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愛或許就是適可而止…

“阿漁、阿漁,你真是條笨魚!”說完風風一記暴栗敲在阿漁頭上。 “風風,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傻?”阿漁揉揉腦袋瞇著雙眼問道。

我叫阿漁,女,24歲,某公司職員,目前單身。風風,從小光屁股長大的閨蜜,注意性別:男,職業,向他的名字一樣,自由撰稿人,經常看不見人,偶爾出現也是胡子拉碴,神情呆滯,不過一聽到我的私事,立刻會發揮他的職業本能,兩眼放光的像只貓盯著一只老鼠一樣。他說:“你要么沒事,一有事絕對有料!”呸,交了這么一個損友,算我三生有幸么?

“風風,我愛上一個人……”攪動著手中的酸奶,吞吞吐吐的說著。 “喲~稀罕啊,好久都沒聽你說愛上誰了呢!來來來,說說,說說!”看著他一臉的猥瑣,真想一巴掌扇過去,克制住內心想動手的沖動,開始回憶……

大學畢業的我,忙得焦頭爛額,論文,答辯,找工作,各種事情蜂擁而至,無論我做沒做好準備,都已經被失業,無論多么留戀那片口口聲聲罵著的母校,我依然帶著青澀,義無反顧的踏上“逐夢”之旅,這或許就是我們這一代人的現狀,一邊希望在校園中醉生夢死,一邊又渴望踏上人生之旅,可以一路披荊斬棘,實現所謂的人生價值。

“你一中文系的姑娘,來我們IT公司能做什么?”這是我們第一次談話,一張臉臭的要死,好像能跟我說話已是對我最大的恩賜。 “沒事兒,我就來試試,湊個熱鬧……”已知面試無望,所以就用最真誠的眼神,但卻故意挑釁的說著,呸,看不慣你那張臭臉,氣死你…如果我知道,一個禮拜后我被通知來公司上班的事實后,打死我都不會說那樣的話,可是,事情就是那么寸,該來的就來吧,無非多挨兩句罵。后來我才知道,我能進公司,一半功勞是因為他的游說。 意料之外,到公司之后基本沒怎么照過面,所以我的小日子也算混的風生水起。漸漸的開始淡忘那段無禮的問話。如果我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我想我不但不敢忘記,可能還會躲著他一輩子吧,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總會在意料之外澆一盆冷水給你,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死風風,都怨你,要不是你催得那么急,我至于落下鑰匙么?”一邊罵著風風,一邊回辦公室翻箱倒柜的找著,聽到風風在電話那端賤笑的說著:“我還不是為了你大小姐的終身幸福么?”“你那是為了我么?你那是為了蹭飯吧?”“一樣一樣,嘿嘿嘿嘿…”說著該死的風風果斷的掛掉了電話。“臭風風,老娘回去非宰了你不可!”明知他已聽不見,可還是泄憤的對著電話吼道!在角落里找到鑰匙準備回去,突然聽到灰暗的辦公室里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吼:“有意思么?你這樣有意思么?”是他么?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打開燈,果然是他。突如其來的光線,讓他本能的用手去遮眼睛,這是他么?凌亂的發絲,布滿血絲的雙眼,皺皺巴巴的襯衣像破布一樣掛在身上,領帶也被無情的仍在一旁的沙發上,滿屋的酒氣昭示著這件辦公室的主人情緒是有多么的不爽。 “你來干什么?趕緊滾蛋!”他吼著。 如果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我肯定會聽他的話滾蛋的,而且是馬不停蹄的滾蛋。但是風風說過:“你丫就是一慢半拍的人,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依然會慢半拍!”媽蛋,這么了解我干嘛?所以,我走了過去,試圖將他扶到沙發上。

“你說她為什么這樣對我?為什么?”我靠,我怎么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對你?更何況我連這個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嘴唇上傳來一種冰涼的感覺!媽蛋的!老娘居然被強吻了!一巴掌拍開他,管他摔得是死是活! “臭阿漁!你死哪兒去了?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你害得老娘損失了幾百大洋你知道么?呸!什么老娘?是老爹!”聽著電話那端風風的氣急敗壞、語無倫次,有種想把電話扔江里的沖動!果斷關機!本姑娘不找你麻煩,你還送上門來了!不理他,坐在江邊回想著剛才突如其來的那一吻。媽蛋,本姑娘今晚果斷要失眠了! ? ?就當我在辦公樓前猶豫著要不要去辭職的當口,電話鈴聲大作,“你還有三分鐘時間到公司,不然扣除本月全勤獎。”是他打來的。我去,是誰害得我在這兒徘徊了半小時?撕了他的心都有了!回頭一想,又不是我的錯,我干嘛要辭職?果斷上樓!剛坐定,就聽見:“阿漁,負責人讓你去辦公室一趟!”“哦!”是要殺人滅口么?硬著頭皮過去。“你是要站在那兒給我當門神么?”在門口撓了三分鐘墻壁之后他吼道。靠,是誰害得本姑娘這樣?極不情愿的敲門進去。“去,好好研究一下這個企劃案。”頭都不抬的扔給我一份文件。“哦,好。”落荒而逃。 三天后,“研究的怎樣了?”“還好。”“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還好是什么意思?”“……” “去準備一下,明天跟我去出差,會議上你負責發言。”“What???”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得悻悻的帶著文件回去。看來姐姐今天又睡不成了,沒有這樣公報私仇的…不對,要報仇也應該是我吧?悲劇的…… 第二天會議發言非常成功,因為我看到了他眼睛里躍動著的亮光,最后合同順利簽約。

會后應主辦方邀請,我們參加了慶功酒會,酒會上的他不得不說,非常耀眼。與人交往張弛有度,進退得宜,真是養眼。我去,我這是怎么了?“花癡!”暗罵自己一句,走到了不甚顯眼的地方去喘口氣。“阿漁,走了!”“哦。”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低著頭慢慢的走著。“哎喲,我去!你停倒是說一聲兒啊!”神游的我以為前面走著的是風風,所以臟話口不擇言的沖口而出。看著他一臉的無奈,我立刻閉上埋怨的嘴巴。“我以為你是木頭人,原來也會發火啊?”看著他揶揄的目光,臉紅到了脖子根。“笨蛋!”又罵?罵就罵吧,反正又少不了二兩肉。拍拍身邊的石凳,示意我坐一會兒,走過去坐下。突然他說:“那晚,對不起。”我去!他不是喝醉了么,為什么還記得?我扯扯嘴角沒有說話。

“你愿意聽我嘮叨嘮叨么?”我敢說不愿意么?無奈的沒有出聲。 “那天,是我妻子打的電話。”哦,原來他已經結婚了。“我跟她是大學同學,那時候的她開朗、熱情、陽光,她的笑聲總是那么動人,那么美妙,那么肆無忌憚。”應該是個美麗的女子吧?“相知相守的時光總是過得那么快,畢業之后,我們幸福的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剛開始時,真的非常非常幸福。”可以想象。“只是漸漸的我越來越忙,越來越顧不上她和孩子,可是我也是為了她和孩子才這么累。”這些說給我沒用,應該說給她聽。“每天的早出晚歸讓她開始疑神疑鬼,事業上的逐漸起色,更讓她開始患得患失,于是開始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的打電話,甚至翻遍我每一件衣服,每一條手機通話記錄及信息。”這樣的男人,是個女人都會看牢吧?“我逐漸開始感到窒息,她的愛就像一只無形的手扼著我的喉嚨,于是我開始回家的更晚,也開始更躲著她。”會惡性循環的吧?這時候我說:“為什么不耐心的去跟她溝通呢?”他說:“我曾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去試過,可每次都以她的歇斯底里結束。所以,我累了…”看著他臉上的落寞,突然明白為什么他不喜歡笑,為什么那么少說話了。這時他突然說:“我能抱抱你么?”What???“就是抱抱而已…我很累,想借個肩膀靠靠而已…”好吧,張開雙臂,抱了抱他,他說:“從你面試回答我第一個問題時,我就決定錄用你了,因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如果我知道日后會陷進去,我想我不會抱他的,可是,沒有那么多可是。 回公司以后,我原本可以忘了的。可是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隨著他,想象著這樣一個男人究竟經歷著怎樣的壓力與折磨。工作上的出色也讓我有了跟他進一步接觸的機會。他經常會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關心,讓我開始漸漸迷失。我也在想,不能任由自己沉溺下去了,是時候該離開了。于是遞上了一份辭職報告。他問:“為什么?”他盯著我的眼睛問,我垂下目光,沒有回答,“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放你離開。” 轉身的瞬間,他的溫柔、他的關心,他的意氣風發,他的失意苦悶,他緊蹙的眉頭,他那一低頭的思索,他的一切一切都從心底涌到眼眶。快速走出公司大門,把一切思念、一切回憶都留在了那扇門之后…… 走回家去,沉睡了三天三夜。

“我想我是愛他的吧?要不然為什么覺得心里的某一處開始塌陷?但是我為什么要愛上他呢?”我對風風說。 “大姐?這就是你說的有料的故事?”風風一臉嫌棄的說。 “我甚至認真想象過以后我們的故事怎樣發展。可是我不想去傷害任何一個人,更沒有勇氣去選擇面對,所以我想離開了……”說到這里。就有了本文開頭的那一幕。 “阿漁、阿漁,你真是條笨魚!”說完風風一記暴栗敲在阿漁頭上。 “風風,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傻?”阿漁揉揉腦袋瞇著雙眼問道。 “真傻,愛了就去爭取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好朋友或許就是不管你做得對不對他都會支持你。可是可是,我有很多可是啊……” 是啊,世間的很多事都可以去爭取,可以去努力,唯獨感情不能。如果可能,我寧愿沒有認識你,從不曾了解你,更不曾愛上你。因為這么多的可是,讓我無法向前。這樣的故事不知該如何開始,也不知該如何結局。更或者無所謂開始,也無所謂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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