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 08

雷,狗血,放飛自我了


? ? ? 朗姆洛不記得這是他和冬兵同居的第幾天,第二十天?二十一天?他只知道他不可能永遠待在這里。每天在同一個時刻醒來,吃同一家餐館買來的食物,走出門和同一個人打招呼,這對他來說和終身監禁沒什么區別。他想起一部喜劇片,男主角被永遠困在了同一天,一切就像錄像帶反復播放一樣。有天晚上他做了個夢,冬兵在看一部紀錄片,里面的主人公卻是自己,他正在被一個有八條腿的大狗追殺,等他終于找到一把大砍刀,可以把那條狗開膛破肚的時候,冬兵站起來關掉了電視。早晨他終于收到一封匿名郵件,“休假差不多該結束了吧。”上面寫道。

? ? ? 冬兵正坐著看書,大概是那次突發事件之后朗姆洛意識到給冬兵找點事情做的重要性,于是抱來一大堆打折圖書,從兒童讀物到科幻小說,最面上是幾本被翻得卷了邊的《花花公子》。朗姆洛把那幾本雜志遞給冬兵時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標志性的戲謔表情,仿佛在等著看什么好戲,就像熱衷于惡作劇的中學生在教室門上放一了盆水,或者是往女孩的儲物柜里藏了只死青蛙一樣。

? ? ? “相信我,靠這個你完全可以在這兒安度晚年了。”他說。

? ? ? ?他慶幸冬兵還認識字,他終于不用再每天對著那張缺乏血色的困惑的臉,還有那雙該死的眼睛,總是帶著詢問的目光。他為什么就覺得能他從自己這里找到答案?朗姆洛想。現在冬兵每天的時間幾乎都花在了看朗姆洛給他找來的故事書上,不過顯然,書里也沒有答案,答案不可能會在這里,在這個地方。 “你的頭發是不是該剪了?”朗姆洛站起來,踢開擋在他面前的椅子,朝冬兵走過去。他看見一團灰褐色的影子貼著墻根飛快的躥了過去,“操,這地方的老鼠這么大。”

? ? ? ?“我不想剪。”冬兵頭也不抬。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體內那神奇血清的緣故,他的頭發其實長得很快。在九頭蛇的時候他一年醒著的時間少之又少,在冷凍倉里新陳代謝也一并停止了,現在那深棕色的發絲終于逮住機會瘋長起來。

? ? ? ?“為什么?你現在又不是什么精神病殺人狂了,還留著它干嘛?”朗姆洛繼續耐心的勸導,他覺得自己像在對付一個不合群的幼兒園小鬼,“只要你還留著那頭發,人們就總會當你是怪胎。”

? ? ? ?“我習慣了。”冬兵回答。

? ? ? ?朗姆洛盯著冬兵的臉看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從那上面讀出絲毫叛逆或者賭氣的情緒,又想了想冬兵剛才的話,一個多么漂亮的雙關句。

? ? ? ?“隨你便吧。”他說,又恢復了那種不屑一顧的語氣,冬兵頭發的長短不屬于他所關心的范疇,他只希望冬兵不要太過于引人注目,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下午出門記得戴帽子和手套。”

? ? ? ?他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那封郵件。

? ? ? ?天氣預報宣布連日來持續的反常終于告一段落,城市將真正進入夏天。

? ? ? ?朗姆洛買了兩張下午的電影票,鎮上一個電影院要放映《邦妮與克萊德》。這個電影院已經很有年頭了,靠著重映老片和偶爾放一些限制級的片子茍延殘喘。電影院里充斥著爆米花的味道,聞起來就知道不怎么好吃。他塞給冬兵幾張零鈔,告訴他想吃什么就隨便買點,然后自己躲到一旁抽煙。他上一次來這種地方還是十幾歲的時候,那個時候這種小電影院在青少年里相當流行,他們總是揣著用見不得人的方法賺來的零花錢,一群人聚在一起,兩個小時之后,再一對一對的離開。這地方就像最頑固的腫瘤,不管多少年過去,翻新了再翻新,仍舊屹立不倒。墻上貼著的過期海報常年無人打理,搖搖欲墜,就像是皮廯病人手臂上那一小片快要脫落的皮膚,店員的制服仿佛穿了二三十年似的。這里仍然售賣著兌了水的可樂和甜得發膩的爆米花,仍然有一撮初中生模樣的小鬼聚在墻角,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他們看了朗姆洛一眼,然后像老鼠一樣飛快的從他身邊躥了過去。

? ? ? ?冬兵走了過來,他剛剛排錯了隊,這花了他一點時間。他果然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和兩杯可樂,也許是店員推薦的情侶套餐,朗姆洛只感到一陣牙疼。

? ? ? ?電影院的座椅很久沒有換過了,上面沾著可疑的污漬,朗姆洛懷疑這里根本沒有冷氣,煙味、汗味和各種不明不白的氣味混合在一起發酵,聞起來像座慘淡的妓院。冬兵倒是不介意這些,看得出來他很高興,同時又有點緊張,他從沒看過電影,至少最近幾十年沒有,可樂杯子被他捏得有點變形了。他還一直試圖把爆米花桶放在他和朗姆洛的座位中間,那個小小的盒子卻無論如何也保持不了平衡,朗姆洛終于忍無可忍把那一桶爆米花塞進他懷里:“你自己留著吃吧。”燈光暗了下來,這意味著電影要開場了,他盯著那塊屏幕,背挺得很直,仿佛會有人因此表揚他似的。

? ? ? ?“喂,前面的,你他媽擋著我了!”有人在踢他的椅子,他立刻像觸電一般縮了起來。

? ? ? ?電影院里的人并不多,冬兵可能是最專心的觀眾。有對年輕情侶在開場十分鐘之后就悄悄躲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朗姆洛這才注意到冬兵旁邊坐了個七八歲的小孩,胖得快要從座位上溢出來,一直在喋喋不休。

? ? ? ?“你不熱嗎?”那個小孩突然說。冬兵似乎沒有意識到有人在和他說話。

? ? ? “喂,啞巴,我問你話呢,你為什么只戴一只手套?”見冬兵不理他,那小孩用手肘捅了捅冬兵,又大聲的重復了一遍,“你是殘廢嗎?你的手是假的?我爸說殘廢都喜歡這樣,因為這樣就沒人知道你們是殘廢了。”

? ? ? 冬兵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又本能的往座位里縮了縮,這位置太小了,沒有地方可以讓他躲起來,他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會問他這個問題,他會被發現嗎?他已經努力隱藏了這么久。前排開始有人回過頭來看他了,還有一個人拿出了手機……他環顧著四周,覺得口干舌燥,前面有一個安全出口,必要的話他可以從那里逃出去,他又想起來朗姆洛警告過他,讓他別惹麻煩,事實上他從來沒惹過麻煩,麻煩總會自己找上他。

? ? ? “我不是……”他干巴巴的說。

? ? ? ?“你不是什么?不是殘廢?那你把手套摘下來讓我看看。”那小孩說著就要去扯冬兵的手套,胖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神色,他已經確信旁邊這個男人就是個殘廢,摘下他的手套會證實他的論斷。

? ? ? ?“小雜種,閉上的你的臭嘴,否則我現在就把你和你爸的那玩意都擰下來寄給你媽,讓她見識見識什么叫殘廢。”是朗姆洛,他靠了過來,冬兵被他們兩個夾在中間。朗姆洛抓著小孩的那只手在緩慢的施力,他俯身低聲說,“聽懂我說的話了嗎?你他媽最好聽懂了。”

? ? ? ?那個小鬼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下整個電影院的人都在看他們了。

? ? ? ?“你們他媽看什么看?”朗姆洛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清楚的明白現在惹麻煩的人是自己,他只是不能忍受他們看冬兵的眼神,他們到底想看什么?想看他把這孩子的那玩意兒擰下來,還是想看看冬兵是不是真的丟了一只手臂?他終于明白冬兵能不能變得正常不是他說了算的,根本就沒有正常這回事,這些人,他們不關心冬兵是誰,也不關心冬兵是為了什么變成這個樣子,他們是真心的希望冬兵是個怪胎。

? ? ? “算了,朗姆洛,”冬兵拽著他的袖子,用完好的那一只手,“我們走吧。”

? ? ? ?最后他們從那個消防通道匆匆離開,像是在逃跑,那桶沒吃完的爆米花在冬兵起身的時候被撞倒, 撒了一地。仍然有人探著頭看他們,朗姆洛惡狠狠的朝著觀眾席比了個中指,他更希望自己手頭有一把機槍。

? ? ? ?通道的出口位于一棟居民樓的側面,一直通向街道,地上東倒西歪的躺著幾個垃圾桶。

? ? ? “可樂也忘記拿了。”冬兵低著頭,一張報紙被風吹著打轉,在他腳邊翻滾,看起來像是在掙扎一樣,他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

? ? ? ?“你回去就是想喝汽油那么大的一桶,我也沒意見。”朗姆洛靠墻站著,從口袋里掏出煙。風很大,他點了好幾次也沒點著,“見鬼。”

? ? ? ?冬兵盯著腳下的磚塊,他的鞋帶散了,上面黏著好些爆米花的碎渣,于是他蹲下去想把它們全部弄下來,結果那些化掉的糖漿又沾到他手上,黏糊糊的。他覺得自己應該跟朗姆洛道歉,他害他白搭了兩張電影票,還有爆米花和可樂,他已經欠朗姆洛好多錢了。

? ? ? ?“你別理那些人,”朗姆洛突然說,“他們都有病。你知道嗎,只有爛人才會到這種地方來看電影,爛人生的小孩也是爛人,這地方爛透了,下次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 ? ? ?“我不是一定要看這個。”冬兵站起來,有點局促的笑了笑,朗姆洛在抽煙,他盯著那一點火光,紅色在他眼里無限的放大。

? ? ? ?“想試試嗎?”

? ? ? ?他伸手接過那支煙,學著朗姆洛的樣子放進嘴里吸了一口,再呼出來,他不知道這樣的氣體交換有什么意義。

? ? ? “感覺怎么樣?”朗姆洛又開始笑了,仿佛這是他的新游戲。

? ? ? ?“有點暈。”冬兵如實回答。

? ? ? ?“這很正常,新手都這樣,”朗姆洛徹底大笑起來,“你不會沒抽過煙吧?你肯定抽過,至少幾十年前抽過。”

? ? ? ?冬兵用兩根手指輕輕夾著那支煙,如果有一陣風吹過,那東西就會掉到地上,眼前的霧氣也會被吹散,這是他所希望的。他感覺很糟,他可以拒絕,但是朗姆洛一定會笑話他的,于是他又吸了一口,那股氣體無孔不入,仿佛貫穿了他的腦子,他看向朗姆洛,他們之間隔著一團嗆人的云霧,灰色的磚墻,朗姆洛的臉,都變得模糊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淺金色的影子,那個人看起來非常瘦弱,比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要小上好幾圈,那不是朗姆洛。

? ? ? ?“那他們也會看到這些東西嗎?”他問。

? ? ? ?“什么東西?你他媽看見什么了?”

? ? ? ?他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分辨出那張臉,但他的意識像海里的浮標一樣隨波逐流,他感到心臟在迅速的缺氧,就像被針扎破的氣球一般飛快的癟了下去,他伸出手,想抓住那團金色。

? ? ? ?“你怎么不找個和你差不多塊頭的人打呢?”他聽見自己說。

? ? ? ?“我操,你又犯什么病了?”朗姆洛上前一把打掉了他手里的煙。

? ? ?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坐進車里,怎樣回到住的地方。他坐在床上,朗姆洛遞給他的那杯水被他握在手里,他能感受到熱量在他手中緩緩流失。那種熟悉的轟鳴聲再次出現,他又想起來那顆被攪拌機粉碎的蘋果。“朗姆洛?”他試著喊了一聲,沒有人回答,就連那只狗也不在。

? ? ? ?“你的頭發是不是該剪了?”他走進浴室,遲疑了一下,用手把過長的頭發都歸攏到腦后藏起來,即使是金屬的那一只手,也可以清晰的體會到手指穿過發絲的觸感。他看著鏡子,里面的景象是比上輩子的夢境還要遙遠的東西。

? ? ? ?朗姆洛走進臥室的時候發現冬兵已經睡著了,半張臉埋進枕頭里,被單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枕頭上的那一小片粗糙的布料似乎都被他呼吸的熱氣變得柔軟。

? ? ? ?冬兵是個活生生的人,即使他永遠不能變成七十年前的樣子,那張朗姆洛見過的檔案上的老照片的那個樣子。他側躺著,金屬的那只手臂放在胸前,這是他作為武器的證明,手臂與肩膀銜接處的那些傷疤則是他曾經作為巴恩斯中士的證明,他戰斗過無數次,為別人也為自己,現在卻只是睡著了。只要一個人有了睡意,那么他總有希望變成一個身心都健康如初的人。1

? ? ? ?就像一個鬼魂終于有了實體,任何人都可以伸出手摸一摸他。

? ? ? ?有那么幾秒鐘,朗姆洛也想這么做,但他一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不想面對冬兵突然睜開眼睛,而自己的手還僵在半空中這種局面,他知道這種局面一定會產生,這太可怕了,簡直比嫖娼碰到前任還尷尬。

? ? ? ?就像兩顆行星,此刻終于沿著軌道運動到了最接近的時刻,他們也許再也不能比此刻更加接近對方。

? ? ? ?如果說朗姆洛之前把他們的關系定義為各取所需,那么現在冬兵好像已經先一步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

? ? ? ?朗姆洛躺在沙發上,電視里播著冬兵最喜歡的科教節目,因紐特人屬于蒙古人種北極類型,大約在一萬年前橫渡冰封的白令海峽到達美洲,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衣服還在臥室,他推開門,冬兵坐在床上看著他。

? ? ? “我做了一個夢,”冬兵舔了舔嘴唇,被子被他攥得皺巴巴的,“我夢見自己一直在往下掉,就像一個無底洞。”

? ? ? ?“哇,”朗姆洛又在用那種夸張的聲音了,他在柜子里東翻西找,大概是因為從來不整理,他的東西和冬兵的都混在了一起,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在救助站撿垃圾的流浪漢,“那你有沒有碰到會說話的白兔?”

? ? ? ?“沒有。”冬兵搖著頭,他腦子里裝了太多東西,卻仍然完全不明白朗姆洛在說什么,不過大概又是在取笑他。

? ? ? ?“那太可惜了。”

? ? ? ?“最后怎么樣了?” 冬兵忽然問,“那部電影。”

? ? ? ?“死了。”朗姆洛終于找到了那件衣服,他關上了門。



1 出自J.D.塞林格《為埃斯米而作——既有愛也有污穢凄苦》

“愛是想要觸碰卻又收回的手”,你叉已被套牢

下章完結,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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