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留洋千金攻略軍閥大佬
主角:寧夕盛謹言
作者:初點點
類型:古代言情
這本書主要講述的是:小說《留洋千金攻略軍閥大佬》是知名作者“初點點”的作品之一,內容圍繞主角寧夕盛謹言展開。全文精彩片段:寧夕的汽車突然停下,她毫無知覺。她目光空洞,不知想些什么。替她開車的副官:“四小姐,有人攔路。是軍政z府的汽車。”寧夕回神。一輛汽車橫在面前。窈窕女郎身段婀娜,穿一件紅色旗袍,繡金線牡丹。陽光下,金芒熠熠,襯托得一張臉明艷動人。女郎朝這邊走過來。寧夕沒有下車,只是把車窗搖下。
寧夕的汽車突然停下,她毫無知覺。
她目光空洞,不知想些什么。
替她開車的副官:“四小姐,有人攔路。是軍政z府的汽車?!?/p>
寧夕回神。
一輛汽車橫在面前。
窈窕女郎身段婀娜,穿一件紅色旗袍,繡金線牡丹。
陽光下,金芒熠熠,襯托得一張臉明艷動人。
女郎朝這邊走過來。
寧夕沒有下車,只是把車窗搖下。
女郎靠近,手肘撐住她車窗:“寧四小姐,你好呀,我是繁繁?!?/p>
寧夕眸色安靜。
“放心,我不吃人,就是提前來瞧瞧,未來主母長什么樣子?!狈狈眿尚χ鄄囦伲涞装迪愀印?/p>
紫羅蘭的香。
“瞧見了嗎?”寧夕問她。
繁繁又是一笑。
這一笑,意味深長,輕蔑之意很明顯。
“是個美人兒?!狈狈毙χf,“不過,督軍不愛您這樣端莊的,您心里得有點數?!?/p>
寧夕依舊看著。
她既不怯懦無能,也不生氣,一雙眼黑沉沉的,似兩輪冰魄,靜靜散發冷芒。
繁繁莫名發怵。
但裝腔作勢的人見多了,繁繁不是內宅女子,她很快又是一笑:“寧四小姐,送你一個禮物?!?/p>
說罷,她從手袋里掏出一支槍,對準了寧夕。
開車的司機嚇一跳:“四小姐!”
寧夕依舊不為所動,靜靜看著繁繁。
“見過嗎?新式的勃朗寧?!狈狈闭f著,把槍口往前。
寧夕的司機待要下車,護住寧夕。
繁繁也等寧夕嚇哭。
寧夕木然的表情終于動了。
她沒有笑,仍沒有生氣,只是微微嘆了口氣:“真是愚蠢……”
話音一落,繁繁手腕劇痛。
發生得太快,等她反應過來,手槍已經被寧夕奪去,槍口反指繁繁的額頭。
繁繁微愣。
“我父親武備學堂畢業,我家兄弟一個個都念軍校。你在我面前耍槍?”寧夕眸色生霜。
繁繁不顧那槍口,徑直站起來:“你能如何?拿著槍,還敢打我不成……”
槍響。
繁繁腦子里一根弦繃斷,她下意識跌倒抱頭。
她跟隨盛謹言多年,上過戰場、見過刺殺,她知道槍聲意味著什么。
哪里疼?
寧夕的車門終于推開。
她穿一件粉白洋裙,身材高挑,腰身削細,居高臨下看著繁繁。
繁繁跌地抱頭的模樣,狼狽至極。
而她后知后覺發現,她左邊肩頭被子彈擦過,一陣火辣辣的疼。衣裳破開,血痕明顯,子彈卻沒有打入身體。
“寧夕,你敢開槍打我?”繁繁又疼又惱,“你可知道我是誰?”
“知道,你是督軍盛謹言的二姨太。”寧夕微微彎腰,安靜看著她。
“你會后悔?!狈狈币Т?,“督軍不會放過你!”
“那你去告狀吧。”寧夕靜靜道。
她一雙白皙纖細的手,隨意擺弄幾下,把手槍拆了,子彈一顆顆彈出來,落在繁繁身邊。
“你去告訴督軍,或者告訴老夫人,請他們替你做主。這是第一次,一個警告。下次再敢對我不敬,子彈就會打穿你的頭。”
寧夕說話,始終不緊不慢,聲音平穩。
她黑眸靜,似古潭般深邃寒冷,情緒都被壓在深潭之下,不露半分端倪。
她把手槍扔了,轉身上了汽車,對開車的副官道:“回府!”
汽車平穩發動。
寧夕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手腕,又嘆了口氣。
皖南告急,寧夕的父親寧師座被困在前線。
這場平亂,是督軍盛謹言的命令。可等寧夕的父兄受困時,督軍并不派人增援。
軍中大事,寧夕沒資格過問。
她與二哥通電報,那邊形勢越來越緊張,因為叛亂的增兵快要過長江了。
寧家急得不行,卻束手無策。
寧夕跑去了盛家老宅,想要找老夫人幫忙。
不管督軍有什么安排,先解了前線受困之急。
老夫人安撫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你別急,我這就叫謹言增援皖南,你阿爸和哥哥們會回來的?!?/p>
這是寧夕第一次見老夫人。
沒過幾日,督軍府派人來提親。
老夫人想要寧夕做兒媳婦。
“督軍身邊有一個姨太太,跟隨他多年,很是受寵;老夫人身邊有個貼心人,也給了督軍做姨太太。
督軍府的兩妾,各有靠山,鬧得不可開交。老夫人一直想替督軍娶個壓得住的正妻?!备惫俪鋈ゴ蛱搅讼?。
寧夕敢摻和軍國大事,敢去求老夫人,老夫人對她另眼相看。
寧家世代從軍,女子不僅僅好容貌、好氣度,還能生養。
父兄都在前線,命在人家手里捏著,寧夕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了。
“督軍年輕有為,驍勇善戰,能嫁他是我的福氣?!彼龑δ赣H和祖母說。
這話,寧夕特意叫人傳回督軍府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很滿意。
民主政z府的做派,是先下聘,然后簽了婚書。
聘禮到了,按說簽婚書時,應該見一見督軍盛謹言的。
寧夕沒見到他的面。
婚書是盛謹言寫好了他的名字,送到寧家的。
寧夕簽好她的,再派人送去軍政z府備案。
就這樣,她成了盛謹言的未婚妻,四月初七大婚。
今日攔路挑釁的,是盛謹言的二妾之一。
“此事,不可叫家里人知道?!睂幭Χ诟惫?。
副官道是。
然而消息沒瞞住。
母親很快知道了。
“……你不該答應。這督軍府,水太深了,不是良配?!蹦赣H抽噎。
寧夕握住她的手:“老夫人想讓我去鎮宅,把督軍府操持起來。今后,督軍府就是寧家的靠山。
姆媽,我是去做督軍夫人的,不是去和小妾爭風吃醋。您放心,我會做得很好,叫老夫人和督軍都滿意?!?/p>
母親仍垂淚。
祖母叫了寧夕去。
“……有些話,你姆媽不太方便和你說,只得祖母告訴你。督軍盛謹言,他對你父親心存芥蒂。”祖母欲言又止。
寧夕:“我知道,當年蘇月兒的死,跟咱們家脫不了干系。蘇月兒是盛謹言的小青梅。”
祖母:“這門婚姻,的確‘龍潭虎穴’。尚未結婚,假如你愿意退親,祖母可以出面……”
“盛謹言擺明了要公報私仇,讓阿爸和哥哥們死在平亂前線。他如此不理智,老夫人恐怕軍中生變、人心不穩。
老夫人要替他娶我,明面上是想平息家里二妾的鬧騰,實際上想要救我阿爸一命,為盛謹言緩和軍中矛盾?!?/p>
寧夕慢慢說,
“祖母,這是大事,我一直都明白,才一口答應老夫人的。您放心,寧家的女兒不是草包。這個督軍夫人,我做得來。”
寧夕的婚事,定在半個月后。
她至今沒有和未婚夫盛謹言見過一面。
盛謹言是子承父業。兩年前他父親去世,他接手軍隊。北方政z府為了安穩局勢,封他為華東四省大都督。
他今年二十五,比寧夕大四歲。
幼時,時常聽兄長們談論盛謹言,叫他少帥。
少帥是大帥長子,混不吝,時常把大帥氣得半死,隔三差五就要揍他一頓。
而后,寧夕留洋鍍金。
等她再回到蘇城,盛謹言已經身居高位。
他很忙,寧夕又不愛出門,一直不曾見過。
他與蘇月兒轟轟烈烈的感情,倒是聽過;他房里兩個厲害妾室,也有耳聞。
寧夕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他牽扯上關系。
造化弄人。
“……兩個莊子,你得去瞧瞧,和管事見一面。”母親再三催她。
她的婚事定得很急,但寧家準備卻一點也不敷衍。
寧夕是寧家三個房頭唯一的女孩兒,在一眾親兄弟、堂兄弟中格外受寵。她的陪嫁,祖母從十年前就在準備了。
她陪嫁有六個莊子、六間鋪子,經營得都不錯。
婚前,她應該先去看看這些產業,偏偏她懶。
她懶,祖母與母親又縱容她,只選了兩個要緊的,讓她去掌掌眼。
“好。”寧夕點頭,“我自己開車去?!?/p>
祖母沉下臉:“要做督軍夫人的人,自己開車像什么樣子?”
寧夕在倫敦念書的時候,學會了開車,時常周末帶同學們出去玩。
她回來后,家里也有小汽車,卻禁止她開。
在家里人眼中,開車大概像駕馬車一樣,不夠體面,不是閨閣千金該做的。
“……讓她任性一回。等出嫁了,再無機會。”母親卻說。
祖母一陣心疼,不再阻攔。
寧夕得到了開車機會,立馬出門。一個人也不帶,在副駕駛座放了兩桿長槍、口袋里裝一把短槍。
官道平穩,寧夕出城不到半小時,前面有人招手攔車。
是穿軍裝的人。
她父親是寧師座,蘇城的駐軍都認識,寧夕不怕。
她靠邊停了車。
穿軍裝的人,是個副官,小跑到寧夕的駕駛座這邊。
瞧見了她,微微吃驚:“這……你、你開車?”
寧夕:“對。你攔車可是有事?”
副官回神:“小姐抱歉,我們的汽車沒油了,您車上裝柴油了嗎?”
寧夕加滿油出來的,故而搖搖頭:“我沒有多預備?!?/p>
副官:“打擾您了。”
他很是為難。
寧夕:“確定是沒油,還是你猜測沒油?”
副官微訝,撓撓頭:“發動不了,應該沒油了?!?/p>
寧夕回來就發現,蘇城的車子普遍燒柴油,很容易堵塞發動機。
“可介意我看看?”她問。
她習慣了自己開車,無師自通也學會了簡單修車。
“您會???”副官猶豫了下,“您稍等,我請示一下?!?/p>
他跑回自己汽車。
簡單說了幾句,他又回來,“小姐,您如果會的話,勞煩幫我看看。如果真沒油了,還要再麻煩您?!?/p>
寧夕頷首。
她下車,朝那邊走過去。
從汽車的前擋風玻璃看進去,后座一個男人,正閉目養神。
車廂里光線淡,拉了車簾,只能瞧見淺淺輪廓。
寧夕與副官交談,打開了車前蓋。
她用巾帕包裹了手,隨意擺弄幾下。
“有油的,應該是堵塞了。”寧夕說。
副官微喜:“您會修?”
“我試試?!睂幭Φ溃澳丬嚿嫌惺痔讍??”
副官說有,很快拿了一副白手套給她。
簡單的油路堵塞,寧夕時常處理這樣的故障,很快弄好了。
“你去試試看,應該能發動……”她直起身。
不知何時,汽車旁站了一個人。
三月下旬的陽光明艷,官道兩側柳條款擺,娉婷婀娜,穿過柳枝落地的陽光碎芒璀璨。
男人一襲軍裝,德式的,英武漂亮,胸前穗帶曳曳;勛章簇新明亮,光潔閃耀。
他站得筆直,雙腿微微打開,鋒利似刃。
寧夕抬眸,對上了他的眼。
肌膚深,廣額高鼻薄z唇,一雙眼瞳仁黢黑,深不可測。
表情倒也不嚴肅。
他看寧夕,寧夕也看他。
兩人目光相觸,見寧夕絲毫不退縮,他主動開口了。
“小姐會修車?”
“小故障會,大的問題不會?!睂幭卮?。
“難得。”他淡淡說,嗓音醇厚低沉。
副官去試了汽車,能點火,大喜。
他復又過來:“多謝小姐。小姐怎么稱呼?”
寧夕笑了下:“不用客氣。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她又沖男人點點頭。
男人也點頭示意。
寧夕上了汽車,指尖沾了點柴油,她尋個帕子擦干凈。
擦拭的時候,寧夕又略微走神,一個人坐了好半晌,這才發動了汽車。
這么一耽誤,她去莊子上遲到了一小時,管事等著焦慮不已,生怕她在路上出了事。
“……督軍,現在年輕小姐這么厲害?不僅會開車,還會修車?!甭飞希惫俪剃柸滩蛔⌒踹?。
盛謹言仰靠在后座,雙腿交疊,飽滿肌肉把軍褲撐得很緊,線條利落似箭。
“她是留洋回來的。”盛謹言道。
副官程陽微訝:“您認識她?”
“看她裝扮。”盛謹言嫌棄副官愚蠢。
女郎穿咖色長褲、白色襯衫,外面罩一件深咖色馬甲,全是洋裝。
也類似騎馬裝。
衣衫緊,腰身盈盈欲折,很彰顯身段,老式女子不敢這么穿;褲腳又扎緊,不管是開車還是騎馬,都很利索。
“她長得也漂亮,聲音好聽?!备惫俪剃栍终f。
身段兒好;聲音柔婉清涓,如早春初暖時櫻花枝頭的黃鶯。
盛謹言:“發什么浪?好好開車?!?/p>
副官閉嘴了。
他家督軍最討厭留洋女郎。說她們一個個吃了洋墨水,學了歪心思,崇洋媚外,把老祖宗的東西一股腦兒都否定了。
而督軍最恨的,是老夫人給他選了個正妻,居然也是留洋千金。
汽車進了城,在岔路口,副官又問他:“督軍,回老宅還是去督軍府?”
盛謹言的督軍府是官邸,并無家眷同住。
他的愛妾繁繁住在別苑。
他接替了父親的位置后,他母親搬去了老宅。
老宅重新修繕過了,蘇式園林,占了偌大地方,大園子里十幾個小院子,或精美古樸,或時髦新派。
他母親還把三個叔叔全家都接過來同住,一家主子、傭人三四百人。
熱鬧卻不擁擠、復雜卻不繁瑣。
“先回督軍府?!彼馈?/p>
副官:“可老夫人說……”
“你是老子的副官,還是老夫人的副官?”盛謹言不耐煩踢了一腳駕駛座,“回督軍府!”
副官不敢再多嘴,開車直接回督軍府去了。
轉眼到了四月初六。
庭院盛綻的海棠,被夜風吹拂,落櫻如雨,在地面鋪上絢麗錦毯,又被星芒映照,冷艷又悲哀。
“明天就要出嫁了,難受嗎?”二嫂問她。
寧夕的二嫂,也是她好友,兩人從七八歲相識。
“還好,有準備?!睂幭φf。
她從衣領里取出一條項鏈。
項鏈墜了小小金環。
她拿下來,二嫂才看清楚是一枚金戒指。
貼身戴著的,被她體溫烘得暖融融。
“二嫂,你替我保管它?!睂幭φf。
“哪里來的?”二嫂問。
金戒指很小,細細的一圈,不太值錢。
“這是……”寧夕的聲音恍惚了一瞬,才說,“在圣保羅大教堂,有個男人向我求婚。”
二嫂愕然。
“我答應了他。他替我戴上了這枚戒指?!睂幭Φ馈?/p>
“你們分開了?”二嫂小心翼翼問,那戒指落在她掌心,有點燙手。
“嗯?!?/p>
“為何?身份不匹配?”二嫂又問。
留洋的人,五花八門。有家世很好的小姐少爺,也有窮苦的公費留洋生。
寧夕的金戒指,實在不太值錢,看得出送此物之人的寒酸。
回國了,要從“世外桃源”回到現實,寧家這等門第,不可能把唯一的寶貝女兒嫁給窮書生。
“別問了,暖暖?!睂幭φf,“替我保管好,別弄丟了。等一切穩定了,我再來拿。”
她二嫂名叫金暖。
“你好歹吃過洋墨水的,寧夕,居然愿意接受包辦婚姻?!倍┑男奶圩兂闪藧阑?,“你出國練成金箍棒,卻拿了它回國攪屎。”
寧夕:“……”
翌日是大婚之日。
督軍府新派的婚禮,在蘇城最奢華的六國飯店舉行。
寧家送嫁。
寧夕的三個親哥哥都在皖南戰場上,背她出嫁的是堂兄。
母親哭,大嫂、二嫂哭,祖母也哭。
寧夕沒哭。
可能她的眼淚,在兩年前就哭完了。
新式婚禮的頭紗輕薄,寧夕被送到六國飯店門口時,瞧見了自己的新郎官——督軍盛謹言。
盛謹言穿簇新的軍裝。
深藍色軍裝,襯托的他身姿筆挺;肩膀端,線條流暢,他的肩背無比優雅矜貴。
安靜站著,自成氣派。
一雙眸,安靜落在寧夕身上。
寧夕上次就認出了他,她替他修過汽車。
她挽住堂兄的手,踩著高跟鞋,邁上了高高臺階。
堂兄把她交給盛謹言。
新娘子戴白色蕾絲手套。
盛謹言盯著她伸過來的手,瞧見微松長手套下,纖細凝雪般皓腕。
他微微架起胳膊,她的手腕順利搭上去。
手套半透,手指修長如蔥。
他牽著寧夕進了飯店。
新派婚禮的儀式,并不復雜,盛謹言當著賓客的面掀起了她的頭紗,瞧見她濃妝的臉,微微蹙眉。
寧夕低垂眼睫,睫毛修長濃密,似兩把小小扇子,將她眼神遮掩住,不露端倪。
婚禮前后不過半小時。結束后,寧夕被送回老宅的新房。
新郎官并不隨行。
飯店是中午的婚宴,晚上在老宅還有一場。
半下午時,寧夕吃了點東西,隱約聽到鑼鼓聲。
老宅的婚宴也開始了,比飯店更熱鬧些,喧鬧聲不絕于耳。
寧夕從上午坐到了晚上八點。
這個時間,該鬧洞房,新郎官也該回來了。
她等了片刻,卻是沒人登門。
她身邊跟著四個傭人,都是娘家“陪著”來的。
“夫人,我出去瞧瞧?”一個管事媽媽說。
她們改口,不稱呼她四小姐,而是夫人。
她是盛夫人。
寧夕:“不必,等著吧。”
等到了九點,前頭的熱鬧逐漸停歇了,新郎官也沒回房。
寧夕自己站起身:“服侍我梳洗吧,不等了?!?/p>
她剛說完,院門口傳來腳步聲。
斗轉星移,夜色微茫,門口大紅燈籠高高懸掛,把紅光匝地,青石板小徑一片淡紅旖旎。
傭人開門。
老夫人由一年輕女子攙扶著,踏進了院門。
寧夕走出房門,迎了上去:“姆媽?!?/p>
盛家老夫人,其實不算老,今年不過四十五歲,肌膚白凈細膩,只眼角有淡淡細紋,風韻不減當年。
她笑著,拍拍寧夕的手:“累了吧?”
“還好?!?/p>
“碼頭發生了爆炸,是北方政z府官員的船。此事關乎重大,謹言帶人去處理了。我怕你多心,特意來瞧瞧?!崩戏蛉苏f。
寧夕濃妝的臉,看上去不太像她。
她的笑容淺淡:“我不會多心的,姆媽您放心。我與督軍有婚書,往后我是盛家的兒媳?!?/p>
說罷,她看了眼旁邊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穿淡藍色旗袍,端莊高雅。眉目精致,雪膚紅唇,戴紅寶石的耳墜,燈火搖曳處,自有風情。
她瞧見了寧夕的眼神,微微一笑:“夫人?!?/p>
寧夕微微頷首,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笑了笑:“她是三姨太。她一直服侍我。往后你這邊不便,也可叫她來服侍你?!?/p>
寧夕急忙說:“姆媽說笑。三姨太是服侍督軍和您的,我斷乎不敢托大。”
“你這孩子,真是太謹慎了?!笔⒎蛉藵M意笑著。
沒有一進門就先打壓妾室,反而懂得以退為進。
寧家的女兒,不辜負她期望。
“……早些睡吧。”老夫人略微站了站,沒進去坐,“謹言也不知忙到何時,你先歇著,今天累了一天。”
聽話聽音,盛謹言今晚不會到老宅來和她圓房。
寧夕安靜笑了笑:“是。姆媽,您也累了一整日,早些歇息?!?/p>
婆媳倆客氣幾句,老夫人由三姨太攙扶著,回去了。
寧夕叫人關上門。
她自己帶過來的四名女傭,服侍她更衣、梳洗。
“……小姐,您真不等姑爺?”年紀最小的女傭,承不住氣,忍不住替寧夕難過。
寧夕:“往后叫我夫人吧,別叫姑爺。他是督軍。”
“可小姐……”
“老宅娶了我,我是這邊的人。督軍有他的督軍府,也有別苑。他來不來,不與咱們這邊相干。”寧夕道。
女傭愕然:“您是說?”
“往后,我和三姨太一樣,都是服侍老夫人的。”寧夕說到這里,警告掃了眼自己的人,“你們都懂了嗎?”
四人急忙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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