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童這本散文集,讀后引起我高度興趣,也是扣題的有兩點,就是電影和童年。
看過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張藝謀根據(jù)蘇童小說《妻妾成群》改編。那時以為蘇童是個怎么一把年紀的人,否則你沒有經(jīng)歷過小說所描寫的生活,你是怎么寫出來的呢?結果他在《虛構的熱情》中說是虛構出來的。
在這本散文集中無處不在是電影,還有與電影有聯(lián)系的那些事!露天電影并不精彩,精彩的是他把生活中的許多事,都和電影緊密聯(lián)在一起,畫面感很強烈。每一篇都像電影鏡頭,把時代的歷史定格;每一篇又是老電影,那個時代的人們在眼前動。
三個女人的西洋派的故事現(xiàn)在想起來就像一部法國電影,既浪漫、感傷而又不乏深度。
女裁縫墊在籃子底部的一本發(fā)黃的畫報,抽出來一看,竟然是一本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電影畫報,上面有許多陌生的嬌揉造作的女明星。
夏天街道走在幽暗的陰涼處。使人想起正在電影院里上映的朝鮮電影《金姬和銀姬的命運》,那些人為銀姬在“三八線”那側的悲慘命運哭得涕泗橫流,可在夏天他們卻選擇沒有陽光的路線,情愿躲在銀姬的黑暗中。
北馬路橋邊的茶館被許多人認為是南方典型的風景,曾經(jīng)有幾家電影廠在這里攝下這種風景。
在北京求學的四年,坐車去前門,在某個小影院里看一部拷貝很舊的日本電影《泥之河》。
南斯拉夫導演的電影《地下》中所描繪的那個洞,那個神奇的寬廣的地下世界,它成為戰(zhàn)爭中人們最好的家園。讓我一下聯(lián)想起了三個偉大的作家:卡夫卡、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普魯斯特。
我在費里尼的電影里看見了好奇心開出的花朵。
學校經(jīng)常組織孩子們?nèi)タ措娪霸豪镏芏鴱褪嫉摹都t燈記》、《沙家浜》們。
我沒去過中國北部的大興安嶺,只是在一些電影或者畫報上見到了那些寒帶森林的照片。
我記起貝爾托魯齊的電影《被遮蔽的天空》中的關于沙漠的荒涼的卻是金黃色的鏡頭,鏡頭總是不如肉眼所見來得真實來得細膩。
蘇童知道電影的魅力,但是他卻說《妻妾成群》給我?guī)淼暮眠\純屬偶然和巧合,是一次藝術嘗試。原始動機是為了尋找改變,寫一個古典的純粹的中國味道的小說。如今因被改編成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而廣為人知。這個結果我未曾預料到。
電影反映著時代。由于這個時代人們的精神普遍處于一種漂流狀態(tài),作為記錄真實感受和思想的散文也顯得輕盈而零亂,又由于這個時代注重個性,人們在散文創(chuàng)作中紛紛選擇自己的服飾、道具和配音設備,而選擇放逐自己的人,環(huán)顧四周,已經(jīng)找不到蘇武牧羊的草場和魯濱孫獨居的小島.
蘇童原本姓童,用蘇童做筆名,想必是蘇州一個很有個性的童。而蘇童散文所使用的語言材料,主要有童年、世態(tài)、關于寫作本身三個方面。
有些宅男味道的蘇童,用大量的文字描述童年生活,并說童年生活一直在我們身上延續(xù)甚至成長。蘇童用這種形式最大程度地滿足了他的傾訴欲和呈現(xiàn)欲,調(diào)動了他全部的材料和情感,全方位地描繪出他自己的心里史,他一定會憑借天才的靈感和勤奮,洞悉生活和世界的真諦,尋找到進入藝術殿堂的那根燈繩。
那篇不到兩千字的《童年生活的利用》最能說明這些。被他稱為“多么簡潔,又多么生動”的童年記憶是:在寒冷的冬天下午,穿著臃腫的棉衣棉褲在門外的街道上跳繩。玩過的一種危險的游戲是:看見經(jīng)火車車輪碾壓的銅絲圈被放大了、膨脹了。
然而,在這里他同時寫了五個國內(nèi)外作家。法國作家馬爾羅的《反自傳》描述的童年印象是憎恨自己的童年;詹姆斯·喬伊斯的《都柏林人》描繪的是濃重的黑暗和意義不祥的陽光;羅蘭·巴特在《自述》中回憶母親把他從大坑里救了出來;余華的小說《十八歲出門遠行》描寫一種被延續(xù)了的果斷的孤立無援的童年;莫言的小說《歡樂》描寫的少年眼里的母親身上竟然爬滿了跳蚤。
五個人的童年各有特點,蘇童這篇短文的結尾很精辟:為什么不利用呢,聽聽列夫·托爾斯泰是怎么說的。他說,一個作家寫來寫去,最后都會回到童年。
物質生活匱乏的50后,60后們,無論當初生活的多么艱辛,現(xiàn)在很多人仍發(fā)布美文回顧那么多的童年記憶,并給更多人們心靈的寬慰。而他們的下一代80后90后們,豐富多彩的物質生活,能有多少美好的童年回憶呢?也許他們還沒時間停下來回味童年。愿他們回憶起來,給我們更多的啟迪。
妹妹家的女孩子姓蘇,小名叫童童,目前已到蘇州開發(fā)區(qū)工作。這里早就不是蘇童當年記憶的那樣了!我這個出生在蘇州的舅舅,退休后也要在蘇州附近生活。借南方的水天,回顧一下北方度過的童年,也寫一寫那時的色彩,寫不出蘇童那么多樣的電影畫面,描描紅放飛一下心情也好哇!
2017年9月17日寫于秦皇島,27日改于齊齊哈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