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就只是跟你跳舞而已。你跑什么跑?R先生帶著軟糯的臺灣口音還略帶哭腔,那樣失落的表情,好似委屈的孩子。他把總裁助理給揍了,眼看著總裁助理就要倒下,小姐追過來,大聲驚呼,他救過我的命呀!R先生好像酒醒了,小姐狠狠地盯著他。不會趕我回臺灣吧。
R先生有些懊悔,激動還是沖動,自己剛剛做了什么?突然醒了。一幕幕場景,仿佛倒帶一樣,迅速回到眼前。
那天傍晚,我們依然跟平常一樣,在這個諾大的臺灣工業區,橫沖直撞,大搖大擺。車間里的大陸人和辦公區的文職加臺灣人,分列兩隊走出廠區。因為工廠生產的物品極其機密而且異常昂貴,每天都有兩隊值班保安,沿路檢查所有人,對車間工作的大陸人尤其嚴格,哼哼呼呼,好不熱鬧。對辦公區的文職和臺灣人,則是小心翼翼,簡單地例行公事,很是禮貌,像是在看護我們所謂的干部。
說起來,我只是個臺灣人,托老板的福,在臺北偶然認識的。因為生產擴充需要臺灣人對接管理,我就來大陸了。工作簡單,與臺灣對接,輕松應付,對大陸傳達,然后,監督下面的人去執行。多數時間,是無聊,有時去老板的朋友工廠喝茶、吃飯,少外出。獵艷,算是業余愛好,這么說,是因為還沒想好要不要結婚或者說還沒想著找大陸人結婚。當然,對大陸美女,我決不強求,總得兩情相悅,你說是吧。大凡我經歷的,基本不是我主動的。比起臺北的平常和艱辛,這份工作,除了輕松之外,還有所謂臺灣干部的特權。對我而言,工資,獎金,補貼,周末回家還可以往返報銷。對別人來說,我可以幫他們加薪、調崗,嘉獎。
生活圈子,能接觸的群體,鮮少看到有我喜歡的落落大方。晚上還要繼續加班的廠妹,我看不上,也沒興趣,辦公的女文員大多粉黛重,那樣諂媚的眉目,就是想我給她們加薪,升職或者調崗。前后有兩個女文員,一個為了加薪,一個為了升職,看著乖巧可愛,可曾想一旦接觸,很快沒了話題。各取所需,然后分道揚鑣,再見仍是朋友。那天下午剛好開完總結會,業績上漲的旺季,我很得意。除了辦公室煞有心情,四處張望。?
文職人群靠后面,有兩個人,肩膀上帶著袖章,那個顏色一看就知道是來面試的,男的英俊,女的勻稱。跟我們這群著polo上衣的臺灣人有些相似,穿得很是休閑清新。那個扎著馬尾的女生,閑庭信步,跟旁邊的男生輕聲聊著天。我在后面,看到她的右臉剛好轉過去,身形很吸引目光,突然地,我仿佛看到了紅酒杯和舞池,我想跟她跳舞去。然后,走到排隊的區域,周圍的保安隊已在進行檢查,這兩人自覺沉默。無語的路上 ,對這里一無所知的茫然。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叫兩個保安把他們分開,莫名其妙的動作,讓那個女生很是警覺,我挽著手、斜站著,似笑非笑。那個女生看了男生一眼,然后頭擺了一下,眼神的方向是100米開外的大門。突然之間,這兩人開始瘋跑,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我發瘋似的叫囂,快點追!保安隊立刻跟上,十幾個人就在后面一堆狂跑。總裁助理,很多高層管理都不敢小覷的一個人物。他緊盯著我的舉動,一把抓住我的肩,想摁住突然莫名其妙的我。我哪管得了那么多,甩開他,像脫韁的野馬,一路狂奔出去。
那個女生,還真是敏捷,跑到大門口,還冷眼看了我,然后頭也不回地跑了。我一直跟著,然后怎么地,好多田埂,凹凸不平的,我跑不動了,總裁助理已經在我前面擋住了。心中怒火燃燒,哐地一下,我的拳頭沖向他的臉,直直地砸下去了。我把總裁助理給揍了,等小姐大聲喊:他救過我的命呀!我清醒了。我醒了。原來是我做的一個夢!夢里我是R先生,我就想跟一陌生女子跳舞,我沒說出來,卻用行動嚇跑了她。小姐是總裁的女兒,剛來大陸不久,我們平常很聊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