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9)

讀書的時光就像迷失在天堂,

摧毀這夢幻的是鬧鐘的叫床,

天知道書包和文具放在哪里,

墻壁貼滿了球星明星的海報。

校園的生活就像一個游樂場,

裝飾各異的人扮作學生模樣。

我愿以青春為馬激情揚鞭往,

花光所有運氣只與你共游暢。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早上七點剛過,宿舍桌子上的一個鬧鐘就開始響了。舍長楊旭日破口罵道:“哪個狗日的,定這么早的鬧鐘,這才開學第一天,起這么早,還讓不讓人活了。”

“老子的鬧鐘,要是吵到你就不好意思嘍。早點起床去食堂吃早餐,待會去晚了喝剩下的湯吧。” ?住在繁星燦下鋪的于化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楊旭日氣得沒辦法,又繼續把頭捂在被子里面睡覺。

繁星燦和風無期的鬧鈴也在十分鐘以后響了,他們默不作聲的從床上坐起來,迅速地穿著衣服。

聽著寢室里初二的學長們大清早就打口水仗,這兩人感到又新奇又好笑,于是邊穿衣服四眼相對之時總是在默契地笑著。

七點半左右,楊旭日聽到了自己的鬧鈴,這才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他掀開自己的被子,穿著褲頭光著膀子撒著自己的拖鞋先做到了靠門口的桌子前,從抽屜里拿出一盒磁帶,放到那個看起來新買不久的步步高復讀機里,使勁地合上蓋子,然后按下按鈕,回到床上去穿衣服了。

磁帶在復讀機里旋轉著,播放著任賢齊的“傷心太平洋”,這是繁星燦上六年級的時候最流行的歌曲之一。

沒有起床其他兩個同學聽到歌聲以后,一股兒豎起身子坐在床上,大聲唱著“我的船還不來,我等的人還不明白。寂寞默默沉默 沉入海

回憶回來, 你已不在。”

其他人也時常跟著接兩句,到高潮部分的時候大家都會唱就一起唱。

繁星燦和風無期雖然和于化然同時起床,但可能因為第一天上學,生怕遺漏掉什么重要的東西,反倒顯得手忙腳亂。等于化然已經收拾好準備拿著自己的英語書出門的時候,他們兩才一前一后沖出去準備刷牙洗臉。

“對了,化然。你們一般早上都去食堂吃飯嗎?” ?風無期看于化然即將出門就轉過身問到。

“嗯,學校外面早上也有賣油條、浸糕和豆漿、油茶的,但比較費時間,再加上學校灶上的飯既便宜又好吃,所以大家基本上都在灶上吃飯。”

“好,知道了。” ?風無期跟在繁星燦后面出去接水。

很快兩人刷牙洗臉回來,發現于化然還坐在床上。看見他兩進來,于化然笑著說:“怕你兩迷路,就等你們一會兒。收拾好了一塊去唄。”

“好。” 兩人都沖著于化然尷尬地笑著,心里帶著幾分感激。

之后,于化然夾著一本英語書走在前面,繁星燦和風無期分別背了一書包的東西一起出了宿舍,往學校的西北角走去。

剛出李阿姨家后門,繁星燦和風無期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教學樓前已經有五六十個同學在大聲朗讀的課文,他們有些在旗桿底下來回踱步朗讀,有些則坐在教學門前的臺階上,還有些兩三結伴搬著凳子坐在報刊亭旁朗讀。整個校園被一片朗讀聲所包圍。

繁星燦心里突然涌上來一種說不出的激動,他慶幸自己來對了地方。也想起了姐姐昨天下午給他說的一番話。

“大家都好用功啊。” 風無期感嘆著。

“嗯,學校總體的學習氛圍是很好的,老師質量也很高。咱們初中這些年在整個縣城都很有名的。”

“喔,怪不得。” ?繁星燦和風無期異口同聲地點著頭。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迫于中考壓力吧。這些大多都是三年級學生,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而且能不能繼續念高中,考不考得上省重點就看這一次。” 于化然順口說出的話語中卻帶著沉甸甸的分量,然而對于這兩個新進來的學生,他們似乎并沒有太多太深的概念,因而也就聽聽從耳旁劃過去了。

九月的早晨稍稍有些涼意,微風拂過校園,樹葉在隨處飄飛著。校園里人來人往,騎自行車的剛來的,走路去食堂的,以及趕著去上課的,都被淹沒在郎朗的讀書聲中,一切顯得緊張而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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