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一個習慣,看到太好看的東西時會發自肺腑地感嘆:跟假的似的。
“哇,你看這天,藍得跟假得似的……”
“哇,你看這霞,跟畫出來的似的”
“哇,瞧這朵花,美得跟假的似的”
“哇,你看這姑娘的胸……”
跟朋友說這個段子,她們都會笑得特燦爛,可我真得很悲傷,像周星馳一樣。
‘哇’這字兒,代表的其實是一種復合情感,里面的恐懼和困惑一般要比驚喜多。
我的感嘆來自于:對世界的“假實性”的固有認知。先看到了畫兒上的云,然后抬頭看天;先覺得塑料花好看,然后摸到了結著露水的葉片;先熟悉自己的貧瘠,然后看到了別人的豐富……
為什么會這樣?我又不是被關在房間里長大的,我肯定是先(或者至少時間上不會斷檔的)看到別人、觸摸到自然的呀。為什么還這么偏執的認為:假的比真的好看,優先級更高,對‘美’的最佳稱贊是說它‘跟假的似的’?
覺得假花好看這一點可能暴露原因了:
1、自然意味著更廣維度,不受控意味著不安全,‘他人即地獄’有類似的意思
2、家里的,人造的東西,有明確歸屬,地位天然地低于人類
3、我害怕危險,對美的享受基于情境的安全
4、對死亡的恐懼
其實后來,我擺脫了這個恐懼的根源,變得不再“媚俗”,時刻冷靜而抽離,并且十分自洽,感嘆人生好長,真是飄飄然欲乎登仙哪……但與此同時,我的“快樂”也絕種了。
現在,我決定假裝對死亡仍有恐懼地活著,把它當作一件工具,一件用來切實地享受人生的工具。
工具是可以改變人的,面具戴久了就化為皮,而角色是可以讓漫長人生轉瞬即逝的。
所以,在那個人均一百五十歲的智能化社會里,人類究竟是平均活得更長還是更短了?
喵~
一只假裝怕死的快樂的真·黃毛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