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我20歲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自己30歲會過什么樣的生活。那時候的我,只是很篤定一件事,就是30歲的時候,一定會過的很好。那時候對很好的定義大概就是:嫁給愛情、有滿意的工作、有自己的房子、物質富足。
我認為,從20歲到30歲的這十年,無論中途會經歷怎樣的過往,在這個“十年”的終點,一定會是我想要的。至于為什么這么篤定,現在看來,是因為當時覺得十年很久,是一個很遙遠的距離,在這十年的長河里,我還不用去思考和擔心中間的過程。時間對于一個20歲的女孩子,實在是太豐富了,這種豐富帶來了一種心安理得。
2月份,我過完了自己的29歲生日。周遭的朋友們,都在祝福我,努力的強調著29這個數字,雖然大家像玩笑一樣提及這個數字,也提及近在眼前的30歲,但是我心里明顯的察覺到了,20歲的那個我,對于未來都是模糊不定的,僅僅是帶著一種心安理得的心情在過生活,而現在,在經歷了一些人生的生活階段后,我應該把眼光從短視的生活顧盼中拉回來,不能只關心同齡人是如何生活,而應該更在乎自己10年后,20年后的自己,會變成一個什么樣的人。專注而自由的生活,去掉那些習慣性的觀察和比較。
2.
今年的5月4號,我離職了。這份出版社的編輯工作是我畢業后的第一份工作,到我離職整整工作了5年。在提出離職的時候,周圍的同事和領導都在問我,為什么要走呢?有沒有可能繼續留下來。我的決心是很堅定的,很快便辦完了手續。單位的人事小姑娘跟我聊天,告訴我,現在像我這樣的已婚未育的適齡女青年很難換工作的,不如繼續留下來,哪怕生完孩子后再選擇也是穩妥的。也有同事在聽說我還沒有找好下一家單位的時候就離職是欠妥當的做法。我很感謝他們替我著想,但是我只接受著想的部分,拒絕那些焦慮的部分。
我的好友陽和我一樣,也是同期離職。我們倆都是一樣經過很久的思考和斟酌后,才做的這個決定。好心的同事們想到的那些擔心,我們早就做過打算。而沒有找好下一家,不代表我沒有選擇。離開,是為了更好的自己。
在我提出離職的那天,我首先和我的部門領導說了我的想法,我想成為更好的自己,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這些最基本的要求如果在現在的環境下難以實現,那么很簡單,就是我要離開的時候了。
辦完手續的那天,我心里特別的舒暢愉快,并不是因為自由,或者無人管束。而是一種久違了的心情,我可以停下來一段時間,哪怕是只有幾個月。我可以整裝待發,可以修正心情,調整好自己的頻率,以一個向上的姿態,開始下一段生活。我甚至給5月份安排了滿滿的計劃。
我覺得在29歲的這一年,對我特別的重要,即將步入30歲的前夕,更要像清理電腦一樣,整理、清晰自己的內在。選在這個時間點離職,停下來一段空白的時間是非常重要的。
這種空白就像是一種血液清理程序,清理干凈后,整個人都干凈鮮活起來。我特別期待自己在這段清理的時期內所發生的變化,我相信這就是時間帶來的禮物。
3.
年初的時候,我做了一個關于職業價值觀的測試,最后留下了幾個詞是:美學、舒適、自我價值。這個測試從一開始會讓你從一些詞選出來符合自己職業價值的若干選項,然后一次劃去一項,最后只能留下3個詞,也就代表了你的職業價值觀。在最后一輪,我劃掉的是金錢。當時讓我猶豫的是舒適和金錢這2者。其實我覺得舒適不如從容更貼切。我希望我的職業價值觀和我的生活觀可以吻合,追求美,從容,實現自我,而如果這幾點實現了,沒有很多的金錢,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年初做了這個測試的時候,我就在思考,看來離職是早晚的事情了。處在這個年紀,我更想多思考自己40歲的生活狀態,50歲的狀態,不能再像20歲那時,心安理得的過每一天。單純的認定,未來一定會美好,一定會按著軌跡發展,而對軌跡是什么,如何探尋以及自己希望的美好的樣子是什么,都無從而知。現在看來,20歲時候,認定的美好生活,只是大多數人對美好生活的一個愿景而已,是一個概述,是一個沒有細節,沒有具象的愿景。就好像很多人都問你愛一個什么,很多人會說,那就是愛啊,沒有具體的。可是真正的愛,你是可以說出來的。你會說,你愛他的嘴角,愛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愛他認真工作時候的側臉。真正的愛和熱情都是具象的。
要說我希望自己10年后的狀態,我希望可以早點迎接成熟的心靈,早一點進駐精神與風華并茂的身體,學會生活的藝術,讓自己可以在面對物質快速進步與價值輪番更迭的生活中,擁有足以小小抗衡的力量。就像蘇格拉底在《菲德羅篇》中的祈禱:“但愿內在與外在能夠合二為一”,希望可以用這樣的和諧,獲得一種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