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遇到你的時間遲到了

5. 成長

? ? ? 日子輕輕淺淺的走著，似乎不著痕跡，豆蔻年華的我們，也似乎不懂得時間的力量。

? ? ? 年終期末考試前的某一天，具體時間我不太記得了。像平時一樣，在教室里不記得是在上什么課。不知何時班主任敲了門把我叫了出去，看到我姥姥家那邊鄰家舅舅的那一刻，我突然情不自禁的哽咽了。“舅舅，是不是有什么事？”舅舅沒有搭我的話。班主任和我說，“舅舅剛幫你請了假，你去收拾一下跟舅舅回趟家吧。”我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情緒瞬間低沉到了冰點。回到教室，一眼不發的拿了書包，胡亂塞了兩個筆記本就走出了教室。我跟在舅舅身后，走出學校去坐上了回家的車。期間，舅舅一句話沒說，我也再沒有問。

? ? ? 大巴車上靠窗坐著，腦子里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著。“是不是我老姥姥出事了？上一次回家去看她，說話期間她就一直咳嗽，漲的臉通紅。等我走的時候，回頭望她，她坐在窗戶那眼朝著我看，眼睛紅腫，應該是咳嗽的厲害。感覺她的狀態很不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但是卻不敢哭出聲音。我從小就是老姥姥一手帶大的，因為爸媽比較忙，很少顧得上我，就把我拜托給了老姥姥照看。自從來市里上了初中，只能兩個星期回去看一次她。很想她，但是也只能等放假時候才能去看她。老姥姥因為年輕的時候過于操勞，得了哮喘，加上醫療條件和家庭條件不充足，當時沒能去根，導致后來成了頑疾。以前小的時候，我還能在家力所能及的幫她做點什么，自從去外面上學了，回到家里也只是能稍稍的看望她一下。

? ? ? 不知覺中胡思亂想著，已經跟著舅舅到了姥姥家里。尿急上了廁所，只聽見常來玩的一位姥姥說，“小F啊，你老姥姥沒了。”我突然心一驚，真的是這樣么？我大步的走到屋里，只見外屋里擺放著一臺棺材。那就是我老姥姥了么？我頓時覺得渾身無力，欲哭無淚，只剩下聲嘶力竭的嗚咽。來人不知道是誰，過來攙住了我。“怎么不知道跪下？”“應該是腿軟了，沒勁了。”不知道是誰說的話，竄進我的耳朵里，卻沒進我的腦袋，我還是那般姿勢，直到嗓子沒了聲音。

? ? ? 姥爺過來拉住我說，“本來他們說不叫你回來了，但是我怕不告訴你，你回家來朝我要，我給不了你啊。”說著，他哽咽了開始抹淚，“以后我會代她更加的疼你。”我不知道說什么，眼里也沒了淚，嘴巴也張不開。不知道是誰把我拉了過去，“給你戴個孝吧，本來你這個關系不用給戴孝了，但是你這么近，就給你戴個吧。”想來應該是管事的人吧，我也不記得他的樣子。然后我就回到了姥爺身邊，跪在一旁。過了很大一會兒，也不知是誰，可能是我的一個妗子，過來說，“別跪著了，這大冷的天，地上這么涼。。”我也沒有意識要搭話。“愿意跪著就跪著吧，就當是盡孝吧。”也不知道誰在旁邊說。

? ? ? 好像在家呆了四五天，直到老姥姥下葬之后，我才又回到了學校。一時間，我仿佛丟掉了靈魂一般。拖著身體起床，吃飯，打水，上課，睡覺。一切看著像正常人一樣，但是，卻面無表情，食之無味，失眠多夢，課上也一直沒有抬過頭，老師同學們都說了些什么，我也全然不知，周圍的小伙伴們，我也沒有同他們說過一句話，就好像自己屏蔽了全世界一般。這樣的狀態，大概持續了一個星期。直到在宿舍里，晚上我嚎啕大哭了一次。宿舍的小伙伴們應該沒有見過我這樣，也沒有經歷過親人離世吧。對我這樣，也不知道怎么反應，也就任由我去了。

? ? ? 第二天，上課時間，我還是習慣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頭也不抬。但是突然就晃過了一個意識“老姥姥肯定是不想我這樣的，是想我好好學習，將來考大學的。”然后，我便猛地抬起了頭顱，望著黑板的方向，努力去聽老師在講什么。但是還是感覺只能聽到一點聲音。可能由于我落了好多天的課，也有些聽不懂了吧。

? ? ? 這樣的狀態，我一個人在盡量的調整，我努力去聽課，去補習。雖然，注意力仍然不能集中。但是至少功課算差不多補上了。加上自己本來學習成績不錯，自己學習起來也能應付得來。馬上就迎來了期末考試。成績史無前例的很差。周圍的小伙伴們還是很驚訝的，這么長時間看我像是變了一個人，完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敢問。班主任叫我出去談話，說學習還是要跟上。我也沒有心情去理會。放寒假回家，爸媽對成績不滿意也難怪，但也沒有多說什么，我說去老姥姥家住，他們也就應允了。

? ? ? 回到姥姥家，感覺屋里空落落的，看到墻上掛著老姥姥的遺像，感覺眼睛發脹，喉嚨發癢，不知道說什么，好像少了以前那種溫暖的感覺，看姥爺也好像老了許多一樣。在姥姥家過的年，大年三十要上墳，我也想去。姥爺不讓，沒有女孩子跟著上墳的。我便聽話了。好像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聽話。很害怕讓他們不高興，害怕他們變老，害怕他們離我而去。希望他們都健健康康的，高高興興的。

? ? ? “聽說你期末考的不太好啊，要好好學習。別的什么都別想了，管好學習就行啊。在這村子里，只有上大學才能出的去啊。只要你學的好，我們就高興啊。需要什么盡管說話，我們都一定支持你。”平時不喜言語的姥爺語重心長地和我說了這番話。我也只是安靜的點了頭。我不敢保證什么，也只能是盡量不讓他們操心吧。

? ? ? 這就是生命吧，歷經了塵世之后，總有一天會回歸到天堂里去，只是多留下思念。還是要滿懷希望，希望自己可以不辜負他們的期望。那個冬天，我仿佛多加了厚厚的外殼，也感覺一下子成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