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第八十三章 ? ?有情人終是分道揚鑣
閑話不可避免地四處飛散,有的人說得活靈活現,說看見文淮山親自駕著車,載著杜曉輝往山里開去,還有人說文淮山和杜曉輝從他家里出來時有說有笑的,親密地像對情侶,把張鴻飛弄得心里惡心巴拉的,時常審問著杜曉輝的行蹤,把杜曉輝也搞得有苦難言,一對有情人被流言蠱惑地惡語相向。
杜曉輝越是解釋越難說清楚,張鴻飛的疑心也就逐日加重,天天要求杜曉輝報告自己都去了哪,干了些啥,張鴻飛再打電話求證,有一點說不明白,硝煙就會驟起,把兩個人折磨得不成樣子。
文淮山也不急,沒事借著酒勁對杜曉輝來點小騷擾,也沒有額外的大動作,使杜曉輝由反感別扭慢慢轉化為隨遇而安。文淮山也是情場高手,知道年輕的女孩要什么,就安排司機每天接送杜曉輝,讓杜家父母感覺在村子里特有面子,逢人便說自己的女兒在縣政府工作,縣長親自派車接送。
文淮山還授意村里把杜曉輝家的破房子翻修一新,并按月送去了救濟金和米面豆油,杜家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善。
身在溫水中的杜曉輝,并沒參悟到自己如同青蛙一般,被文火煮著。當她拿著文淮山隨手送給她的高檔手機去和張鴻飛約會時,張鴻飛盯著她手中的新手機,心里揣摩著,絕不會是杜曉輝自己出錢買的,便心生嫉妒的問道:“誰給你買的新手機,這個款式是最新的,怎么也得上萬塊。”
“不可能,這個手機是文縣長給配的,”杜曉輝沒想到這么貴,瞪著眼睛一副不相信的神色,“說是工作需要,沒你說得那么值錢吧。”
張鴻飛酸溜溜的說道:“你看哪個秘書給配手機了,你是蝎子粑粑頭一份啊。”
“那有什么,給我配,我就要,也不是偷來的,有啥怕的。”杜曉輝還沒清醒過來,毫不在乎的回道。
張鴻飛恨恨地看了杜曉輝一眼,頭也不回的驅車獨自走了,留下瞠目結舌的杜曉輝看著遠去的車影,罵道:“真是個小心眼。”
不久之后,松發焦化集團的老總請文淮山吃飯,杜曉輝喝了點酒,又陪著他們去了舞廳跳舞。文淮山又是爛醉如泥,但還是堅持著下了舞池,抱著杜曉輝就不撒手,借著昏暗的燈光,把杜曉輝渾身上下摸了個遍,杜曉輝以為文淮山又是酒后失態,也沒推讓,任他在自己的身上胡作非為。
杜曉輝幾乎是扶著文淮山在挪動著舞步,文淮山把頭深深埋在杜曉輝的胸里,嘴里喃喃說著酒話:“我心里苦啊,老婆走了,只剩下我自己,天天晚上睡不著,腦子里全是你的影子啊,求你做我的妻子吧,我會對你好的。”
雖說是文淮山酒后的瘋言瘋語,但是杜曉輝也覺察到文淮山平時異樣的眼神,但是又覺得彼此年齡相去甚遠,不太可能,此刻聽到文淮山酒后吐真言,心里涌起了莫名的感覺,女性特有的溫柔被激發出來,于是貼著文淮山的耳邊說道:“文縣長,你會找到如意伴侶的,聽話啊,咱們去坐會,醒醒酒。”
文淮山扭動著身子,大聲吼道:“別打岔,請我說,跳舞,我沒醉。”
杜曉輝只好陪著他,一直扭到午夜散場,才攙著文淮山上了車。
到了文淮山的家,文淮山拉著杜曉輝的手不讓她走,說啥拽著杜曉輝上樓,杜曉輝示意司機幫忙,兩個人把文淮山送進了家門,文淮山也許是真喝多了,也沒管司機在場,抱著杜曉輝就往沙發上推,然后撲了上去,嘴里喊著老婆老婆我愛你,兩只手不停地在杜曉輝身上亂摸,把杜曉輝的裙子撩起來了,胸罩也給掙掉了,就差把衣服給剝光了,又把他自己的衣服全都扯了下來,赤身裸體的壓著杜曉輝,一只手握著杜曉輝的白乳,另一只手探入到她的下面,在里面攪動著。杜曉輝掙扎喊著司機把文淮山弄起來,司機唯唯諾諾的不敢上前,杜曉輝只好一用力,把文淮山翻了下去,文淮山重重的摔倒地上,象征著雄性的物件傲然挺立著,竟呼嚕呼嚕睡著了。杜曉輝扭過頭,羞赧地對司機說:“看樣子文縣長真是喝多了,把我當成他老婆了。”
“是啊,今晚縣長可沒少喝,”司機也隨口說道,“也怪可憐的,縣長和他老婆都離婚了,還念著她。”
兩人又費盡力氣,把文淮山弄到床上,才下樓離去。
第二天見面,杜曉輝臉色通紅的低著頭,不敢看文淮山,文淮山卻淡淡地說了句:“昨晚我又喝多了吧,把你們折騰夠嗆吧。”
杜曉輝埋著頭,沒說話。
文淮山又吩咐道:“明天你跟我去省城,找省交通廳協調點事,去買點解酒藥,必要的時候,你也得沖上去喝,這都是為了咱們縣,別扭扭捏捏的啊。”
杜曉輝嘴上答應著,心里還是有些猶豫,就給張鴻飛打了電話,把文淮山的安排向張鴻飛匯報了,張鴻飛態度很堅決,就是三個字:不許去。
司機接她上班的時候,杜曉輝還在想著借口,怎樣和文淮山請假好些,沒想到,文淮山在車上坐著哪,隨后直接去了省城。
到了賓館,司機拿不準怎么開房,文淮山氣惱地罵道:“你是豬啊,開三個房,一人一個。”
司機這才把客房開好,文淮山打起了電話。
杜曉輝回到房里,先是洗個澡,然后躺在床上等著司機喊吃飯。沒多會,有人敲門,杜曉輝下床打開門,就看文淮山站在門口,說道:“聯系完了,省交通廳的朋友晚上才有空,你先陪我逛逛街,買點禮品,然后再去吃點飯,不能讓咱們餓著肚子跑事情啊。”
杜曉輝很少來省城,也想著去地下商城逛逛,女人的天性就是愛逛街,又愛價錢低廉的衣物,杜曉輝也不例外。
文淮山領著她,直接去了高檔商場,杜曉輝跟著文淮山轉來轉去,東西都貴得嚇人,也不敢往上湊,只好漫無目的的跟著文淮山瞎轉悠。
文淮山突然停下了腳步,在一個品牌展廳前站下來,往里看了一會,就走了進去,拿起一件白色連衣裙,遞給杜曉輝,杜曉輝推讓著說太貴了,別看了。文淮山笑笑說:“這是工作任務,必須試試,今晚要穿著招待客人的。”
杜曉輝這才接過來,仔細地撫摸著面料,又看看樣式,打心眼里喜歡,就進了試衣間,出來后,把文淮山的眼睛都看直了,這件裙裝簡直就是為杜曉輝量身定做的一般,給人感覺宛若天女下凡,清新而雅致,襯托著杜曉輝白皙的清麗瓜子臉,別提多帶勁了。杜曉輝在鏡子前,擺弄著身姿,喜歡得不得了,文淮山也湊了上去,幫著杜曉輝弄弄下擺,又整理下領口,儼然是一對老夫少妻的模樣,售貨員在旁邊不失時機地添油加醋贊美道:“你愛人穿著這件裙子,多給你添色啊,買了吧,好妻穿好衣,好馬配好鞍啊。”
兩個人笑了笑,都沒說話。
等杜曉輝掏出標簽一看,嚇了一跳,整整5000塊啊,趕緊沖進試衣間,出來后,滿懷失望地托著裙子送給售貨員,說趕上天價了,穿不起啊。文淮山卻大聲喊著:“包好,開單子。”
杜曉輝顧不上還在大庭廣眾之下,上前挽著文淮山的胳臂勸說著:“別買了,太貴了,趕上我半年工資了。”
文淮山沒管杜曉輝的勸說,自顧自地去付了款,拎著包裝袋就往外走,杜曉輝只好跟在后面,去了肯德基的餐廳。
晚上,杜曉輝陪著文淮山來到香格里拉富貴大酒店,頓時被酒店氣派豪華地裝修給鎮住了,金碧輝煌的裝飾散發著奢華與典雅,步入包房,比文淮山的辦公室還大兩倍,各樣陳設一應俱全。文淮山去了衛生間,杜曉輝坐在軟軟的沙發上,四顧打量著,心中驚嘆著。
開席的時候,杜曉輝才發現攏共才四個人,卻定了這么大個包房,只有她一個女人。大家開喝就攛掇著杜曉輝喝酒,左推右讓的,還是把自己喝多了,剩下的事情全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杜曉輝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賓館的床上,歪頭一看,竟看到旁邊躺著文淮山,嚇得翻身下床,又發現自己身上赤裸裸的,一絲不掛,趕緊去找衣服,穿上自己來時的裙子,一口氣跑到賓館門外。
杜曉輝這時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找個街邊的角落,哇哇大哭起來,心里念叨著,怎么和張鴻飛交代啊,徹底沒了主意。
哭完也冷靜下來,心說,弄到這個地步,也沒法再見張鴻飛了,回家看看父母,就自行了斷吧,實在沒臉活著見人了。
回到賓館,文淮山早就溜走了,杜曉輝沖進衛生間就開始洗,直到把自己的皮膚搓紅了,把下面沖得麻木了,才作罷。隨后,杜曉輝也沒吃早餐,就上了車,往回返。
文淮山的臉上依然平靜如水,看著杜曉輝一言不發,走到半路才自言自語道:“昨晚他們把我灌多了,怎么回到賓館的都不知道,不能再這么喝下去了,身體要喝廢了,每次喝完酒都斷片,腦子都愚鈍了。”
杜曉輝想著心事,還是不言不語。
文淮山訕笑著,伸出手,要拍拍杜曉輝的肩,杜曉輝飛快的躲開了。文淮山又說道:“昨晚你也喝多了吧,都怨我,沒保護好你。”
杜曉輝依舊不說話。
回到家里,杜曉輝把身上的錢都拿了出來,交給了她媽,又把屋子仔仔細細地打掃了一遍,并囑咐老兩口多照顧好自己,然后就睡下了。
杜曉輝坐著來接她的車到了單位,返身又去了松江河邊。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流著淚,回憶著和張鴻飛一幕幕熱戀的場景,心中凄然地想著,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藥該多好,我們重新再來過。
想著想著,就下定決心,拿起手機,給張鴻飛發個短信:鴻飛,我已經是個不潔之人,今生再沒臉面和你相伴終身了,永別了,我的愛人,若有來生,我們再續前緣吧,我即將躍入松江河里,以此來洗刷我的清白。
關掉手機,就淌水下河。
張鴻飛正在辦公室里擔心著杜曉輝,聽到手機信息提示音,趕緊拿過來,看完就飛奔下樓。
情急之下,和秘書小趙撞個滿懷,小趙看張鴻飛飛也似的跑下來,連忙問他出什么事情了,張鴻飛邊跑邊說:“杜曉輝要跳河自殺。”
趕到河邊,張鴻飛看到水已沒過杜曉輝的腰間,幾步就沖過去,拉住杜曉輝的手,杜曉輝拼命的往回扯,張鴻飛大聲喊著:“我陪你一起死。”
杜曉輝推著張鴻飛,不讓他跟著自己。
秘書小趙趕忙給程思遠打了手機,程思遠隨后跑下樓,對小趙說,快去叫車,去松江河邊。程思遠年輕的時候總和鄭曉梅在松江河畔約會,聽到跳河自殺,那就一定是在松江河邊。
等程思遠他們趕到松江河邊的時候,遠遠看見河里有兩個黑點似乎在撕扯著,程思遠急切的問道:“你們誰會游泳?”
秘書小趙和司機異口同聲的說道:“我會。”
“那就好,到了河邊,你們一人救一個。我是旱鴨子,只能看著衣服了。”程思遠說完,又給120打了電話。
車到河邊,兩個人沖了出去,幾下把衣服脫了,就竄入河中,不一會,秘書小趙拽著杜曉輝的頭發,給扯到岸邊,司機也薅著張鴻飛的衣領,游了回來。
120車也到了,幾個人趕緊把他們抬上救護車。
隨后,司機開著車,緊跟著救護車,一路來到醫院。
秘書小趙剛要拿起手機,程思遠示意他放下,并告誡他們,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要聲張。
程思遠此刻感覺到張鴻飛和杜曉輝之間存在著什么東西,也聽說文淮山和杜曉輝最近不清不混,作為縣委書記,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能言說。
等到兩個人脫離生命危險,程思遠到了病房,低頭對張鴻飛小聲說道:“處理好,別張揚。”
然后,叫上秘書小趙回到了縣里。
兩個人身體恢復差不多,也就出院了。張鴻飛是個完美主義者,雖然心中深愛著杜曉輝,但是始終過不了這道坎,再也沒主動和杜曉輝聯絡,兩個人就算走個對頭碰,也像是不認不識,再無瓜葛。
杜曉輝看張鴻飛對待自己形同陌路,也心灰意冷起來,漸漸地放縱自己,自然而然地委身于文淮山,任由文淮山對自己橫刀立馬,馳騁云雨之間。
人世間的愛情大都如此,無論是海誓山盟,還是情定終生,都經不起細微的波瀾,就像多米諾骨牌,輕輕一推,便轟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