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期末,我給我媽打電話說,寒假我要帶小丹回家。電話里聽得出來我媽也是異常高興的,一直叮囑我要對小丹好,不要欺負人家,好好對她,畢竟是女孩子,男孩子要讓著她。我自然也是開心的,滿口應允。
寒假來臨,我跟她卻在不斷爭吵中結束了一切。我開始嫌她的粘人、絮絮叨叨和愛哭不堅強。吵得最兇的那次,當然也是最后一次,我們約好在食堂吃飯,她來了,但還是那樣喋喋不休,眼淚掛在臉上坐在我對面,好久,她還是哭哭啼啼絮叨著。氣急敗壞的我,對她大聲吼一聲:“滾!”然后起身走掉。那一刻,我幾乎已經不在意食堂人異樣的眼光和她柔弱的哀求聲,我只想逃離!
我不想回寢室,就在校園走。石河子的冬天,好冷。我扯開她送我的圍巾,順手丟進了垃圾桶。走著走著,開始覺得冷了,隨手摸兜,發現唯一的口罩也落在食堂。無奈之下只好原路返回,徘徊到垃圾箱前,瞥一眼,發現那條圍巾早已經沒有蹤跡。既氣又餓加上冷,我只好回寢室,想著點個外賣得了。
回到寢室,對著鏡子,看到那個被凍得通紅的臉,鼻子也開始流鼻涕。食欲也沒了,只覺得冷,只想睡覺。舍友叫我開黑,我搖了搖頭拒絕了。那天晚上,我高燒,一個人約摸著走到校醫院打吊針。最后還是舍友李云拿著我的手機來校醫院陪我。
“不夠義氣啊,自己都這樣了還不給我們說!要不是你手機一直響,我才注意到你已經走了。”
“那會兒你游戲不也剛開嘛!我沒事。大男人家的哪有那么矯情!”
“得了,別逞強了,是不是跟小丹吵架了!”
“分了!”一聽到小丹這兩個字,想起她的臉,想起她喋喋不休的樣子,滿腦子只有一個字:煩!
李云見我不想再說,也沒有再說什么。低頭看他的游戲視頻,我也則拿起手機。還沒開鎖,就看到未接100+,短信100+,一聯網更不用說QQ、微信消息暴漲,都是她,她在滿世界找我。而我只是高燒,睡了幾個小時而已。一怒之下,我將她的電話拉黑,QQ微信全部刪除,就像徹底跟她斷了聯系。
買好了回家的票,靜待回家。她不再纏著我,讓我覺得心里很輕松。坐上火車,對面正好坐了一對情侶。你儂我依,甚是甜蜜。而我在心里卻暗暗嘲諷:“幼稚!”便把頭扭過窗外看風景。
爸媽以為我和小丹兩個人來,紛紛跑到火車站接我。跟她分手的事,我哪敢告訴爸媽。在火車上被虐了一路,耷拉著腦袋像極了狗。但一見到我爸媽,我又露出我一貫的“迷人”笑容。我媽看到我,招手示意,其實我早都看見他們了,我媽也真是的,非要招手。我走到我媽面前,她先是跟我親昵了一會,便踮起腳尖左顧右盼。
“媽,您找什么呢!”我知道我媽在找小丹,而我故意裝萌緩解尷尬。
這時候我爸開口了,“你們一起不是還有小丹嗎,她呢?”
“對啊,怎么就只有你一個人來?小丹呢!”我媽接著問。
“她提前回她家了,家里有點事。”我一貫都這樣,撒謊很自然地帶著笑,沒人察覺我在撒謊。
之前和我很要好的發小知道小丹的事,我回家后告訴她我和小丹分手的事,她也說我太魯莽,可是我脾氣一上來,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寒假和大家玩得很嗨,根本沒有想起過她,只是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抽一支悶煙,偶爾在心頭會撩起對她的一絲思念,但是那種思念夾雜著些許苦澀。
寒假很快結束,返校前一晚,她還給我打電話,但因為她在黑名單里,自然是打不進來的。返校后,我經過一個寒假的調整,重新像單身那時候,放肆嗨,四處撩妹,但是我的底線是絕對不談戀愛。愛一次就夠了,畢竟女人像貓,很煩。
偶爾見到她,我故意裝作視而不見。漸漸地,也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奇怪的是,每每我爛醉如泥的時候,腦海里第一個閃過的、并且一直存留著的竟然是她的音容笑貌。當我冷靜下來想想,我竟然還是愛著她的。也許人性都是賤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吧。
我終于忍受不了這種醉酒后的想念,在酩酊大醉的狀態下,拿起手機發給她八個字的短信:心懷愧疚,感謝遇見。在等她回我的意識下睡去,夢里還跟她那樣親昵。
等我睡醒,發現自己還是緊握著手機的,可那條短信,始終沒有回音。我的心,開始抽疼,淚水睡著面頰流下來。
那天和李云一起走,正好路過他們寢室,迎面就碰見她,旁邊還有她的舍友。她居然完全變了,換了發型、穿衣風格也變了,關鍵是瘦成一道閃電。我以為我看錯了,但是她笑起來的那兩顆虎牙沒變。我的心臟撲騰撲騰跳個不停,竟然也開始緊張不知所措。李云突然把他的手機遞到我眼前:“看這波諾手!”我湊過去,假裝看視頻,這才解了圍。
她兩走后,李云對我說:“重新追回來吧,她一直都很好,只是現在更美了。”
我沒說話,也知道我們的差距。心里空空的,最近一直回憶我對她的傷害,我的那些混蛋舉動。分手后我的生日,她還給我發了祝福短信,然而她生日那天,等了我一整天,我都沒有理她。23:59收到她的短信:“張智,你個混蛋!”我還是沒回。
后來我把我兩的照片備份到網盤里,想她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然而究竟是回不去了。把她發給我的短信都備份好,失眠的時候,點燃一支香煙,一遍遍地讀。我好自責,為什么當初沒有好好看那字里行間的感情,為什么自己懦弱到,都沒有勇氣對她說一句對不起。
我什么都不想得到是假的,即使我的臉皮比城墻還厚,但還是沒辦法祈求她原諒我。
我只想說一句對不起,希望你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