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她恨的牙根癢癢,想補償?本小姐來者不拒,我一定好好補償補償你!
……
強忍著洶涌而來的惡心,她回復他,“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何必再提呢……”字里行間故意透著若有若無的傷感。
那邊欣喜若狂瞬間回復,“田田,你是我的初戀,我愛你。只要你愿意,我為你離婚。”輕易的承諾,急迫的脫口而出,如同他少年時蜻蜓點水的曖昧。
她又寫,“何苦呢,挺默。”
那邊這次放肆的回復了個親親的表情,寫到,“田田,你還愛我,對嗎?明晚,不見不散。”
她回復,“明晚見。”
明晚見,劉挺默。她抿嘴一笑,眼睛卻不曾察覺的略過一絲心傷,心情并不美好。
天鵝湖是本市最高檔的五星級酒店會所,裝修金碧輝煌,奪人眼球。許嬰田濃妝艷抹一番,秀眉麗眼,皮膚吹彈可破,雙唇粉紅晶瑩透著魅惑,低胸小禮服套住凹凸有致的身體,幽深溝壑隱約可見,她滿意的在鏡前左看右看,準備展開今晚的釣魚行動。
劉挺默亟不可待的早早來接她,一見面眼睛就開始閃爍不定,開車時早已心猿意馬,不斷的用余光上下打量她。她心中有數,不躲閃,卻也不開口說話,悄悄的挺高胸脯,耐心等待。
酒桌上一群同學喝的紅光滿面,劉挺默儼然以成功人士自居,四處敬酒,異常活躍。在數年之后僅有的幾次同學聚會中她才發現原來只要有人混的不錯,無論他在學生時代的性格怎樣,在聚會時都會異常活躍,跟此時的劉挺默如出一轍的神似。她靜靜的坐在他身邊,偶爾曖昧的拉住他阻止他喝酒,一副擔心舊情人的紅顏知己模樣,同學們不斷調笑拿他倆的往事起哄,她也只是含笑不語,羞紅著臉不爭辯不解釋,劉挺默見她這一副乖巧的樣子,心里更加癢癢,一圈酒入肚不禁面紅耳赤,在桌下悄悄拉著她的手摩挲,她假裝不知,媚眼如飛,心里卻一陣陣惡寒,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酒過三巡,劉挺默開始呼吸不正常。作為最有艷福的男人,今晚他自然是被灌酒的對象,這廝沒過多久,已然喝得半醉。只見他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一個趔趄,嬰田也趕緊站起來扶住他,他順勢把胳膊搭在她肩上環抱她入懷,女孩的身軀又軟又暖,他登時心花怒放,胳膊一揮沖大家喊,“哥們我喝多了,先去休息一下,老同學們盡情喝,今天我買單。”說完迫不及待的抱著嬰田往外走。這幫同學心知肚明,一副了然無胸的樣子,沖他擠眉弄眼,在他身后起哄,“劉總別忘了做好保護措施--”“春宵一刻值千金--”
她牙齒咬的咯咯響,卻依舊媚眼如絲面露潮紅的看著他,好不容易出了包間,劉挺默早已按捺不住,手緊緊的摟住她的蠻腰,酒氣熏熏的嘴湊到她耳邊,“田田,晚上陪陪我,我都想死你了。”嬰田用手使勁一掐他的腰,一朵紅云飛上臉頰,撒嬌的嗔怪道,“別瞎說了,你喝多了。”他大笑,手開始不老實,在腰間上下摩挲,她假意掙扎,腳卻一直跟著他走,出了電梯很快就走到他的房間2303門口。
摸著包里的防狼噴霧器,她一瞬間有絲想放棄的感覺,還是算了吧,畢竟青春年少時也喜歡過他,何必定要撕破臉皮呢。
正在她猶豫之際,劉挺默已經拿出鑰匙打開門口,急切的想拽她進去。她瞬間掐掉了善念準備出手,眼光卻在電光火石間瞥見身后的兩個高大身影,手即刻從包里縮了出來。
果然一秒鐘之后,背后虎虎生風,一雙手惡狠狠的把她從劉挺默懷里拽出來,她措手不及徑直摔進這個人懷里。這個懷抱堅實有力,與剛才的那個云泥之別。與此同時另一個人一腳把劉挺默踢進房間,一頓拳打腳踢。畫面太暴力,她一向不喜歡暴力美學,于是閉上眼睛假意醉酒,癱倒在護花使者的懷里。
感覺自己好像被抱了起來,片刻后她躺進一個柔軟舒適的床里,身邊人傲嬌而霸道的哼了一聲,她感覺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光下,不由的縮了縮身體,正在思考該怎么應付他,他已經脫掉外套,俯身下來,一股男性的濃烈氣息一點點逼近她,帶著清涼的樹木味道,她猛地睜開眼睛抬手便打,哪想他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細腕,帶著慍色的眼睛狠狠的盯著她,“怎么不裝醉酒了?”
她一咕嚕翻身爬起,離開他的控制范圍,笑的沒心沒肺,“不裝了,沒意思,早被你看穿了。”
此時的晏林戈滿腹疑惑與怒氣,這個女人還真是愛惹事啊。如果不是他恰好在天鵝湖與客戶談業務,如果不是他恰好看見她被人生拉硬拽進電梯,如果不是他恰好心生好奇帶著吳桐跟過來,他還真是看不到這場好戲呢。
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姑娘,腦子里天天想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不過,她這幅妖冶的樣子平時還真是看不見。白嫩的臉,粉紅的唇,性感晚禮……好吧,晏總裁承認她很美很迷人,但是請問她這場戲是在打什么主意,不知道這,很危險么……
知道瞞不過晏林戈,這家伙比狐貍都精明,索性把前因后果講了一遍。“我打算先用噴霧器噴的他嗷嗷叫,再給他幾十個耳光扇的他滿地找牙!”
他挑挑眉,指著她比甘蔗還細的胳膊,詫異的問,“憑你?扇他?”劉挺默身高一米八,怎么看都是孔武有力的主兒。
她囂張的揮揮自己的拳頭,“別小看我,我從小練跆拳道,輕易不出手,出手必重傷。”
“那現在,你打算怎么辦?吳桐已經揍了他一頓,估計那家伙在已經昏倒在廁所經不起你的跆拳道了。”
“現在嘛,我改主意了。”她一陣冷笑,晏林戈覺得剛到十月,怎么空氣這么涼呢。
酒店包間里,一對奸人正得意洋洋的得瑟,晏林戈還專門讓人開了瓶紅酒,他們兩個邊小酌邊等著看好戲。就在剛才,吳桐用劉挺默的手機給樓下的老同學們發了邀請,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果然,幾分鐘后,一位穿著睡衣身姿曼妙的女郎出現在2303的門口,聲音尖利凄慘。“劉總,說好的500怎么就只給100呢,服務是全套的,100塊錢可做不了全套啊!”
“劉總,我們出來也不容易,您是大老板,可不能坑我啊。”
“劉哥,您如果覺得還不滿足,咱們再來一次也行,但是錢一定得照付啊,我家里還有兄弟上學,等著我的錢交學費啊……”
女郎聲嘶力竭聲淚俱下,整個樓層的房間都被打開,探出無數雙看熱鬧的眼睛,還有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嘲笑聲。
劉挺默被門口的嘈雜吵醒,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只穿個內褲,而且他還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衛生間里,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像是摔過一跤。酒喝得不少,他頭疼欲裂,強支撐著扶墻站起來,一步一挪的走到門口想看看發生了什么,不想一個穿睡衣的女人看見他的身影,猛然抱住他,嘴里哭哭喊喊,聽不懂她說的是什么,但是很明顯是對他說的。
更愕然的是,在門口圍著一幫人,個個面色驚詫,張目結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他。人群有男有女,是剛剛在樓下稱兄道弟的同學。
之前精心構建的成功人士形象坍塌在一瞬間,此時的他身著寸縷,渾身青痕,腿邊的女郎哭哭啼啼,濃妝艷抹。他不是傻子,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
田田呢?此時他還慶幸的想,幸虧田田不在,田田去哪了?
這時,滿眼幽怨身材曼妙的許嬰田分開人群,失魂落魄的緩步走過來,深深的凝望他一眼,扭頭離去,留一地芳心碎。
晏林戈在遠處摸摸鼻子,一會兒的功夫見證了兩位影后的誕生,看來女人,真不好惹。
從酒店出來,晏林戈與許嬰田沉浸在胡鬧的快感中靜不下來,剛才的畫面太美太精彩,想必劉挺默一輩子都不愿再回憶起這段往事一輩子都沒臉再見她了吧。開著車飛奔,繞了城區一圈又一圈,他們最后索性開往郊外的情人坡吹風。
情人坡是城外公園中的一處山坡,是當地的觀光勝地,開車順著公路直奔山頂,在山頂的圍欄處停下來,俯視整個城市,燈火點點,一覽無余。
披著晏林戈的黑色外套,她趴在圍欄上,閉著眼睛深呼一口氣,山頂的空氣清新入鼻,一股泥土和草木香,令人沉醉。車里的音樂還在清唱,李雷和韓梅梅。無垠的夜色中,山風吹起她的長發,一縷縷飄蕩。
“我是不是太狠,太不善良了呢?”她問。
“怎么,后悔了?”他靠在圍欄上,拿著罐啤酒,扭頭問她。
“有點。按女生的正常邏輯,一般會義正言辭的拒絕他勸導他讓他珍惜家庭等等,但我做不到那些。”
“你現在一定覺得我很邪惡吧。”她故意做出一個兇狠的表情,像極了某種幼獸。他聳聳肩,不置可否。
“少女的時候,覺得他聰明,風趣,很喜歡。但曖昧的風一吹即散,很快他就跟別的女孩牽手擁抱。沒想到長大后,少年風流變成了厚顏無恥。長大好可怕。”
“那是他本性如此。如果我是你,我會比你出手更狠。”他說。
看她水波盈盈的望著自己,他正色的說,“本性污穢的人不會因為幾句勸誡就改邪歸正,所以有時候需要以惡制惡。不過,他被吳桐狠狠揍了一頓,又被戲耍了一番,只怕以后會有心理陰影,陽痿也不一定哦。”
她一口風嗆住胸腔,惡狠狠的呸了他一聲,“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