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老公的同學(xué)聚會,我的心飛了,關(guān)了店門,帶上女兒,回到縣城。已五點多了,太陽的光輝灑在身上,沒有了燥熱的氛圍。
縣城的林蔭道上,一株株枇杷樹上綴滿了淡黃色,橙黃色的枇杷,圓球形,橢圓形,琳瑯滿目,還有些果子沒熟,是青色的。像害羞的姑娘,猶抱“琵琶”半遮面,藏在深綠肥厚的枇杷葉下。真是“枇杷已熟粲金珠”,渾然滾動著潺潺的欲望。真想下車,摘幾粒,嘗嘗,枇杷的滋味。
班長看出了我的饞意,一會兒到酒店,有你吃的。原來,酒店對面,到處都是枇杷樹,無人管理,盡情地吃。女兒癡癡地笑著,盼著,高興得手舞足蹈。
到了酒店,老公陪同學(xué)打麻將,兩桌人,他們對枇杷司空見慣,熟視無睹,失去了興致。我?guī)е畠海弥樱瑲g呼雀躍地向?qū)γ孀呷ァ?/p>
籃球場上,兩隊人馬激烈地爭球投籃,旁邊的石櫈上,坐滿了閑散的人,大多數(shù)是抱小孩的,或者老人,看打球也是一種高雅的樂趣。
不遠處的枇杷樹,高大壯碩,如撐開了傘蓋似的樹冠,蔥籠茂盛。枇杷猶如一盞盞金燦燦的小燈籠,夾在綠葉中,金果壓枝,群星燦爛,格外美麗。大約并排有十來棵枇杷樹,每顆樹都成了孩子們的樂園。半大的孩子,像猴子,從這棵樹竄到那顆樹,動作敏捷,迅速,專摘熟透了枇杷,坐在枝丫上,邊剝皮,邊吃。
地上也圍了一群孩子,東揀西竄的,專揀好的吃。枇杷果,皮,核滿地都是,一片狼藉。也有些大人,拿著長竹桿,夾著高處的金黃透亮的枇杷,一抓抓夾下來,放進袋里。路人只管談笑生風(fēng),議論著哪一樹枇杷甜,哪種比較酸。
我和女兒來到樹下,踮起腳尖,伸長手臂,依然夠不著。看著女兒急切的眼神,顧盼生姿,實在不忍心叫她失望。有位小男孩走過來了,遞給女兒一串枇杷,你先嘗嘗,女兒感激地接過,捧在手上。
我剝開黃色“外衣”,通體潤澤細膩,微微隆起圓弧在指腹間滑過,沁涼,果蒂羞澀地包藏著玉脂瓊酪,甜美的馨香,撲面而來。女兒張開嘴,一下子含了進去,又吐了出來。媽媽,有核。是啊!枇杷果肉只有薄薄一層,核不能吃,吐出來。女兒用小手指捏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啃著果肉,直到吃完,扔在地上。又剝好一粒,好吃嗎?好吃,甜甜的,媽媽,您上樹摘呀!我們不能等著,別人的施舍。嗯!我徘徊著,審視著,哪棵樹容易上。
終于選了一顆,主干一人高的地方分岔了。脫掉鞋子,雙手用力抓住樹椏,腳往上移動,借力爬了上去。騎在樹干上,一種被征服的欲望由然而生,原來,我會上樹,為母則剛啊!掩飾不住的興奮,左手捏袋子,右手去抓牢一條大的枝干,往身前拉,直到夠到枇杷果,三個,五個連在一起,采下,放袋里,手松開,枝條彈回去。
好久沒有這樣體驗生活,腳踩在樹枝上,滑滑的,有一種疼痛從腳底蔓延上升,腳不停地換地方,雙手用力。不一會兒工夫,這棵樹能摘的都被我摘了,半袋子枇杷。女兒在樹下,圍著樹,來回跑著,激動得尖叫,似乎媽媽摘的,不是枇杷,而是女兒一顆顆晶瑩的愿望,歡呼著,跳躍著。
上樹容易,下樹難。干脆抱著樹干,溜了下去。農(nóng)村孩子野性展露無遺,不在乎行人注目,驚得張大嘴巴,表情夸張。為了女兒,我不顧形象,繼續(xù)爬上另一棵樹,貪婪地采著,直到采滿一大袋子,約莫有十斤。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天也徹底黑了。
回到酒店,洗了一大盤,請大家一起品嘗。品味自己勞動成果,感覺很自豪,欣慰。枇杷的酸甜味在舌間旋轉(zhuǎn),果肉晶瑩剔透,咬一口,汁水橫溢,沁人心脾。
枇杷渾身是寶,老的枇杷葉,捋去背面的絨毛,洗凈,在鍋里炕干,兌上水,放入冰糖,水開后,小火煎十分鐘,涼涼飲用,可以化痰止咳,靈丹妙藥。總之,枇杷能潤五臟,滋心肺,解渴,可以熬粥,養(yǎng)生。
枇杷是經(jīng)過嚴寒的侵襲,傲然挺立,堅持過冬,才結(jié)出粒粒飽滿的果實。一點一點變大,由青到黃,慢慢地成熟,躍入視野,成了人們競相采摘的果實。
枇杷的一路成長,不是和人生一樣嗎?迎著風(fēng)雨,經(jīng)歷成長的陣痛,一步一步走向成孰,就像中年的我們,御下偽裝,腳踏實地,每一天都綻放出生命的精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