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下)---重見“聽”日

在家休養的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假如我失去了聽力,那么我的世界會變成什么樣?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美國著名盲聾女性作家海倫·凱勒和她的那本名著《假如再給我三天光明》,即使失去了視聽,但她在短暫的消極之后,仍然以頑強的意志實現人生價值。

外在世界是客觀的,而我們內心世界是主觀的,當我們不能改變外在世界的時候,我們可以調整自己的主觀世界,從而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想到這里,我便不再糾結失去聽力以后會怎么樣的問題了。

在聽從醫生的吩咐,用藥水側泡左耳三天后,我又去了醫院治療。

為了盡量早點弄完,我八點就起床了,而且直接打車過去。其實我知道現在正是上班高峰期,打車還沒有坐地鐵快,之所以選擇打的,是懶得走到地鐵站那一公里路罷了。

堵車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意外那么多我就沒想到了。車開到中途的時候,盡管大家的車速都不快,但是前車還是鬼使神差地裝上了前車的前車。。。

“師傅您開慢點,我不趕時間。”

有了前車之鑒,我昧著良心提醒了一下師傅。

可是,才過了不到五分鐘,車開到長龍地鐵站路段的時候,我又親眼看見一輛小轎車撞上了一輛公交車!

“我滴個伢誒!”

我下意識地查看了手機日歷,果然寫著當天忌遷徙。。。

到了醫院掛完號,我照例在五樓的耳鼻喉科等候叫號。因為不是周末,所以看病的人不多,很快就輪到我了。

依舊是上次的孫醫生,他看了一眼我的病歷本,然后三下五除二給我開了一個單,“下去繳費再上來。”單子上面寫著檢查費和治療費,一共114元。因為太久沒有來過醫院了,對于行情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不知道這是貴了還是便宜了。不過,只要能把病治好,錢是沒什么的,特別是經歷過病痛之后,在我看來,錢跟健康比起來簡直一文不值!

繳完費,我拿著單子先去8號診室清洗耳朵。診室的女醫生很溫和,一邊給我清洗左耳一邊同我聊天,她看上去還不到30歲,但是對于工作卻是輕車熟路了。

“清洗兩遍了還是什么也沒洗出來哦!”

“那怎么辦?”

“我試著給你掏出來吧。”

說完,女醫生便開始用工具給我掏左耳。剛開始的時候不痛,但是掏了幾下之后就痛的不行了。

“不要亂動,痛的話你就說出來。”

雖然很痛,但不知為何,我突然就想到了關公刮骨療毒的典故,于是咬牙忍住。與此同時,在我對面同樣清理耳朵的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妹妹,為了安慰她,給她清理的女醫生不停的跟她說,“很舒服的,你看對面的大哥哥多享受呀”。。。

聽到“享受”兩個字的我,硬是在已經僵硬變形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你這個估計還得回去再泡三天,根本弄不出來。走,跟我去孫醫生辦公室。”

又三天。。。聽到這里我有點沮喪,并不是埋怨醫生的醫術不行,而是不想再繼續躺尸了。

“孫醫生,他這個清洗不出來。”

“坐過來,我看能不能夾出來。”

我把包放到旁邊的椅子上,然后坐到孫醫生指定的位置。

“不要亂動,痛你就說出來。”

“嗯好的。”

“痛不痛?”

“還好。”

“你看里面都沒有泡軟。”

“啊!”

“這個應該不痛吧?”

“這下真的痛。。。”

“那這樣我就先不給你夾了,你回去再泡三天藥水,另外消炎藥還有嗎?”

“還有還有,還可以吃幾天。”

“那你三天后再過來吧。”

我捂著左耳走出了孫醫生的辦公室,走到電梯口才發現耳朵出血了。

“都尼瑪出血了還說不痛。”

我往回走到清洗耳朵的8號診室,恰好給我清洗耳朵的女醫生也在,便問她能否給我點紙巾。

“弄出來了嗎?”

“沒有,孫醫生說回去再泡三天藥水,耳朵弄出血了。”

“坐過來吧,我給你消下毒。”

“好的,謝謝!”

“里面破了,你過一天再泡藥水,耳朵盡量不要進水。”

“嗯嗯。”

待女醫生給我消完毒,我才略微心安地離開了醫院。


四天后,我又來到龍崗第二人民醫院檢查左耳。這次換了一個姓陳的醫生給我看。

陳醫生讓我先去8號房清洗耳朵,完了再去找他。上次給我清洗耳朵的女醫生也在,只不過她正在忙,所以換了另外一個女醫生幫我清洗。

跟上次一樣,清洗了兩次仍舊什么也沒有清出來,女醫生只好帶我去陳醫生的辦公室匯報情況。陳醫生從座位上起身,叫女醫生去忙,然后帶我去了7號房。

7號房也是治療室,里面有比較先進的醫學設備。陳醫生叫我坐到設備旁邊的凳子上,然后將一根細長的探測器擦進我的左耳里,接著我耳朵里面的情況就清楚地顯現在設備的顯示屏上了。“真心厲害!”我在心里感嘆到。

“你這個不是耵聹梗塞,是膽脂瘤梗塞,看到沒有,已經很久了。”

“嗯,這只耳朵很早以前就感覺聽力下降了。”

“你不要動,我給你把那些東西鉤出來,痛你就說。”

說完,陳醫生開始在另一名醫生的協助下給我清理耳朵。他一手拿著探測管,一手拿著鑷子,然后對著顯示屏由外到內將我左耳里面的積結物一點一點用鑷子鉤出來。而我的面部正對著顯示屏一側,所以耳朵里的一舉一動我自己也看得一清二楚。當陳醫生將里面最大一團堵塞物鉤出來時,我的左耳頓時豁然開朗,大的聲響就像火山噴發一般沖進耳廓然后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我的鼓膜!

大概用了三分鐘時間,我親眼看著陳醫生把我左耳里面的堵塞物一點一點清出來,最后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氣,一塊郁結了多年的心病終于落地。

我到8號診室重新清洗了一遍左耳,為了確保完全康復,陳醫生給我開了兩盒藥,囑咐我三天后再過來復查。

又三天。。。不過這一次我明顯沒有了之前的沮喪感,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

度過了這段惶惶不可終日的暴躁期,我的左耳終于重見“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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