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的自由職業者唐寅》

圖片發自簡書App

唐寅(1470年-1524年),生于成化六年二月初四,卒于嘉靖二年十二月二日,字伯虎,后改字子畏,號六如居士、桃花庵主、魯國唐生、逃禪仙吏等,明代畫家、書法家、詩人。

有時我們不得不承認,老天爺是不公平的。世間才能,有大小之分。我等凡人,就算有才,不過小才而已。但凡愿意努力,都可以擁有一定的才氣。而大才、天才,那就不是通過努力就可以獲得的,那是上天的注定、厚愛、寵眷。唐伯虎,就是老天厚愛之人。他把自己的一生,活成了傳奇。《唐伯虎點秋香》一事,世人皆知,其實只是話本而已,并不真有其事。原來來源于馮夢龍《警世通言》里有一篇《唐解元一笑姻緣》,現代經過周星星演繹,更是名聞天下,無人不知。影視故事最容易深入普通大眾人心,普通大眾喜歡他,才不在乎故事的真假,更不用說是周星星的手筆。

圖片發自簡書App


唐伯虎的才氣,高,太高了。咱們普通人,用“高山仰止”來仰慕,都太小瞧了他。后世大天才王世貞對他都佩服的五體投地,評價他“寅少法初唐,如雩杜春游,金錢鋪埒,公子調馬,胡兒射雕。莫年脫略傲睨,務諧俚俗。”其中,“公子調馬,胡兒射雕”說的就是唐寅作詩信手拈來,駕輕就熟。王世貞是世傳《金瓶梅》作者蘭陵笑笑生的最大可能作者。我個人認為《金瓶梅》是和《紅樓夢》一樣,中國歷史上最好的小說。(順便提一下,《紅樓夢》是世界歷史上的四大天才著作)得到王世貞的高度評價,可見唐寅的才氣,以及在歷史上的崇高地位。

曾經有一度時間,我一直把唐寅和柳永兩個人混淆在一起。從人生際遇來說,他倆的經歷太相似了。一個是因為寫了一首詞,里面有句“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酌”,被人參了一本,皇帝老頭一氣之下,下令永不得敘用,從此“奉旨填詞”,成了“白衣卿相”。一個是遭遇會試科場舞弊案,終身不得進入科場,從此無緣仕途。兩個人又都是超級大才子,柳永屬于詞屆教父級人物,流行樂壇大師。唐寅則工詩、書法國畫,是名噪當時的“吳中四大才子”之首。最后,兩人都風流不羈,眠花宿柳,任性縱情,傲對世人。只是柳永后來很悲慘,最后不得不靠青樓女子為生,死后還要這些當時最低賤的女子湊錢把他給安葬了。唐伯虎就不一樣了,科場雖然把他永遠拒之門外,卻活出了自由暢快的人生,實在是我等楷模。

圖片發自簡書App


? ? ? 唐寅是個少年天才,生員、鄉試都頭名高中。別人欽佩艷羨,他自己也滿腔得意。大家都認為京師會試,他也必定一舉成名,金榜題名,他也自認為必定如此。誰知老天給了他才氣,命運卻嫉妒眼紅,偏不讓他人生得意。還好,天才嘛,就算科場失意,憑借自己的實力,唐寅還是活出了自己張狂風流瀟灑的人生。他有一首《感懷》詩,把他快活的日子描述的令人艷羨。

“不練金丹不坐禪,饑來吃飯倦來眠。

生涯畫筆兼詩筆,蹤跡花邊與柳邊。

鏡里形骸春共老,燈前夫婦月同圓。

萬場快樂千場醉,世上閑人地上仙。”

這個時候的唐寅,已經通過“畫筆兼詩筆”獲得充足的經濟來源。他已經走出了原來本該青云直上卻突然跌入深淵的極度痛苦的心理。這個時候,他的生活是極度自由的,既脫離了官僚文人社會政治與傳統道德觀念的束縛,又沒有像那種御用文人“摧眉折腰”取悅帝王和貴族王公的憋屈。同時,明代城市經濟的發達,比較富裕的市民、商人,由于物質生活的豐富,也催生了對文學藝術的追求。權力,再也不是支配社會生活的唯一因素。這一切,使得唐寅成為了文藝界的寵兒。他還有一首《言懷》詩,是在他五十歲時候做的,

“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樂月中眠。

漫勞海內傳名字,誰信腰間沒酒錢。

詩賦自慚稱作者,眾人疑道是神仙。

些須做得工夫處,莫損心頭一寸天。”

這個時候,他的詩和畫,已經達到了“四方慕之,無貴賤貧富,日請門征索詩畫”,難怪他可以口氣很狂,“漫勞海內傳名字,誰信腰間沒酒錢”

生活上“花中行樂月中眠”,又隨時沉浸在“生涯畫筆兼詩筆”,個人愛好和經濟來源結合在一起,還有比這更滿足的生活嗎?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狂、不傲、不自得其樂呢?

羨慕嫉妒恨,這才是真正的好生活,心隨我動,悠游自在,不狂真是對不起自己。

圖片發自簡書App


最后來這首最出名的《桃花庵歌》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折花枝當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須花下眠。

花前花后日復日,酒醉酒醒年復年。

不愿鞠躬車馬前,但愿老死花酒間。

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世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記得五陵豪杰墓,無酒無花鋤作田。”

? ? 唐寅特別喜歡桃花,甚至拿桃花作為自己的人生象征,又自稱“桃花仙人”。中國的士大夫,歷來把甘于貧賤、不慕榮華作為美德,他們喜歡的都是象征高潔的“梅蘭竹菊”,鮮麗嬌艷的桃花,好比繁華熱鬧的凡塵俗世。可笑的事,標榜崇尚儒家道德的士大夫們,多得是貪污行賄、墮落腐化的偽君子。真性情的唐寅,“閑來畫幅青山賣,不使人間造孽錢”,卻是當時士大夫之流鄙視嘲笑的對象。可見,世間嘴上標榜道德的,往往都是偽君子們。

唉,我們都希望“不愿鞠躬車馬前,但愿老死花酒間。”使人惆悵的,是我們缺少唐寅的這種底氣和才氣。不說了,大哭一場去了。

最后編輯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